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海生存區(qū)的周圍有著四個衛(wèi)星城,分別以其方位為名。
較為老舊的北城是各大獵魔公會的聚集地,占地最大的工業(yè)區(qū)和農(nóng)業(yè)區(qū)則分別在東城和西城,而遼海的商業(yè)和貿(mào)易中心則是在南城。
最初的遼海生存區(qū)其實只有三個衛(wèi)星城,最新的南城其實是后來大災(zāi)變時代結(jié)束,人類七大生存區(qū)真正站住腳之后才建造的。
它除了作為遼海的商業(yè)與貿(mào)易中心,還是遼海對外的“交流口”,通往魔都生存區(qū)的列車站和海運的港口也坐落于此。
除此之外,南城也是許多富豪和權(quán)貴的定居之處,理所當然的,像這種地方自然不會少了高檔娛樂會所和俱樂部之類的休閑之處。
而就在其中這樣一間俱樂部之中,一場不為人知的密談?wù)谶M行著。
。。。。。。
“咔!”
“咔!”
“。。。。。。”
“咔!”
當清脆的指骨斷裂聲第十七次響起時,帷幕后方的曼妙人影終于打破了沉默:“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指】,我勸你趁我還有耐心,趁早離開這里?!?p> 被稱為【指】的女子聞言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倒也不惱,看著帷幕道:“哦?我們同為有著【賜名】的主教,你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真的好么?嗯~若是讓我家大人知道你這樣對待他的信使的話,他可不一定會“寬容”你呢。。。【宮】女士。”
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女性的聲音,反而更像是一位男性的聲音。
帷幕后方的女人冷哼了一聲:“不要拿那位大人來壓我,即使我們都同樣是【賜名】,你也不配與我相提并論,指頭終究只是指頭而已。。。認清你的地位。”
“呵呵呵?!庇兄行月曇舻呐硬慌葱?。
“你笑什么?”帷幕后方的聲音冷聲道。
男音女子道:“【宮】女士,如若你的賜名完整的話,那么我的【指】的確不配與你相提并論。。。”
男音女子頓了片刻,緊接著她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色:“但你也只不過是個繼承了半個【宮】之名的殘缺品罷了,真當我怕你不成?”
“你。。。!”
“你的另一半【賜名】,現(xiàn)在就在遼海異聞局的收容之中吧?”男音女子忽然道。
帷幕后的【宮】女士忽然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男音女子嗤笑了一聲:“【宮】女士,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再這么說可就沒意思了,你真的以為我們會不清楚你大老遠從北路來到遼海經(jīng)營了這么久是為了什么嗎?”
“。。。?!局浮浚愕降紫胍裁??”帷幕后方的【宮】女士聲音中多出了一絲凝重和警覺。
“很簡單?!弊鳛榇蝽懼傅拇妫幸襞釉俅文髷嗔俗约旱囊桓种福骸拔蚁胍湍愫献??!?p> “合作?我可不覺得我和你有什么可合作的?!?p> “你以為我愿意?”男音女子指著自己的腦袋,冷笑著道:“如果不是這個廢物搞砸了大人的計劃,甚至還損失了一根【本源之羽】,搞得我不得不幫她擦屁股,我才懶得和你搭上關(guān)系!”
帷幕后方的【宮】女士不為所動:“那是你的問題,和我無關(guān)。”
男音女子繼續(xù)冷笑:“哦是么?那幾位大人怪罪下來的時候可不會在意這事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既然你身在遼海,那么這件事你就沒辦法獨善其身,我勸你還是不要抱有僥幸心理為秒。”
“。。。。。?!?p> 這一次,【宮】女士沒有說話了。
男音女子見【宮】女士沒有答話,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所謂打一棒給一個甜棗,現(xiàn)在就該掏出自己的籌碼了。
“【宮】女士,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幫你?!蹦幸襞釉俅伍_口,他沒有等對方回話便繼續(xù)道:“我會幫你吸引遼海異聞局的注意力,而相對的,我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p> 說著,男音女子粗暴地撕下了自己的一截小指,將染著鮮血的指頭扔到了桌子上:“在你行動的時候,把這個帶在身上。”
又是一陣沉默后,帷幕后的【宮】女士才緩緩開口:“我考慮考慮。。。嗯?!”
忽然之間,一股可怕的氣勢從帷幕后方升騰而起,仿佛是一只目睹了幼崽死亡的母獸。
但只是片刻,那股可怕的氣息便收斂了起來,緊接著,【宮】女士蘊含怒意的冰冷聲音便從帷幕后響起:“。?!局浮浚铱梢院湍愫献?,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嗯?”
“我要幫你找到那只殺死我孩子奪取了她的【本源之羽】的蟲子,然后把他帶給我,我要親手。。。碾死他?!?p> “奪取了本源之羽的蟲子。。。呵呵,當然沒問題,【宮】女士?!蹦幸襞幽樕媳3种θ荩骸翱磥砦覀兝嬉恢铝四?,那么——”
“合作愉快。”
。。。。。。
躺在草坪上,映入眼中的,是昏暗的天空,以及雕刻著和自己同樣面龐的巨木。
“又回到這里了么。。?!倍瑣刮嬷€在作痛的腦袋,從草地上坐了起來。
他望著上方那條從雕塑碎裂面部中流淌而下的幽暗河流,回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事,雙眸微微出神。
晉升的過程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一些。
就如伊文所說的那樣,權(quán)能使晉升的關(guān)鍵在于對其能力本質(zhì)的認知,所以在他認知到“雕刻”這個能力的另一個可能性之后,邁入同步期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晉升之后竟然直接進入了欲望爆發(fā)的狀態(tài)。
拋開獵魔師考核那一次的特殊情況不談,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這種狀態(tài)。
那種感覺很奇特,但也很可怕。
欲望爆發(fā)狀態(tài)的那段時間內(nèi),他變成了一位遵循著完美主義,吹毛求疵的藝術(shù)家,一位有著強烈掌控欲,制定世間規(guī)則的君王,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變成了完成度不一的“雕刻品”,唯有他所認可的作品才被準許存留,那些毫無價值的瑕疵品則會被抹除形體。
明明意識清醒,身體也沒有失控,但他卻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不管是性格,價值觀還是處事方式都變得截然不同,而最可怕的是,他當時竟然沒有感到任何違和感,就仿佛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一樣。
如若不是茜莉亞直接沖上來抱住了他,他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意識到不對,從而脫離那種狀態(tài),而如果始終不能看破的話。。。
“同步期的每一步都是走在深淵邊緣,這可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明明茜莉亞那家伙脫離欲望爆發(fā)狀態(tài)的時候看起來那么輕松,難不成是體質(zhì)的問題?”冬嵐嘟囔著拍了拍衣服,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遠處的石柱走去。
沿著幽藍河流,走在巨木雕塑林立的道路上,冬嵐再度打量起了周遭的景色。
剛才沉浸于回憶的時候還沒有察覺,但現(xiàn)在再仔細一看后,冬嵐便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里巨木世界之中似乎又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其中最明顯的便是那昏暗下來的天空,現(xiàn)在它看上去就好像是烏云密布的陰雨天一樣。
除此之外,那條從巨木雕塑面部裂口中蔓延至高聳石柱腳下也似乎變得更加寬闊了一些。
只不過。。。
那些小家伙們都跑哪里去了?
冬嵐這一路走來竟然沒看到任何一個幽藍色的果凍小家伙,這就讓他有些納悶了。
總不可能全都離開了吧?
就在冬嵐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掉到了自己的頭上。
伸手把頭頂上的東西抓了下來,冬嵐只感覺這東西入手暖呼呼的,摸起來Q彈柔滑。
待他看清手中的東西時候,他手里的小家伙也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阿。。阿嵐!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