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賞花節(jié)
聚會的人喝得都差不多了,到了尾聲,宛輕歌故意給他們敬酒,自己喝水,將他們一個個都喝得找不著北。
秦翌被八大護(hù)衛(wèi)護(hù)送回府,將秦翌送出門口后,滿月和翠翠也同宛輕歌告別,還調(diào)笑道,她容貌俊秀,小心著些,別哪天一不小心被王爺給吃了。
但是據(jù)這些日子相處的了解,秦翌應(yīng)該不是斷袖吧?她想。
輕歌裝醉,指著她們歪頭咧嘴的笑,踉蹌著,同思鄉(xiāng)情切的云漠風(fēng)勾肩搭背的走了。
心里卻道:秦翌的下屬,沒一個省心,我可不要被你們盯上。
她當(dāng)然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已被盯上了。
她仰頭,瞧著云漠風(fēng)的臉,他迷離的雙眼微睜,眼底生了臥蠶,無意笑起來彎如皓月,眉如墨勾,形容儒雅,唇間含笑,似乎是幻見了什么美好的場景。
山礬、淺云、凝脂,這是他喜愛的衣服顏色,從來都跟白沾邊,長身玉立,膚色白皙,單看弱雞似的,若他不是世子,估計不少人要跪舔他美色。
看著他,自己都要怔住了。
云漠風(fēng)的性格看著莫測多變,冷靜又孤僻,只面對她一人時幼稚又愛搗亂,實則沒人能企及他的心,一切都是未開啟的寶藏,時刻等待發(fā)掘。
滿天星辰伴月,夜風(fēng)拂人心神,瞇上眼的一瞬,倍感困乏。
街上的人散去了,三兩人推著獨(dú)輪木板車,在陸陸續(xù)續(xù)的搬卸盆花,一人說道:“聽聞,今年京都的春園賞花節(jié)很是熱鬧。”
“對啊,我們掐著整點(diǎn)兒前,將這些花搬完,明日再依雇主的話,搬運(yùn)些更特型新鮮的花木來替換,若是碰上有顧客前來購買花,拿去鑒賞,我們便能賺得翻兩番。”
“嗯,你說得不錯,那咱快搬吧!”
賞花節(jié)?
宛輕歌認(rèn)為,京都的人真是太閑,什么湊熱鬧的點(diǎn)子都能整出來,時不時還搞個全城聚會,給這一批養(yǎng)花愛好者獻(xiàn)出自己豐碩的成果,不論誰的花,什么花都能拿去觀賞,最后聽說花中之王評選勝出者,還有獎勵呢。
那么,在外人看來,觀花玩鳥的二流子睿王殿下是不是也會去?
是的,他去了。
浩浩蕩蕩帶著一群護(hù)衛(wèi),帶上景諾,他們反而像是走馬觀花,手里也沒見捧著花去,純粹是去玩賞的。
春園中,人頭攢動,比上元節(jié)還熱鬧。
貼身侍女秀春捧著那盆“白里透紅”芍藥,眼尖的看見景諾他們,便說:“小姐,你瞧,睿王殿下也在?!?p> 水靈月今日穿著黃色的長裙,頭飾是金色的迎春花裝點(diǎn),脖子上戴了一串黃瑪瑙項鏈,整個人小黃鸝一般,她順著秀春的視線,也看見了秦翌。
她正欲過去打招呼,剛好有一幫人搬著一樹花過來,阻斷了她的視線。
景諾打扮得流里流氣,除了目空一切的四下張望,又苦惱的對秦翌說道:“王爺,我都快被我父親煩死了,你快給我出出主意呀?!?p> 秦翌說:“不就是要你選定成婚對象么,連畫像都收羅好了就等著你挑,有什么可煩惱的?!?p>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年輕,不想那么早成家?!本爸Z嘟著嘴道:“況且……他居然說水靈月納入范圍,我真的佩服他的眼光?!?p> 秦翌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昭華,不過是性子急了些,為人傲了些,長相和家世還是拿得出手的?!?p> “拿得出手你不要?這等好事讓給你好不好?”
“不好。要是好我不是早娶了?!?p> “你知道就好。”景諾煩躁道:“還說約我出來散心,這里人群密集,跟放羊似的,哪里是散心,分明是叫我來看人。”
秦翌又說:“你的眼睛或許有些問題,我是讓你看花?!?p> “我不懂花,你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p> “我知道啊,所以,你看對面,不是有一朵‘嬌花’在左顧右盼嗎?!?p> 景諾遠(yuǎn)遠(yuǎn)一望——
好家伙!
哪壺不開提哪壺。
景諾看見“小黃鸝”水靈月,翻了個白眼,“那我走?”
秦翌手肘撞了撞他,眼神往那邊示意,道:“我同她父親約在春園里頭的茶樓見面,你就當(dāng)是替我應(yīng)付一下,可好?”
對面水靈月一直招手,洋溢著青春笑臉擠過來,看起來很欣喜。
景諾嘆了口氣,“作為你的至交好友,就是被你拿來賣的,我的命真苦哇……”
景諾哀嚎著,無端被安排了與刁蠻郡主接洽。
秦翌溜得倒快,拐過一個高高堆起的花圃,人就不見了。
水靈月扭頭到處望,尋找秦翌的身影,卻怎么也找不見。
景諾隨機(jī)應(yīng)變,隨手買了別人一盆虞美人,捧著過去跟她搭話。
“昭華郡主,真是好巧,你也來參加花中之王評選?”
“是呀?!彼`月無心答話,還在望。
景諾最擅長死纏爛打,正無處釋放的釋放他該死的魅力,“我聽說,這芍藥原本是王爺養(yǎng)的,在太后面前兜了個圈就到了郡主這里,這都小半月了吧,花開后最長花期只有半月,怎么還養(yǎng)護(hù)得這么旺盛,真是了不起?!?p> 秀春知道她家郡主無心說話,便接過話來說道:“景公子,這花一直是郡主在精心呵護(hù)照顧著,在現(xiàn)蕾期和開花期勤于澆水,及時疏蕾,摘去側(cè)蕾,使其水分和養(yǎng)分充足,這才大大延長了花期。再說此株珍貴,又是太后賜予,自然是要好好照料的。我相信,今日的花中之王,一定是我們家郡主的?!?p> 景諾從這話就聽出一個信息,花都是這個丫鬟在照顧,這么多要細(xì)心操心的東西,水靈月才不會管,若是給她自己養(yǎng),說不定花都枯死了。
他看了一眼茶樓的方向,心里抓狂道:秦翌,你快點(diǎn),我撐不住了!
他父親習(xí)慣派人跟著他,再撐下去,看見他和水靈月一塊兒,老頭子認(rèn)為這事有希望,就更樂意來促成好事,那他不就嗚呼哀哉了?!
秦翌到茶樓上,水千山已經(jīng)等候許久。
“臣,見過睿王殿下。”左相起身相迎,微微躬身,行了個禮。
“左相不必多禮?!鼻匾钔辛送兴氖?,然后坐下。
水千山蓄著短的倒八字胡須,面相忠厚。
他們在茶樓上看樓下的人,目光停留在水靈月身上,水千山悠悠說道:“殿下必定常被月兒打擾吧?!彼f的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秦翌道:“郡主也是少女心思,大家寵在掌心的,我倒是沒什么,就是怕她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