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年春,曹州、兗州、東昌大饑。民死大半,百姓食屋草,鬻兒賣女,卻哭訴無門。
乾清宮,漕運總督張鵬翮向皇帝康熙匯報了近日民情??滴跏悄晏?,底下人都喜歡稱他為圣祖。
“皇上,直隸總督李維鈞上書,說山東多處大饑,民不聊生,懇請朝廷能不能多撥些銀兩和糧食?!?p> 圣祖一身黃衣,腰帶適中,襯得他身姿挺拔,全身意氣風(fēng)發(fā)。他將手上的奏折合了起來,思索片刻,說道,
“長時間不下雨,米價自然會漲。這邊又要一日三餐,實屬鋪張浪費。想當(dāng)初,朕親征塞上,也只不過是一日兩餐?!?p> 張鵬翮聽了,拍馬屁道:“皇上所言極是,要怪就怪他們愚昧,不知道節(jié)省二字?!?p> 圣祖點了點頭,甚是滿意。
“這李維鈞拿著朝廷的俸祿,卻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好意思問朕討要糧食和銀兩?!?p> “你去告訴他,一個月。如果他一個月解決不好這件事,就拿他的官帽來見我!”
“是,皇上!皇上英明!”張鵬翮一臉忠誠。
入夜,張府。
“走水了!走水了!”柴房和它緊挨著的廚房黑煙滾滾,還來不及穿衣服的張鵬翮忙命仆人全部過來打水救火。
“這火怎么來得這么蹊蹺?”張鵬翮喃喃自語。這火看起來燒得有點旺,一下子就很大很大了,遠(yuǎn)遠(yuǎn)聞去,還有一股火油的味道。
“不好啦,老爺,不好啦!”管家丁離跑了過來。
“大喊什么呀?這里已經(jīng)不好啦,還用你說。”張鵬翮沒好氣地責(zé)問他,這丁離今天怎么這么添堵。
“老爺,不是這個,剛剛我去庫房,發(fā)現(xiàn)庫房里所有的銀兩都沒有啦!”
“什么?”張鵬翮瞬間站不住腳了,還好丁離扶住了他。兩個人跌跌撞撞來到了庫房。
房門大開,像是被撬開的。里面放銀兩的箱子全部打開,可是里面都空空如也。
張鵬翮一下跌倒在地,錢全沒有了,叫他一大家子還如何活下去啊。
丁離在最里面的糧食堆上,找到一張紙條:“張大人每天只需吃一頓即可。慕白?!?p> “老爺,你看,是慕少白,江湖人稱慕白大俠。此人一向神秘,好樂施濟貧,經(jīng)常到官員府中盜取銀兩施舍給窮人?!?p> “給我查。”張鵬翮狠狠地揉碎了紙張,“就是將薊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查出這個人?!?p> “慕少白,你給我等著!”
城北災(zāi)民區(qū),突然從半空中掉下來許多銀兩,災(zāi)民一哄而上。然,他們看見遠(yuǎn)處屋檐上站著一個白衣少年,瘦瘦長長的影子投射在院子里變得更加悠長。
雖然戴著面具,但依然抹不去那無比尊貴的氣質(zhì)。所有人自發(fā)地跪了下來叩謝,“謝謝慕大俠!謝謝慕大俠!”
一陣風(fēng)吹過,那少年已然不見身影,可這風(fēng)猶如春風(fēng)般溫暖,給災(zāi)民們帶來了無限的生機。
長安街,熱鬧非凡。
“站住,別跑!”
一個穿著灰布衣,綁著灰布帶的少年追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衣裳臟兮兮的小廝不放。
“別跑,小賊!”
前面的小廝一聽,眉頭一皺,跑得更快了。
那灰衣少年緊追不舍,輕功了得,還繞過了好幾個街邊商鋪。無奈,街上的人太多,一時半會兒還是沒能抓住那小廝。
那小廝似乎猜到少年心里想什么,凈往人多的地方跑。眼看人越來越多,灰衣少年就要追不上那小廝了。
“抓小偷啊!抓小偷??!”灰衣少年大喊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少年從遠(yuǎn)處健步飛來。翩翩公子,惟妙惟肖,簡直是畫中人走了出來一樣??吹没乙律倌暌粫r間直流口水。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衣少年一個回手剎,就將那小廝踢翻在地。那小廝肚子疼得直都直不起來,連聲喊疼“哎呦,哎呦!”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白衣少年正是御前侍衛(wèi)納蘭性德。剛才那一腳,他已經(jīng)收了五成力氣,不然人早已死翹翹了。
“哈哈,看你還往哪跑!”灰衣少年也趕了上來,一把拎起那廝衣領(lǐng),“下次還敢不敢這樣了。”
街上巡邏的士兵們也都趕了過來。看到了納蘭性德,單膝跪地,做了個打千,“見過御前大人!”
納蘭性德?lián)崃藫崤櫟囊律?,教?xùn)那小廝道,“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在天子腳下偷東西。來人,將這人送去府衙,好生伺候?!?p> “且慢!”
“且慢!”
還沒等身邊的侍衛(wèi)開口,灰衣少年和那小廝異口同聲地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