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草雨如煙,又是一年風景換。
春雨一場。
一連五天,張玉山和他的小伙伴都不曾在外走動,都在默默消化著老掌教的教導。
今日春雨催春景,青草可人,落紅無數(shù),清新了不少。
張玉山升起了爐火,倒不是為了煉器煉丹,而是為了煮茶。
自龔北師兄處順來的魚花茶團正在靈焰的炙烤下滋生著淡雅的茶香,片刻之后,張玉山起身開始搗茶。
手里好看的茶碾是也是龍宮會賠禮送的,與《茶經(jīng)》一起,是今天張玉山的功課。
修道學道,并非一味打坐煉氣便能成道的,明于庶物,察于人倫,也是必不可少的。
故而修道人大多寄情于琴棋書畫之類的技藝之中,以此陶冶性情,磨礪心力。
茶道亦如此,張玉山做得一絲不茍,以《茶經(jīng)》煎茶法三沸煮之,最后得了一碗清茶。
這時候雨也歇息了,就著這碗清茶,取出一枚書簡仔細品讀,張玉山忙里偷閑,消遣了一個上午。
下午的安排,該是去游樂場了。
九州世界仙魔妖三分,只是萬年來靈脈穩(wěn)固,大道通明,三家都只盡心修煉問道以求長生,未曾有過大的摩擦。
圣靈宗內(nèi)的煉氣弟子,首要任務都是沖擊筑基天門,并不需要做些繁瑣事務,反倒是筑基仙長需要在人倫日用上磨礪道心,各自奔波。
這樣下來,宗門內(nèi)所設的斗戰(zhàn)試煉,倒成了宗門弟子修煉之余舒緩心情的好去處。
自從有了紫金穿云雕,申猴兒他們就不想走路了。
“嗚呼——”
飛天可能永遠是人類的浪漫,哪怕在這個仙俠世界,每次起飛,縱然不會驚訝,張玉山心中也會涌出萬丈豪情來。
鳳凰臺上千年月,鸞鶴天邊萬里鴻。
收起心中意氣,一行人跳下紫金雕,此行目的地已到。
魚龍道。
圣靈宗底蘊之一的萬獸山豢養(yǎng)著數(shù)萬靈獸,自然不會讓它們白吃白喝,偶爾出來和弟子們交流交流也是必要的。
掌教授課后,出來散心的弟子不少,張玉山四人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要排隊了。
“你是那日唱歌的人吧?”
正排著隊,張玉山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一看,卻是兩名女弟子,各自明媚,言笑晏晏。
面皮一紅,當日唱歌倒不覺得有什么難為情,眼下里被人認出來,倒是有了幾分社死的尷尬。
“沒錯,是我。張玉山見過兩位同學。”
朝露院與青禾院的弟子們互相都是以同學相稱,張玉山也索性放下了尷尬之情。
“青禾院楊天青?!?p> “申遠道,青禾院弟子?!?p> “魏烽,朝露院?!?p> 其余三人也湊過來見禮,那掩嘴輕笑的女弟子回禮道:
“見過各位同學,見過‘天一生水’,朝露院,長魚靜?!?p> 自己的“網(wǎng)名”被公然叫出來,張玉山臉上又是一燒。
之前動手的女子也跟著自我介紹道:
“木念薇,叫我薇姐就行了!她是我的小跟班。”
一番攀扯,都是少年人,各自也熟悉起來,一同走進魚龍道里面。
“楊大哥,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瞧見楊天青面色不太好看,張玉山關(guān)切地問道。
楊天青只是搖搖頭,看著走在前面躍躍欲試的雙姝,小聲解釋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就是啟靈長魚家的人,可不簡單啊,咱們還是保持距離……”
“我們先玩兒這個吧?我還沒有體驗過呢!”
長魚靜在前面嬌呼道,二人趕緊收起小動作,追上了前面的隊伍。
立在張玉山等人面前的是一柄巨大的靈劍,旁邊站著一位身著魚龍道袍的值守弟子。
“師弟師妹們這是來體驗御劍術(shù)的吧?正好前面一批師弟師妹馬上出來,可以立刻體驗到!”
值守弟子熱情地迎了上來,為眾人介紹著這御劍靈臺的用法。
所謂御劍術(shù)是沿襲舊時稱謂,古時劍道獨尊,主流道術(shù)無不以劍名之。
今時多以御空術(shù)代之,只不過劍道風流,依舊令人神往,圣靈宗故而也因襲舊制。
“哇,好刺激,和我坐師姐的雪翎雕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救命……我要吐了……嘔——”
只見那值守弟子眼疾手快,十分熟練地掐訣念咒,一道水團將那穢物轉(zhuǎn)移走了。
“這位師弟,沒事吧,你看我們這有余大師親手制作的清心符,一十二張暗合年序天時,保你提神醒腦,邪祟不生!”
走進御劍靈臺,張玉山還在訝然于方才十二張清心符就賣了五枚靈石的事情,尋常符箓價值不過一塊靈石,看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景區(qū)物價都是如此。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精巧的靈器匣,里面有刀槍劍戟等各種形制的靈器,這就是此次眾人御空體驗的依憑。
煉氣修士靈識薄弱,體內(nèi)又多濁氣,不得御空飛行,唯有筑基之后,清濁兩分,得以平衡陰陽,再以神識掌控飛劍,這才可以飛行。
不過有能工巧匠制造出僅憑煉氣修為就可以操縱飛行的靈器來,只不過限制頗多,只能用以試煉弟子。
“天一生水,你來操控,然后換我來,薇姐,敢不敢和我比一比誰拿的獸元多?”
張玉山面上一僵,這同學怎么凈叫他網(wǎng)名,實在是太過社死,背后三人早已哈哈大笑起來。
“呵,小小跟班還敢叫板,楊大哥,你來和我一組吧,教訓教訓他們這些小輩!”
木念薇和楊天青生辰年月相同,此刻同仇敵愾,要樹立起大哥大姐的尊嚴。
劍道風流,眾人自然是選擇了靈劍。
只見得靈芒涌動,張玉山手中靈劍嗡鳴,化作劍光將他和長魚靜籠罩在內(nèi)。
此間御劍之術(shù),是有多種的,既有張玉山前世熟悉的踩劍如滑板,也有傳統(tǒng)的劍光破空,只是相對而言,劍光更為安全與迅速,踏劍而歌只用于抒懷排場。
“疾!”
三組劍光同時出發(fā),劃出奪目的璀璨光芒,直朝云層深處去了。
張玉山全神貫注,這靈劍之所以是雙人座,正是因為一煉氣士修為只堪操縱,再沒有余力做其他了,故而還需要一人來清理濁氣。
“左前方靠上去,有東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