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互幫互助
餐廳照例定在低調(diào)而奢華的地點,海風(fēng)陣陣,帶著一股咸味。
章芒被一個喚作湯博的年輕男人帶去了隔壁的兒童游樂室玩耍,留下一塊尚未來得及吃干凈的魚塊。
章橙用紙巾將章芒剩下的殘渣清理了,骨節(jié)分明的鼻子手指一動,便明顯地顯露出骨骼的痕跡來。
卓俊盯著她的動作看,倒不是因為她的手特別好看,而是他覺得她擦桌子的模樣特別好看,賢惠安靜,像外頭的月芽一般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眼。
章橙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著不好意思,但好在她的心理素質(zhì)強(qiáng)大,仍舊能夠若無其事地做完手中的事情。
卓俊大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于是不露痕跡地開展話題:“我聽說你要去咖啡館上班了?”
“是的?!?p> “你有沒有想過做一份專業(yè)對口的兼職?”
有啊,怎么會沒有。
“專業(yè)對口哪里那么好找。”
章橙最后用紙巾遮擋住了放進(jìn)渣碟里的殘渣。
“我有個表弟,他是藝體生,文化課差的一塌糊涂,剛好需要找輔導(dǎo)老師,你想來嗎?”
卓俊向她拋出橄欖枝,既然拋過來了,哪有不抓住的道理,于是說:“我可以為他補(bǔ)課,只是不知道他需要補(bǔ)方面的,有些我擅長,有些理科的知識我也不大懂?!?p> 卓俊笑道:“你擅長哪方面的?他就需要補(bǔ)習(xí)哪方面的,語數(shù)外?”
章橙說:“文科類的都行?!?p> 卓俊放下手中的勺子,又說:“工資會用日結(jié)的方式,我那表弟特別皮,你可得狠狠地收拾他,替我報仇。”
章橙被他逗笑,他也會被人欺負(fù),那算得上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說:“我不需要工資。”
卓俊夾菜的手一刻未停,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不要工資,那總會要點其他的什么,他在等待她下一句。
“我想請你幫忙。”章橙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認(rèn)真地說道:“我有個朋友被你的秘書楊露冤枉偷東西,他情急之下打了楊露一巴掌?!?p> “哦?”卓俊眉頭一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我回去了解一下,如果是真的,我愿意幫這個忙?!?p> 見他肯點頭答應(yīng),章橙微微松了口氣,還未來得及說謝謝,卻聽他又說:“我也有個忙需要你幫?!?p> “請說?!?p> 她倒是比他客氣,至少不是靜默著讓求人的人心里發(fā)怵。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從容不迫的舉動讓人晃神。
“我需要你替我告一個人?!?p> 淺黃色的茶湯在玻璃茶杯里輕輕地晃動,在明亮的燈光下漾出一層好看的光圈來。
章橙不解,他將茶杯放到桌上,修長的手指仍舊握著茶杯,他笑,好看的唇角翹起些微弧度,好看,甚至是透著邪魅。
“告他故意傷人罪?!?p> “可是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
他搖頭,神色淡淡的:“不夠,還不夠徹底。”
他的話讓章橙更加犯糊涂,他低頭一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敢肯定他一定是在打著什么主意,有了什么打算。
“我會讓人制造一些沖突?!?p> 她疑惑,他抬眸,眼底閃過一絲溫柔:“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p>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章橙有些遲疑,冷漠疏離是他常有的態(tài)度,但這抹難得一見的溫柔又是怎么一回事,難不成是最后的同情?
她勉強(qiáng)一笑,心想他利用了她,難不成她還要笑著感謝他不成?她說不出感謝的話來,只勉強(qiáng)回了聲:“好的。”
這餐飯就這樣散去,兩個人仿佛都達(dá)到了各自的目標(biāo),但卻又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一向冷酷無情的卓俊竟察覺自己在心底生出一抹對章橙的歉意。而章橙呢,她竟無端對卓俊產(chǎn)生了一抹失望,這種失望來自于何處,她自己也弄不清。
一路的沉默,還是靠著湯博打破。
那個瘦瘦小小的,帶著點兒青澀的小男生,笑起來憨憨的。
“卓總,我昨兒就跟你這場球賽班賽會贏,你偏不信我?!?p> 卓俊看了一眼手里的實時新聞,向來不被外界看好的班賽贏得了這場全國足球比賽的冠軍,看來當(dāng)初教練臨賽前換選手的決定果真是正確的。
湯博又說:“我這人什么運(yùn)氣都不好,偏偏眼光好,財運(yùn)好?!闭鲁葥е旅⑼虼巴?,耳朵里滿是湯博愉悅的聲音。
“當(dāng)初我進(jìn)公司的時候,但總問我的意見,我雖然沒見過卓總本人,但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我應(yīng)該選擇跟著卓總做事,果然我當(dāng)初的決定沒有錯?!?p> 他說的津津有味,車上五個人都只是聽著,唯有秦斯淡淡地沖他笑了一下:“你的嘴皮子那么溜,應(yīng)該去說相聲?!?p> 湯博嘿嘿一笑,扭頭過來沖章橙說:“跟著卓總的確是一件幸事,你說是不是,嫂子?”
章橙一愣,大饒伸手重重打了他的腦袋瓜子一下:“什么嫂子不嫂子,你這小子一天到晚盡胡說八道,還不趕緊給人姑娘賠禮道歉?!?p> 湯博痛苦捂住腦袋,忙說對不起,章橙尷尬一笑,說了聲沒關(guān)系,卓俊淡淡道:“你的嘴巴若是閉不上,我可以讓人幫你閉上?!?p> 語氣淡淡,卻不乏威嚴(yán),湯博意識到危險的靠近,立馬閉了嘴,再也不出聲。
窗外月色如水,世人皆在夜色中匆忙路過。
卓俊的“人臉?biāo)⒖ā惫媸沟?,次日早上不過剛過九點,章橙便接到了楊露的電話,電話里頭的人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從趾高氣昂到如今的平和客氣,雖然語氣間還是頗有不滿,但至少再也不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楊露不再追究阿發(fā)對她所做的事情,甚至還一再表示要是章橙早些亮出身份,這件事情也不會搞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章橙只得賠著笑表示自己昨天也不知道有這樣一層關(guān)系,多謝她大人有大量,祝愿她好人一生平安。
中午十一點左右阿發(fā)從警局里頭出來了,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和牢騷。
章橙讓他戴上安全帽,他卻氣沖沖地說:“戴什么戴,反正都是任人擺布的賤命一條,死了也不可惜?!?p> 章程知道他有氣兒沒地撒,便順著他的意思安撫他:“雖然是賤命,但好歹還是命一條,你那些美女畫報和花花世界還在等著你呢?!?p> 阿發(fā)沒好氣地將安全帽扣上,又問:“你什么時候換了一輛新的小電驢了?”
“前幾天訂的,方便出行。”章橙用早就準(zhǔn)備好的柚子葉水在他身上撒了撒,表示驅(qū)除晦氣:“你先騎車回去,我得先去銀行一趟。”
“去銀行干嘛?”
“給我爸存錢?!?p> 章耀慶昨晚打電話來催錢,說是自己沒錢還債,快要被債主逼進(jìn)死路了,雖然知道他是夸大其詞,但章橙還是選擇了替他還債,不過錢不走他手上過,而是由章橙直接存入對方的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