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虛假的夢中醒來。
睜開眼,眼前到處是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人群。
男人、女人、孩子,身著紅白戰(zhàn)甲的戰(zhàn)士。
我費力的推開壓在我身上的一具尸體,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風暴席卷了一切,揚起的灰塵還飄散在空中。
我瞇著眼,看著眼前模糊的一切,有不少人還活著。
有的人眼神空洞的坐著,有的人在瘋狂地找尋自己失散的親人。
“楓……子?!?p> 我想要找到楓子和小女孩,卻發(fā)現(xiàn)嗓子一陣劇烈的疼痛,根本喊不出聲來。
就這么迷茫地穿行在活著的人和尸體中間,慶幸自己活著的同時,又充滿了憤怒。
這操蛋的世界,我們只想平平淡淡的活完這一輩子,為什么要讓我們經(jīng)歷這一切!
眼淚掛在臉上,雙手緊握著的我,在無力地憤怒與恐懼下不斷顫抖。
沒多久遠處傳來了機械轟鳴的發(fā)動機聲,一輛輛紅星戰(zhàn)車從四面八方駛來,是還幸存著的昆侖軍團的士兵。
他們抗住了風暴沖擊波的大部分威力。
雖然有k-6型光子防護盾的加持,但大部分士兵和戰(zhàn)車,還是在風暴的怒吼下被直接撕碎……
大部分活著的人被士兵們扶著,坐上了后面趕來的大型運輸車。
車子轟隆隆的作響,我們也不知道要被帶去哪里。
還有不少人留下找尋自己親人的尸體,盡管被一再警告,他們也不愿意上車。
運輸車緩慢地行駛在路上。
我坐在包裹嚴實,黑乎乎的防輻射擴散車內(nèi),仿佛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年囮嚬馐暫腿巳旱膽K叫……
我們車和其他部分車的人,被帶到了臨時建立起的,昆侖3號隔離總艙基地。
每個人分到單獨的小隔離艙內(nèi)。
光子照射器每天清除著我體內(nèi),被輻射已經(jīng)壞死的細胞,可感覺仍告訴我,自己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我真的可能要死了……
我希望臨死前,能得到家人和楓子他們的消息。
但醫(yī)生告訴我,“抱歉,本基地沒有他們的名字?!薄?p> 躺在小隔離艙內(nèi),日復一日看著白色的艙頂。
我感到了對生活的絕望。
就這樣度過了一星期,每天都有人死去,我的隔壁換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就在我覺得快要輪到我時,兩個身著黑色西服的大漢,站在我隔離艙的門口。
“你是李先聲嗎?”
“是我,你們是?”
沒有得到回答,我就被他們架著帶出了隔離艙。
然后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軍用牌照車,在路上顛簸了很久。
路上我問什么他們都不開口。
下車后我被帶進了一個偏僻的地下基地。
推開其中一個屋子的房門,我被放到屋里的凳子上,兩個人隨后就關上門離開了。
我打量著這空蕩蕩的房間,還在奇怪為什么把我?guī)頃r,屋內(nèi)的墻壁從中間分開,一道電梯門出現(xiàn)在了我眼前。
……
門打開,一個陌生相貌的男人走到我面前。他帶著厚厚的眼鏡,滿頭灰白的頭發(fā)。
“聲兒?!?p> 他一開口,我仿佛被一道雷擊中了一般!
這個聲音在我夢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
我張著嘴,卻發(fā)現(xiàn)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每年都會去他的墓前祭奠,墓碑上照片里的他高大英俊,笑容慈祥。
可如今這樣一張陌生面孔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明白早已死去的他,現(xiàn)在怎么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崩顔栭_口道,“但現(xiàn)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以后我在慢慢給你講。”
他拉起我的手,“先跟我去一個地方?!?p> 我點點頭,沒有多問,我完全信任他,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
來到基地上方,一架奇怪形狀的飛行器停在那里。
臨上飛行器,我想起一件事。
“我媽,還有我的好朋友楓子還沒有消息,您有辦法找到他們嗎?”
“放心吧,你媽媽和你……那個張叔叔都很安全。
至于你那個朋友,我也會想辦法找到他的?!?p> “謝謝您!”
他眼神復雜的看著我臉上的傷口,低聲開口:“對不起啊,我來晚了……”
我眼睛一酸,趕緊開口道:“沒事,走吧。”
然后快速走進了飛行器內(nè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