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從心認(rèn)識你
秦翌的欽差衛(wèi)隊由宮城禁衛(wèi)軍和驍羽衛(wèi)組成,自己固定帶在身邊的是太陰八子,欽差輦車配四匹高頭大馬,隊伍前方朱紅色的旗幟矚目,旗幟迎風(fēng)飄搖,上面寫著兩個黑色大字:南楚。
禁軍首領(lǐng)寧禹高高揚起一面小的指示旗,旗身一落,道:“出發(fā)!”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長京。
琱輦玲瓏,環(huán)珰鳴佩。
宛輕歌和秦翌坐在車?yán)?,景諾也在,董懂騎馬走在輦車靠近輕歌座位的一側(cè)。
車?yán)镱^,三人面前擺著一張矮桌案,桌案上有蘋果、梨、杏等水果,好不愜意。
八皇子最會享受,西北之行,不如京中富庶,他肯定備足東西,才不會虧待自己。
宛輕歌坐在左側(cè),她看著秦翌,問:“你怎么知道我樂意參與此事?”
秦翌說:“你,我還是能知道的?!?p> “這么有自信?!陛p歌咕噥道。
秦翌緩緩的道:“初見你,呆呆的,單純可愛,我以為,你只需好玩就可以了,我去國子學(xué)不就是圖個樂呵么??墒呛髞?,你讓我覺得,你并不是單純只是性格好,能陪我玩兒而已,你有你自己的獨特魅力,不管你是打人,還是斷案,你看似沒心沒肺,不通章法,卻思維敏捷,有洞察力,你早發(fā)現(xiàn)了我‘廢物皇子’的表現(xiàn)是裝,卻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是打心底里值得我相交。自醉鄉(xiāng)樓一別后,我便重新認(rèn)識了你,也從心認(rèn)識你?!?p> 輕歌又呆了,呆呆的看著他,這應(yīng)該是秦翌打從心里說出來的話了,這么一夸,她還真是受用。
她呆了一會兒,才道:“那我不得不說一句,王爺說真心話的時候,也是最可愛的?!?p> 秦翌得意的道:“那當(dāng)然,我?guī)讜r不可愛?”
他們兩個談自己的話,景諾聽著自己被忽視了,便招了招手,有話說,“可愛可愛,你們倒是可愛了。你倆當(dāng)我空氣呢?”
秦翌眼皮都懶得抬,淡淡的對景諾道:“你不是要職前核準(zhǔn)嗎,怎么還有空跟來?”
景諾問:“我跟來打擾到您了嗎?”
“不,你來挺好的,你可是我的參謀之一呀?!?p> 景諾甩起一個忸怩的眼神,妖嬈的翹起蘭花指道:“王爺慣會花言巧語籠絡(luò)人心?!?p> 這個景諾,可真是太會了,宛輕歌在一旁偷偷的憋笑。
其實,景諾來是因為他核準(zhǔn)期有小半月,再加上去東曉的時日也未到,秦翌不在京,他就無處玩耍,在家要被父親逼著挑對象,還是出來走走的好,他這等野貓,哪能安分。
靈州城。
隸屬肅北之地,驟然起風(fēng),風(fēng)沙吹迷了雙眼。
早早執(zhí)行宵禁,一隊騎兵滿街傳行人歸家通告,城中人心惶惶,靈州刺史嚴(yán)令稽查,通緝令貼在城門最顯眼位置,守城軍士人人手持長槍,風(fēng)雨無阻巡查街道,出入城門都要仔細(xì)搜檢。
“轟隆!”
肅北的夜晚,天空黑壓壓,暴風(fēng)雨強(qiáng)勢席卷全州,雷鳴電閃。
一個人底下穿著樵夫模樣的衣服,外穿蓑衣,頭戴蓑帽,跌跌撞撞的扶在城門邊,看著體力不支,筋疲力竭。
雨落如珠簾,劈頭蓋臉打在守城軍士的軍帽之上,有名軍士眼尖,發(fā)現(xiàn)城墻邊有個人。
“快看,那里有個人!”
“下去看看?!?p> 那人累得氣喘吁吁,見有人下來開城門,兩個士兵走了過來,他想迎上去說明自己身份及來意,好讓他們接自己進(jìn)城去。
豈料,兩名士兵提著油燈過來,看見他的面容之后,回頭沖城樓上大喊道:“是契丹人!”
“奸細(xì),那畫像上的奸細(xì)!”另一個也喊。
奸細(xì)?
身穿蓑衣的人大為疑惑。
他怎成奸細(xì)了?!
由于連番趕路和被人追蹤,他已經(jīng)精疲力盡。
守城將士聽見喊聲馬上出城來,圍成一圈,長槍冷對,他沒有做任何反抗,那些人瞬間將他擒住。
雨后清晨,投下來一點陽光。
靈州刺史府內(nèi)。
靈州司馬齊洪濤火急火燎的奔進(jìn)來,將公文遞給周牧,道:“刺史大人,緊急公文呈遞。”
“何事?”周牧從堂上下來,一邊接過公文,一邊道。
齊洪濤說:“皇帝派了欽差來靈州,來人是睿王秦翌,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估計快到靈州了?!?p> “什么?”周牧震驚道:“公文怎么現(xiàn)在才到?”
“這幾天下大雨,泥濘路滑,公文無法加急,所以現(xiàn)在才收到。”
“那我們得趕快準(zhǔn)備,那位可不好惹,萬一他不高興了,隨時能把我們整死,皇帝還不帶管的?!敝苣林钡?。
“是,我這就去準(zhǔn)備迎接事宜?!饼R洪濤躬身退兩步,出了大堂。
睿王惡名在外,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原本他平日的愛好是整人為樂,后來收斂了些,他看誰不順眼才整誰,還特別講究排場,讓他下不來臺,或者沒面子也不行,這祖宗,得供著。
周牧等人實在想不通,皇帝是不是對他這個刺史不滿,所以特意派睿王來搞事情,這時期,邊境緊張,金麟衛(wèi)大將軍徐孝忠,屯糧練兵,隨時待戰(zhàn)。
睿王來了能做什么?
他又沒有治世之才,起碼還沒表現(xiàn)出來。
不過,他一介刺史也沒有話語權(quán),睿王來都來了,又不能讓他回去,只能相迎。
城門高聳,“靈州城”三個大字印入眼簾。
“終于到靈州了?!倍隈R背上伸了伸懶腰,說。
宛輕歌掀開簾子出來活動筋骨,“走了三天,終于到了,我這把嫩骨頭哦,都快散架了?!?p> 景諾跳下車來,問禁軍首領(lǐng)寧禹,“公文送到了嗎?”
寧禹說:“公差走了四五天了,按道理送到了?!?p> “那怎么還沒來人迎接?”
“哎,來了!景公子,你看!”
城門口鑼鼓喧天,最前方,是六名露肩跳舞的美女,后邊衛(wèi)兵清道,然后就看到周牧領(lǐng)著一眾司馬、法曹、銀曹,以及金麟衛(wèi)大將軍徐孝忠、副將、左騎營將軍等人,在城門下站著,待見到秦翌出來,所有人都跪下迎接。
跳舞的停了下來,鑼鼓也不響了。
秦翌下車,踩著一名衛(wèi)兵的背,看著腳下泥地,緩緩下腿,略顯為難。
瞧著熱鬧場面,打開自己的折扇,扇了扇,笑道:“周大人,大將軍,免禮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