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帶走
可兩人自小熟絡(luò),又常在一起拌嘴笑鬧,若是跪拜實在怪異。
她無措的看他,嘴唇顫顫地動著,腦中飛速旋轉(zhuǎn)。
略微斟酌,嘴角微張,最終卻只是舔了舔唇。
夏蕭走到她面前,彎下身子,眸色昏暗,緩緩開口。
“委屈了?”
江辭迎著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揣測著對方的心思,才慢吞吞的開口:“爹爹曾說,余生為民,死則大明。表哥小看安安了?!?p> 這倔脾氣倒是一點沒變。
卻少了分靈氣,跟他生分起來了。
夏蕭習(xí)慣性想抬手捏捏她圓滑的發(fā)髻,卻又頓住。
原先江辭可是臭美的很,總喜歡戴許多花哨的小釵子,他也送了許多漂亮的首飾給她,摸起來有點隔手。
現(xiàn)在只剩兩個光禿禿的發(fā)球,手感雖好些了,心里卻不是滋味。
嘆口氣,他湊到江辭身邊,輕聲哄,“歷經(jīng)浮華尚天性仁善者,吾姑父也。有些話,安安不可說,卻是恒言?!?p> 世代明君,說來容易,做起來何其難。為了保住帝位,承安帝也算身不由己。
可他卻沒想明白,拆東墻補西墻,最后只能俱損而退。
這種話傳出去,那是大逆不道的,夏蕭再自感通透,也不能妄言。
江辭聽的云里霧里,茫然的看著他,眨眨眼睛,只聽懂了什么“仁善”,“不可說”。
“表哥,你又在顯擺你懂得多。”
她一張臉纖巧極了,帶著點嬰兒肥,眼珠透亮,嘴唇嫩紅,看著無辜。
專程過來安慰她,不光不領(lǐng)情還說他顯擺。
夏蕭自認(rèn)為脾氣還算平和,現(xiàn)下又被氣笑了,拿折扇拍拍她的肩。
“死丫頭,再說我可就走了。”
兩個人自顧自的談話,仿佛屋里沒有第三個人一般。
認(rèn)錯了人本就難堪,一直站在旁邊的江桐還被冷落許久,目光追隨著兩人,不悅感越生越多。
她娘出身卑微,有的也只是窮親戚,哪有夏家底蘊殷實,那可是正經(jīng)八百的皇親國戚。
越想越不是滋味,她默默打起小算盤。
這架勢難不成是要把江辭接走?
夏伯爺和伯爵夫人向來偏愛這個外甥女,跟疼寶貝疙瘩一樣,這才剛剛搬了宅子,就讓世子爺來探望。
不行,絕對不行!
明明都是江辭害她們過不得安寧日子,怎么還能獨善其身找靠山?
她雖早就做有打算,可也沒想過讓江辭也好過。
果不其然,未過多久,曹氏和三夫人歸來,夏蕭便同兩人談起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晚輩奉家父的意思,前來接安安回府?!?p> 不加任何遮掩,直接道出。
夏蕭靠在宅子里唯一的那把椅子上,緩緩刮著茶沫。
茶香清冽,唇齒回甘。
只是品相不好,終究不是上等。
一屋子女眷或坐或站,圍做兩側(cè),也不好說什么,紛紛看向劉氏,等著回應(yīng)。
曹氏臉紅一陣白一陣,督了眼站在一邊裝眼瞎耳聾的江辭,心急的快要跳出來了。
“娘親~”
江桐湊至曹氏身邊,暗自抓住她的袖子搖了搖,滿臉委屈模樣。
曹氏更是為難,苦喪著臉,臉色難看。
世子爺張嘴,哪有駁回的道理。
只是,她是真不甘心把她送走。
“夫人,安安身為伯爵府嫡親的外甥女,哪能不識字。晚輩也只是不想旁人說閑話罷了?!?p> 夏蕭又悠悠補了一句。
這話的意思是,橫豎你養(yǎng)不起她,倒不如給我們,省的養(yǎng)歪了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