她問出的不過是個尋常的問題,偏偏鄭嘉平沉默的態(tài)度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問錯了問題。
等了一息,沒能等到他的回答,她繼續(xù)問,“難道沒有?”
鄭嘉平看她,目光平靜得看不出異常,聲色溫和時,只說,“為什么會這么問?”
徐槿一微微瞇起眼,對他的話透著懷疑。
鄭嘉平一向?qū)θ硕际怯押玫膽B(tài)度,見她不說話,于是淺笑著繼續(xù)出聲,“難道是我和你曾經(jīng)遇到的人有相像之處?”
徐槿一嘴唇抿了又抿。
如果真的曾經(jīng)遇到過,那見面之后肯定會有印象。
可認(rèn)識鄭嘉平也有段時間了,卻從來都沒有聽他提起過。
或者,是她想多了。
世界上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說遇到就再會遇到。
推開公寓的門,不甚在意地?fù)]了手,“走了。”
公寓的門輕輕落上。
因為她的話,鄭嘉平想到了三年前。
眸光變得深沉。
他想,如果先前對你來說都是不好的回憶,那我們就當(dāng)重新開始。
進(jìn)到公寓后把鞋先踢到了一邊,沒有著急先開燈,因為公寓里有光。
雖然她沒有再外過夜的習(xí)慣,但有時候回來的會有些晚,晚上擔(dān)心Lucky一個人在家會害怕,于是設(shè)置了自動感應(yīng)開關(guān),當(dāng)天色暗下去,貓舍上的燈光就會自動亮起來。
趁著有光把Lucky抱起來。
可能是覺得她難受,直到她睡覺,Lucky都一直替她捂著肚子。
暖是挺暖的,不過……也有點重,翻身有點困難……
世界的另一端,林柯急了,在屋里來回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吩咐,“快收拾東西,給我定最近的航班,我要回平川?!?p> 身邊的小助理懵了,“可……咱們還有一些項目沒有談啊。”
林柯叉腰瞪眼,“不就是一點錢?大不了不要,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
小助理頭疼,頂著滿臉的黑線只能答應(yīng)他的要求,“是。”
真是難以置信,上億的合同,居然說放棄就放棄了。
哎,這個小祖宗啊!
她就是個悲催的打工人,小祖宗說要撤,那她呢?她怎么辦?她回去怎么交差?。?p> 夜色越來越深,深到最深處漸漸迎來一抹光線,然后慢慢化去,接著越來越多的光出現(xiàn),直到黎明取代深夜,白天徹底到來。
早上九點,手機(jī)鈴聲震動,徐槿一按時醒了。
這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恢復(fù)了精神不說,生理痛也緩解了不少,洗漱好后正想著要聯(lián)系辛堯,卻聽到了門鈴聲。
沒往顯示器上望,直接開了門。
卻見門外站著的人是林柯。
沒錯,就是林柯。
打開門,兩個人對視,空氣瞬間安靜了。
徐槿一面無表情地要把門關(guān)上,林柯提前攔住。
身體上施加著重量,往打開的門擠,故作一副虛弱的模樣,嘴里還不忘喊著,“誒呀呀,干嘛??!幾天不見到,再看見我,干嘛要關(guān)門,難道你不應(yīng)該直接撲過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么?”
說完,厚臉皮地張開雙臂就要討要抱抱。
徐槿一伸出手臂,輕松和他隔開了距離。
冷峭的眉眼不失精致,說出來的話不留情面。
“要么好好說話,要么滾?!?p> 林柯扁了扁嘴,只能弱弱地往旁邊一歪,“為了你我一宿沒睡覺,是連夜飛回來的,將近二十多個小時沒有合眼啊,啊——”
他伸手掩唇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眼尾濕濕冒著淚花,“真是困死我了。”
這個是真的。
本來在國外就忙了一整天,打通她電話后聽到鄭嘉平的聲音,讓他徹底不能淡定,這不定了最近的航班,飛了將近八個小時才回來。
可因為心里的一顆心放不下,在飛機(jī)上根本合不了眼。
終于,在敲開她公寓的門,看到她嫌棄的眼神,他的精神這才稍稍能松懈一下。
沒辦法,雖然她總是嫌棄,還常常冷臉,但他就是愛死了她冷淡的小模樣。
徐槿一環(huán)著手臂站在門口,肩膀松松垮垮,可就是讓人半點不能忽視她的存在。
她微微仰了下下頜,面容很不客氣,示意,“出了小區(qū)走不到一百米就有酒店,五星的,夠你住?!?p> “不要~”
林柯拖著長音喊了一聲,在她面前是徹底不知道臉面是何物。
他學(xué)著網(wǎng)上賣萌的表情包,活躍地伸出手指在空中晃動,就像出水后被放在案板上的八抓魚,眨巴眨巴眼睛,聲音又賤又膩人,“人家太想你了,一百米太遠(yuǎn),會阻斷我想你的信號?!?p> 徐槿一視線慢吞吞地落在他身上,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看著。
林柯面對徐槿一已經(jīng)練出了一身皮糙肉厚的本事。
是以,即便被徐槿一凝視,他還是能夠面不改色,心不慌張。
靜默一會兒,她終于開口。
語氣是涼的,眼神是冷的。
“你知道你身上的哪一個部分刀槍不入么?”
毫不思索地開口,“當(dāng)然是我愛你的這顆心。”
徐槿一:“……”
林柯雙手做捧心狀,理所當(dāng)然地回應(yīng),“不論你拒絕我多少遍,我對你的心始終不會變,我……”
“是你的臉。”
不等他把惡心的話繼續(xù)說下去,她已經(jīng)很面無表情地阻斷。
林柯愣了下,眨了眨眼睛,倒是沒覺得尷尬,就是需要點反應(yīng)的時間。
待到他反應(yīng)過來后,他更是挺直了胸膛,堂堂正正地宣言,“那又怎么了,為了你我可以不要臉?!?p> 這氣勢凜凜的態(tài)度,好像他說的是多么驕傲的一件事。
徐槿一呵呵冷笑,冷哼,“腦子是個日用品,我勸你不要把它當(dāng)成裝飾品?!?p> 林柯:“……”
腦子!臉面!要了有什么用?又追不著人!
相反的是,如果他不要,他還能往她身邊多蹭一會兒。
兩相比較,他這個聰明人肯定會選擇后者。
對面的公寓有開門聲,聽到聲音本能地用余光掃了一眼。
感動不成,索性就變成了無賴,林柯趁著她不注意,輕車熟路地直接就往客廳里闖。
鄭嘉平打開門正好看到對面的門開著。
倒是她面色不好看。
鄭嘉平微笑,“我做了早餐,要不要……”
尚榆
林柯:不要跟我比臉皮厚,我怕你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