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說清楚
她想擁有一張有家慶存在的畢業(yè)照,只為了證實她曾經用盡所有的一切喜歡過一個少年,證明她走過的那些青蔥歲月里有他的存在。
由于她長時間不來學校,她原來的位置早就坐了別的人,只有班級最角落那里有個閑座位,落了一層的灰。
她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
她掏出紙巾把桌椅里外上下擦干凈后,坐了下來,安靜的等著上課。她看了看腕表,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了上課的時間。
五分鐘以后,申家慶也來了。他把書包掛在肩上,微弓著背,精神并不太好。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掏出本練習題開始做。
池冰的情緒短暫的波動后,很快恢復正常。
過去的終究過去了,何必沉浸其中,讓彼此為難!
有時候,成全也是愛的一種。
申家慶的臉色并不好,灰槍槍的,頭發(fā)凌亂的沾成縷兒,外套上還有幾塊明顯的污漬,那張從前總是閃著星光的眸子里滿是疲憊。
家慶,究竟是什么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為什么和記憶中的少年不是一個人了呢?
池冰有些難過的別過頭不去看他。
因為不管發(fā)生什么,她都沒有資格參與其中了。
同學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竟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班級里多了個人。
“池冰,你怎么來了?”
一聲大喊,同學們都驚愕的放下書本抬起頭,滿屋子的張望后,把視線停留在角落里。這才發(fā)現(xiàn),高中三年缺席快兩年的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
申家慶聽了身體猛的一震,不敢相信的也看過來。
池冰淡淡的一笑,揮手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p> 笑容輕淺,眸光明滅,笑容晏晏,帶著很明顯的疏離之感,此時的池冰游離于所有人之外。
也許是她的出現(xiàn)太過突然,整個班級幾十號人居然無人發(fā)聲,全都呆愣愣的看著她。
她也不在意來自同學們的冷淡,垂下眼簾研究課桌上的一個小坑,思索著是什么讓這個小坑圓得那么周正。
“池冰,你可真沒用,把自己喜歡的人弄丟了,還好意思笑?!?p> 池冰倏地抬起頭,目光凌厲的看著李麗,明明是春天季節(jié),她卻渾身帶著讓人不敢隨意觸碰的寒氣。
李麗不由得暗中一個哆嗦,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
畢竟,當年雌雄雙煞戰(zhàn)敗二十幾人的輝煌戰(zhàn)場她還記在心里。
教室里一時間安靜極了,所有的同學都支起耳朵,想聽聽池冰的回答。
過去那兩年,她們所有人都認為將來池冰和申家慶會是一對兒。可惜半路殺出個王楚,硬是打碎了他們期望的愛情神話。
為了申家慶付出那么多、強悍到面對二十幾人都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的池冰敗在柔柔弱弱的轉校生手里,他們想知道,池冰會如何面對這一切。
曾經她們眼里的金童玉女連點水花都沒濺起來就分開了,她們也是非常的遺憾的,不少池冰的仰慕者都暗地里罵申家慶忘恩負義,是匹養(yǎng)不熟的狼。
池冰為申家慶付出很多,但那是她和家慶之間的事,輪不到別的人置喙,她更加的不會允許別的人隨便說家慶一個不字。
至于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李麗更加沒有質問她的資格。
有一瞬間,她很想一個耳光扇得李麗滿地找牙。
可這是學校,她不想弄得太難看。
身上的寒氣漸漸的收了回去,她眉頭微聚,淡淡的看著李麗,“我為什么不好意思笑?”
李麗吞了吞口水,眼前的池冰明明還是從前的那個人。不知道為什么,李麗就是覺得她更可怕了。
不僅可怕,還帶著很強的壓迫感。
心中有了畏懼,面上就難免會體現(xiàn)出來。
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太認慫,再說池冰沒守住申家慶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她說得也沒錯?。?p> 這么一想,她就覺得理直氣壯了不少,梗著小脖子說道,“本來就是啊,誰不知道你喜歡申家慶,要不然你能為個不相干的人去不要命的打架?因為喜歡申家慶的人是你,我都放棄他了,結果你沒用的輸給了王楚,還不是沒用嗎?”
申家慶震驚的聽著、看著。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池冰喜歡他,而池冰并沒有反駁。
池冰喜歡自己?
他不敢相信,也從沒這樣想過。
若是冰兒真的喜歡自己,那自己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很深的傷了她。
難怪冰兒對他那樣的冷淡,原來是他的行為傷害了她的那顆心。
池冰沒有管別人是怎么看她的,也懶得理會那些盯著她的眼睛里包含的都是什么內容,她無聲的把目光轉向外邊。
這里是三樓,可以看得到遠處的小樹林。
此時的柳樹剛剛發(fā)出新芽,嫩黃的顏色,特別可人。兩只麻灰色的小鳥在樹葉間蹦跳著嬉戲,很快樂。
她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才輕聲的回答了李麗。
“李麗,你明白嗎?真正的喜歡不是占有,而是只要他開心?!?p> 說完,池冰重新坐好,繼續(xù)研究那個小坑。
李麗呆住了。
申家慶愣住了。
他從池家搬出去的時候還想過,池冰居然沒有拼命的挽留他,也許池冰對于他的存在真的就像楚楚說的那樣,早就盼著他的離開,只不過因為他曾經有恩于她,沒好開口而已。如今他主動提出要走,她自然順水推舟。
當時的他真的這樣以為,所以,才在離開后沒有回去看她,也再沒有過問她的生活。
卻原來,這才是池冰的真正用意。
她想成全他,才放他走,并不是不在意。
原來,錯的人一直是他。
申家慶眼睛有些發(fā)漲,心口酸酸的。
是他錯怪了她!
他站起身就要離開座位,去和她說個清楚,適時打響的上課鈴聲止住了他的腳步。
池冰眼角余光瞄到他的動作,悄悄的松了口氣。
這種時刻,她真的很想給自己留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