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娃做好了飯,三人圍坐在一起。
丁娃左手拿著瓷碗,將混湯咕咕地倒入喉嚨,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嘆道:“這老鼠酒入口香醇,完全沒有半點辛辣的味道,真是好酒啊,你確定不來一個?”
說喝酒的是你,現(xiàn)在不喝酒的也是你。丁娃斜睨了李卿一眼,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里吧唧起來。
同樣是頑童,烏斯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年,這個丁娃卻是個吃肉吧唧嘴的家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李卿開口說道:“在下想起一個故人,他是一個鼠妖,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就算老鼠肉再香,老鼠酒再醇,老子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一口?!?p> 丁娃點點頭道:“算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你一個黑人和尚怎么會和鼠妖做朋友?”
“在下是道門宗人,不是和尚,還有我不是黑人。”
“隨便吧,說說你們怎么會做朋友?!?p> “……在下是道門女宗的人,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吃了一顆蛇王丹,擁有了三口蛇王力,在蛇族的盛情邀請下,成了蛇王,然后和鼠王成了好朋友?!?p> 李卿把為什么會和鼠王成為好朋友的過程隱去,他覺得沒必要跟一個小孩扯那么多犢子。
誰知他說到吃了蛇王丹,成為蛇王后,老太婆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老太婆一把扣住李卿的手腕,李卿被她弄疼了,道:“你干什么?”
老太婆怒道:“別說話,讓我發(fā)現(xiàn)你撒謊,我就撕爛你?!?p> 說罷,侵入李卿的經(jīng)脈,一股熟悉的蛇王力撲面而來。
老太婆大笑道:“沒想到千年以后,還能在無憂谷遇到蛇族的后人?!?p> 李卿疑道:“你是蛇族前輩?”
丁娃嚼著老鼠崽,一根鼠尾巴還在嘴巴外面晃蕩,說道:“奶奶可是經(jīng)歷過神魔大戰(zhàn)的人。”
老太婆自言自語道:“自古以來,從未有過以人族身份繼承蛇王力的人,你是第一位,恐怕也是最后一位。我問你,你現(xiàn)在的蛇王力能發(fā)揮幾成?”
“幾成?這個怎么說呢?按品級的劃分的話,三品蛇王力。”
“什么?才三品?”
老太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這一千年來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我的子孫后代怎么越來越不濟?才三品?你沒騙老婆子吧?”
“瞧您說的,我騙你干嘛,如果我再厲害一點,也不至于被人家打得媽都不認識?!?p> 李卿想起那雷電的恐怖威壓,現(xiàn)在還有點后背生寒。
“可憐……可憐我蛇族在神魔大戰(zhàn)時立下赫赫戰(zhàn)功,沒想到后代這么沒有出息。”
“前輩話可不能這么說,整個妖族就妖王一個人是一品境,其余五大王都是三品境。而且人族的一品高手也是鳳毛麟角,二品高手寥寥無幾,三品已經(jīng)是可以打橫走的存在了。三品,不丟人?!?p> “我呸,”老太婆一口唾沫吐到墻上,“當年可是一品爛大街,二品滿地走的年代,現(xiàn)在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p> “前輩,你幾品修為?”
“我八品?!?p> 那你說個叼啊……李卿強迫自己做好表情管理。
老太婆瞪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太婆我當年被天魔打死,精魄進入陰司,掉入了忘川河,流落到這里,又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時間把精魄凝成魂魄,才好不容易有了今天?!?p> “原來前輩有過這么不堪的往事?!?p> “唉,別說了,既然今天遇到后人,我們大醉一場?!?p> 說完,要拿瓷碗去懟李卿的嘴。
李卿連忙說道:“前輩憋在這個地方這么久,不想出去看看嗎?”
老太婆一下傷心起來:“怎么不想?但我好不容易才凝成魂魄,又好不容易才有八品的修為,我在外面仇人那么多,就這點微末道行,萬一遇上他們怎么辦?還是繼續(xù)茍著吧。”
李卿看時機成熟,道:“前輩不是一個人,有我嘛,你把本事交給我,我出去幫你把仇人肅清,你不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去咯?!?p> 丁娃有了幾分醉意,見奶奶皺著眉思考,道:“這個黑人和尚說的有道理?!?p> 李卿想轉(zhuǎn)身給他兩拳,一想到有求于人,忍住了。
他拿起酒壇子倒?jié)M丁娃的瓷碗,“沒有什么煩惱是喝一杯酒解決不了的,來,來,一杯不行,再來一杯,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p> 把丁娃灌倒后,李卿動情地對著老太婆說道:“天下苦魔道久矣,前輩,你久居無憂谷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人世間有七位一品,魔道已收了四位,剩下三位。一位是我道門師父顏云玉,她為了對抗魔道,把自己變成了塔靈,好端端一個女人,自絕了晉升之路,從人變成了靈,你說……”
老太婆動容了。
李卿繼續(xù)道:“還有兩位一品,妖王不知所蹤,鮫人王目前我沒有消息。如果再被魔道降了他們,人世間即將要進入一場煉獄啊?!?p> 老太婆拍了拍大腿,道:“好,我教你?!?p> 李卿道:“謝謝前輩?!?p> 老太婆拿起瓷碗,道:“你既然要跟我修行,總得要有個拜師儀式吧。為師為人比較簡單,你喝了這碗酒,你管我叫師父,我管你叫徒弟,這事就定了。”
李卿吞了口唾沫,道:“師父,鼠王,我的故友?!?p> “嗯?!”
“好,我喝?!?p> 李卿怕她反悔,拿起瓷碗摒住呼吸一口咽下。
老太婆開心道:“好,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師父?!?p> 李卿俯頭便拜:“不知師父名諱,如果我出去了,有人欺負我,我好用你的名頭嚇嚇人家?!?p> “我叫刁花夫人,估計說出去,已經(jīng)沒有人知道啰?!?p> “沒人知道,那我就叫別人都知道。”
這可是在參與過神魔大戰(zhàn)的人啊,就憑她剛剛說話的語氣,修為也不會弱到哪里去。雖然現(xiàn)在只有八品境,但理論知識還在。李卿相信,憑借他感人的理解能力,再加上粗狀的靈脈,修行起來,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刁花夫人現(xiàn)出本體,一條吊睛花額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