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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長很生猛

第三章 做個飽死鬼

這個道長很生猛 長風萬里月 2056 2021-06-14 12:50:37

  大景朝京城離海岸有數(shù)千里之遙,算是內(nèi)陸地區(qū),又缺乏大江大河流過,進入隆冬時節(jié),生活用水便會十分緊張。

  居民通常都是一個月洗不上一回澡,身上很容易臭哄哄的,好在有很多香辛料可以作為除臭劑。

  大理朝使團貴為來訪者,很多方面都受到最高規(guī)格的接待,就拿生活用水來說,基本上可以保證一個星期洗一次澡。

  王蟒看著冒著熱氣的水桶,心滿意足地脫掉衣服,縱身躍入水桶。很快,他現(xiàn)出魚尾巴,愜意地泡在水里,感受著水汽滋潤著每一雨肌膚。

  自打他隨佛門使團進入大景朝以來,時刻保持警惕,不敢現(xiàn)出原形,不提有多憋屈。

  他閉上眼睛,準備神游物外。

  突然,感到一股殺意沖天而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被人拎出水桶,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他撲棱著魚尾巴,試圖掙扎,卻感覺到一股暗勁點中了他的胸口,一口真氣提上下來,蔫了下去。

  “什么人?”他問。

  “東海鮫人。”

  對方一語道破他的真身。

  黑暗中,王蟒看到對方穿著一件長裙,衣袂飄飄,手中握著一把三尺長劍,劍尖正抵在他的脖頸上。只要再向前一寸,脖子立刻和身體分家,血濺當場。

  “說,為什么假冒使團成員,混入大景境內(nèi)?”

  “……”

  “不說?”

  對方虛空一點,王蟒立刻感到胸口一悶,昏死過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王蟒終于醒來。

  他勉力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大堂之上。面前站著三個人,一個男人,兩個女人。

  司澤把手中的茶水倒在王蟒臉上,把王蟒弄醒。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把我抓到這里來?”

  “我是大理寺卿,這位是道門女宗宗主?!?p>  戴玉泉簡明扼要地介紹了自己和顏云玉。至于司澤,還上不了臺面,讓他親自介紹。

  “抓你過來是想問你云水寺被雷擊一事,是不是你所為?”

  “不是?!?p>  “狡辯,你身為鮫人,為何沒有通關文牒就出現(xiàn)在大景境內(nèi)?你身為鮫人,為何混進佛門使團隊伍里?”

  王蟒不說。

  “不要以為你不回答,我們就拿你沒辦法?!贝饔袢D(zhuǎn)身對顏云玉說道,“顏宗主,勞煩你用搜魂大法,拘出這貨的魂魄,問問他的說法?!?p>  搜魂大法即是強行拘出生人魂魄,再對其進行拷打,生人魂魄一旦被拘出體外,立刻進入癡迷狀態(tài),問什么答什么,知無不言,言無不假。

  這一道法對自身功德?lián)p害極大,一般修行道士,貿(mào)然不會嘗試。但顏云玉這種段位的除外,只要她愿意,有能力,她想拘誰的魂魄便拘誰的魂魄,想拷問誰的魂魄,便拷問誰的魂魄。

  王蟒一聽,立刻嚇出冷汗。

  魂魄離體,對方想做什么,可由不得他控制了。

  “我說。”

  他終于投降。

  “云水寺的確是我引天雷燒的?!?p>  “度難和尚也是你故意燒死的?”

  戴玉泉問道。度難的死疑點重重,他必須要弄清楚。

  “不是,度難的死我根本不知情。我只是負責引天雷燒寺,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誰?他是誰?是替你屏閉鮫人氣息的那位嗎?”

  顏云玉問。

  她皺著眉頭,咬著嘴唇,但因為戴著面紗,沒有人注意到她緊張的表情。

  “他是……”

  王蟒話還沒說完,周身燃起無名業(yè)火,從腹中開始,蔓延全身。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想借此把火撲息。但很快他就不說話了,不會喊疼了,只剩下一地灰燼留在地上。

  空氣中殘留著蛋白質(zhì)被烤焦的味道。

  一切來得太突然,顏云玉就站在王蟒身前,盡管她做好了一切意外的準備,但依然無能為力。

  王蟒被人下了魂印,只要對方念咒發(fā)動,就算天涯海角,也會立刻被業(yè)火灼燒,直到化成灰燼。顯然王蟒只是一顆棋子,到時候棄了。

  他背后的人會是誰?

  “可以斷定的是,他背后的人是佛門的人,因為只有佛門的人才有屏閉氣息的法器。那度難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好的兇殺?!?p>  戴玉泉摸了摸他干枯的胡子。

  佛門有人希望通過這次事情,破壞和平條約,挑起事端,發(fā)動戰(zhàn)爭。

  “我要報告陛下,此事暫告一段落。顏宗主請回吧。”

  …………

  監(jiān)牢里,李卿對著斑駁的墻壁發(fā)呆。

  原主李卿是個木匠工人,因為技術了得,被點為云水寺的監(jiān)工。閑暇時間他喜歡看書,博聞強識,《大景地理志》、《大理地理志》、《蠻人有趣錄》、《帶你七天游東?!?、《蠱族美少女超濃厚出擊》等等,他都愛看。李卿結(jié)合著原主的知識,復盤著案件。

  按時按點,獄卒把早飯送了進來??礃幼颖惹皟商熵S富,有雞有魚,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有一瓶陳釀的美酒。李卿心情不好,旁邊號子里的囚犯說道:

  “兄弟吃飽點,路上當個飽死鬼?!?p>  李卿張開的嘴巴差點閉不上,這是要死的節(jié)奏。

  頓時飯也不香了。

  “你要是不吃,可不可以分我點?”

  “憑什么?我都要死的人了,你還要奪食?有沒有良心?”

  沒人搶的東西不想要,有人搶的東西,立刻就想要。

  狼吞虎咽一番,李卿很快把食物吃完,又對著那瓶美酒吹了起來。這個時代釀酒技術顯然不怎么高明,最多才十幾度,毫無壓力地吹完,除了肚子脹點,沒有一絲醉意。

  甫一吃完,獄卒打開牢門喚道:

  “出來?!?p>  李卿擦了擦嘴唇,聽到隔壁間的號子有人說道:

  “長得這么好看,就這樣死了?!?p>  一股傷感的情緒立刻彌散上來。

  哎,為什么老天爺給了我一張這么俊俏的臉,卻給我這么短的生命線?

  來不及感慨,獄卒給了他一套干凈的粗布麻衣,說道:

  “司澤姑娘要見你?!?p>  “司澤?”

  “就是顏宗主的徒弟?!?p>  “獄卒大哥,你知道司澤姑娘找我什么事嗎?”

  獄卒沒有回答。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也不知道。

  沉默。

  沉默讓他像個高人,他喜歡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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