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凜說話時神色淡淡,目光更加慵懶,他給她提了個建議。
有點(diǎn)壞的那種。
“依我看,你要是真覺得能看上眼,直接搶過來不就好?等不喜歡的時候,要不要留再另論,重要的是享受過程。”
徐槿一目光瞧向他的方向。
眉心淺淺皺著,冷峭的眉眼很不順心。
對此,冷凜回以很無辜的表情,在被她奇怪地瞧上一眼后,小聲嘟囔,費(fèi)解出聲,“難道我說的不對么?”
按理說,她不應(yīng)該是冷酷到可以殺伐決斷?
至于為了這么點(diǎn)小事糾結(jié)?
徐槿一越聽越煩,一臉不耐,“你煩不煩!話這么多!”
冷凜識相,乖乖配合,“得,既然你不愿意聽,那我就不說了?!?p> 徐槿一別開臉,心里很亂。
總是有種沒由來的煩躁涌上來。
她想,這肯定是因?yàn)闆]走的大姨媽,跟鄭嘉平?jīng)]有任何關(guān)系。
冷凜見狀,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雙好看的眼,眸光瀲滟,“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顧念那么多干嘛!”
如果真的想要,大不了就搶過來,又不是沒這個實(shí)力。
再說了,她又不是個客氣的人,他也沒見她跟誰真的客氣過。
徐槿一緊緊抿唇,表情更嚴(yán)肅了。
從游輪上下來,夜色已經(jīng)很深很深。
冷凜體貼,“聽說你們離得近,正好我讓阿深把你們一起送回去?!?p> 阿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
徐槿一面色不好看,“你故意的?!?p> 冷凜臉不紅氣不喘,頗有幾分老父親的無奈,白了她一眼,不勝妖嬈,“那還不是為了你。”
徐槿一:“……”
冷凜看了看朝他們方向走來的鄭嘉平,又咳嗽了幾聲,小聲對她說,“這夜里風(fēng)大,天也怪冷的,機(jī)會給你造了,要不要隨你,反正我就先走不送了。”
說完,就擺擺手。
然而,轉(zhuǎn)身時,他和鄭嘉平的視線在空中有一瞬間的交匯。
彼此眼神中各有鋒芒。
剎那間對視,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偏伴隨著深深的夜色,很快又恢復(fù)如常。
待到徐槿一再看時,冷凜已經(jīng)走遠(yuǎn)。
然而,此時徐槿一看到鄭嘉平,面色不好看,但確實(shí)沒有什么想說的。
于是,這回去的一路上,她的視線一直都看向了窗外,并且保持距離,保持沉默。
看著窗外隨著車子的飛馳迅速向后方坍塌的建筑物,徐槿一在沉默中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
那種感覺有點(diǎn)陌生。
有點(diǎn)上頭。
還有點(diǎn)不受控。
這讓她不禁想了想和鄭嘉平的關(guān)系。
目前,他們就是鄰居。
沒有太深的交情。
可她知道,和鄭嘉平這個人來往,她并不排斥。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沒想過。
她這個人隨心慣了,想到什么就會由著自己的心情去做什么。
可是,今天被冷凜這么一提醒,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diǎn)失控了。
好像……因?yàn)猷嵓纹降拇嬖?,她的選擇在無形中脫離了原本的習(xí)慣軌跡。
就比如今天打袁媛的那一巴掌。
要是換在平時,她未必會有那么大的情緒,也未必真的會計較。
可是,今天,在那個場合下,聽著袁媛一口一個名字的叫著,她就是感覺很不爽。
直到現(xiàn)在,她只要想到,還是很不爽。
以至于直接打出了那一巴掌。
她沒感覺對自己的行為后悔,就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有點(diǎn)琢磨不透。
冷凜說,人往往對于自己得不到的會更癡迷。
她覺得冷凜的話有道理。
就目前而言,很顯然,她和鄭嘉平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無情涼薄,他有情熱心;
她做事按著自己的抉擇,而鄭嘉平卻化身最好的秩序模樣,
她有她的隨心,他有他的秩序,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可……他們之間究竟相隔多遠(yuǎn)的距離?她并不清楚。
不過,鄭嘉平的存在就像是在黑暗中出現(xiàn)的光。
在黑暗幽深的環(huán)境中,一點(diǎn)微弱的光就會給人帶來希望。
更何況是如鄭嘉平這般的皎皎白月光。
此時的她,已經(jīng)回到了公寓。
坐在陽臺上無聲地瞧著蔓延無盡的夜色,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Lucky的背。
要,還是不要,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是在想了。
連她都納悶,居然會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正在這時,隔壁陽臺上的玻璃門被推開。
鄭嘉平從室內(nèi)站到了陽臺上。
眼前是遠(yuǎn)處的燈光,可他的視線下意識往隔壁方向望去一眼。
沒有人,陽臺上就趴著一只肥臉的貓。
本該是一雙乖乖的圓眼睛,此時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還伸出了肥呼呼的貓爪。
**
另一邊,冷凜從游輪上離開后直接回了冷家。
這是一所保留完好的小洋樓,經(jīng)過了翻修,依舊富麗堂皇,據(jù)說已有百年的歷史。
而現(xiàn)在,他是名副其實(shí)的主人。
夜里安靜,冷凜腳步踏上階梯,先聽到了說話聲。
二樓有扇門開著,聲音正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很清晰。
先聽到的是一道年長的女聲,林媽,這是冷家的老人。
從冷凜回到冷家時她就在。
林媽言語不耐,還總透著些嫌棄,“要我說你根本就沒必要這么仔細(xì)照顧!這整個冷家現(xiàn)在都是冷二爺做主,他一個做兒子的,不待見自己老子才會找人隨便來照顧。你剛來不懂情況,要我說,你這么費(fèi)心費(fèi)力,到了最后還不一定能落下好?!?p> 全家上下都知道,冷二爺并不待見冷傲天。
即便,那是他的親爹。
可冷二爺?shù)膽B(tài)度就擺在那了。
他們呢,一個個人微言輕,本來就是工作的。
至于,主家說什么,做什么,哪里是他們能干預(yù)的。
他們唯一能做的是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惹冷二爺生氣。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啊?!?p> 一聲輕輕的話。
沒有半點(diǎn)抱怨,聲音清遠(yuǎn),音色好聽。
說話的人是明月,約莫十九歲的模樣。
她說話時微微低頭,伸出手將摔在地上的碎片一塊一塊地?fù)炱稹?p> 來冷家照顧冷傲天是她目前新找到的工作。
工作內(nèi)容很簡單,每天定時喂飯喂藥,推著冷傲天出去曬太陽,或者讀讀報紙什么的。
總體來說,不是件操作難的工作。
可每天面對這一個有脾氣且不配合的病人,這也確實(shí)不是一份不太容易的工作。
或許就是因?yàn)檫@樣,這里的工作要比市場高出三倍。
聽她這么說,林媽忍不住瞧她幾眼。
尚榆
Lucky(揣手手):看你不爽,因?yàn)槟?,我媽把我摔了?。。? 鄭嘉平:…… 徐槿一:再亂喵,下次把你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