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益州北部,萬里大沼澤。
大沼澤灰黑之氣蒸騰,瘴氣繚繞。凡人進入有死無生,修士進入也是兇多吉少,所以此地難覓人蹤,倒是兇獸奇蟲的理想居所。
顧坦看了一眼這兇煞無比的大沼澤,義無反顧的邁步而入。
兩天后,顧坦正行走間,前面一陣涼意襲來。一只丈余長的金環(huán)蛇赫然而出,立于顧坦前方不遠處,猩紅的雙眼閃爍,蛇芯吞吐。
顧坦進入兇獸之地。
顧坦并沒有使用天都輪,顧坦善于使刀,天都輪總是有些別扭。在成奇的乾坤袋中有一柄下品長刀,顧坦提于手中,品階雖低,好在順手。
這種等級的金環(huán)蛇,顧坦根本不放在眼里。金環(huán)蛇撲來,顧坦揮起長刀,大乘摩羅刀法使出,一刀便把金環(huán)蛇劈成兩段。
顧坦也不理會,繼續(xù)前行。
前面動物的尸骸和人類的骸骨逐漸的多了起來!
走了三十余天,斬殺了幾只大型的兇獸。這一日,前方傳來激烈的打斗之聲,轟轟的聲響,震得地面顫動。
顧坦心中疑惑,頓時加起了十分小心,快步向前走去,想要看個究竟。
走的近些,終于看清,一只足有三十余丈長,十余丈高的巨鱷,瘋狂的攻擊著一個人類。那人類一身紫色衣袍,腰扎緞帶,長發(fā)束起,面色妖異,雙目狹長。手中一桿烏黑泛起青光的方天畫戟,正與巨鱷激戰(zhàn)。尤其令顧坦驚奇的是,那人的頭頂上方,一條兩丈余長,長有一雙翅膀的青色螣蛇,盤旋起伏,尖利的牙齒透出森森寒光,也在攻擊巨鱷。人與螣蛇配合天衣無縫。那人手中的方天畫戟,每擊中一次巨鱷,巨鱷的受傷之處便凹癟下去,似乎精血被吸食而去。
那人也看到了顧坦,不過并沒有停止戰(zhàn)斗,似乎顧坦的出現(xiàn),對其根本不會構(gòu)成威脅一般。
顧坦自然不會出手,這里沒他什么事。
人鱷之戰(zhàn),對巨鱷越來越不利,隨著方天畫戟刺中巨鱷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巨鱷的體積已經(jīng)開始變小,緊繃的鱗甲已經(jīng)開始打起了褶皺,慢慢的垂了下來。身體由三十多丈,變得只剩二十幾丈了。嘶鳴已然無力,進攻完全停止了下來。
那人突然縱身躍起,飛過巨鱷頭顱,一戟重重的刺入巨鱷的后頸。
巨鱷一聲哀鳴,癱倒于地,精血快速流失,身體干癟的如同朽木。
紫衣男子傲立于巨鱷背上,雙手握戟,威風(fēng)凜凜!
不消半個時辰,巨鱷已然變成了一具干尸。
紫衣男子取了巨鱷的妖丹,一招手,青色螣蛇在其頭頂上方盤旋,似有保護之意。
顧坦對這青色螣蛇與方天畫戟心中有所忌憚,青色螣蛇明顯有毒,剛才對戰(zhàn)巨鱷,發(fā)揮不出威力,如果與人對戰(zhàn),被它咬上一口,恐怕很快就會喪失戰(zhàn)力,甚至斃命。那方天畫戟也是如此,若被刺中,瞬間精血巨虧,還如何能夠再戰(zhàn)。看來那方天畫戟,不是仙器,也是上品靈器。
做完這些,紫衣男子看向顧坦,狹長的雙眸精光閃動,手中方天畫戟立于地面,開口道:“朋友是想一戰(zhàn)呢?還是想走?”
聽其言,顧坦倒是并不介意,在這兇煞大澤之中,保持足夠的警惕,是每一個修士必須的。
當下顧坦向前幾步,一抱拳,道:“在下顧坦,在大澤之中遇見道友,幸會!幸會!”只是手中長刀并沒收起,同樣,他也是要小心應(yīng)對的。
紫衣男子執(zhí)戟抱拳,道:“在下天益州金搫。朋友為何深入沼澤?”
“金搫道友,失敬失敬!在下是為尋那化為人形的龍蛟而來。道友可知龍蛟所在之處么?”
“顧坦道友,這個在下倒是不知,不過在下倒是知曉大沼澤中有三處死地,非元嬰后期的大修士不敢進入!”
顧坦聞言心中一喜,急忙說道:“那就有勞金搫道友給以指點,在下感激不盡!”
金搫狹長的雙眼看著顧坦,說道:“我們現(xiàn)在沼澤的北方,沼澤的中部,東部及南部,各有一處死地。不過我奉勸道友,要三思而行?!?p> “請問道友如何能夠找到三處死地?”
“看運氣,運氣極好或者極壞時,都有可能找到?!苯饟劵卮鸬?。
“多謝道友,后會有期。”顧坦再次抱拳,轉(zhuǎn)身走去。
沼澤之中,瘴氣籠罩,不見日月星光,沒有參照,無法辨別方向。顧坦的選擇是看地面,妖獸的尸骸越少,可能離死地越近。因為身處其中的妖獸,應(yīng)該知道什么地方危險。到最后,連妖獸都沒有了,恐怕就應(yīng)該是死地了。
不過事情并非如顧坦想象的那樣,蠻荒沼澤,根本無跡可尋。最后顧坦放棄了自己的想法,開始了亂闖.
轉(zhuǎn)眼又過去了二十多天,這一日來到了一個湖泊的附近。湖泊周圍雜草叢生,污泥遍地,凡人進入,立刻便會陷身污泥之中,有死無生。湖水墨綠,咕嚕嚕的氣泡不時涌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散。
顧坦對湖泊,潭水著特殊的感情,幾次的進階與混沌石的得到,都與湖泊潭水相關(guān)。
飛臨湖面,慢慢的潛入水中,右手緊握長刀,仍然是小心翼翼。顧坦想要探探湖底。
湖水很深,差不多有二十幾丈深。慢慢的快到湖底了,幾條半尺長的魚兒從顧坦身邊游過,顧坦并沒在意。魚兒周身青黑,上顎有一根三寸左右的尖刺。突然一條魚兒擺動尾鰭,猛地沖向顧坦,上顎的尖刺刺入顧坦后背。
本來顧坦已達煉體的第三重,并經(jīng)過夔牛的撞擊考驗,一條魚的尖刺根本刺不透他的皮膚,可這條魚兒的尖刺偏偏刺透了他的皮膚。顧坦但覺后背一疼,然后變得麻木。魚兒有毒。
顧坦揮刀砍去,魚兒在水中十分油滑,顧坦砍空。與此同時,其余的幾條魚兒的尖刺,也刺中了顧坦,顧坦頓時四肢無力,頭腦發(fā)暈,身體墜向湖底。
混沌石散發(fā)出氤氳的白光,彌散顧坦周身,顧坦瞬間清醒。向前看去,水草掩映中,隱隱約約似乎有個洞穴,顧坦心中詫異,決定看個究竟。行到近前,果然是個洞穴,只是在雜草掩映中,很難被發(fā)現(xiàn)。
顧坦用刀撥開水草,緩緩的進入洞穴。走了大約三四丈遠,里面變得開闊了些。再往里,是個石洞,道路彎彎曲曲。走了很遠,前面出現(xiàn)一個石屋,石屋中間一個石床,石床上一個女人,一身白衣,瞪著恐懼而又憤怒的雙眼,雙手擎著一柄匕首,見到顧坦,口中厲聲道:“你們終于找來了!”說罷,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匕首上的寒光令人膽寒。
顧坦也是吃了一驚,連忙停住腳步,開口喝道:“你是什么人?”
聽得一聲喝問,那女人反倒情緒舒緩了下來,道:“你不是羅梵派來的?”
聽到“羅梵”二字,顧坦很是詫異。魔帝羅梵,顧坦是聽說過的,這人口中的羅梵,是不是和魔帝羅梵同名呢?這可是在人界??!
那女人看到顧坦詫異的樣子,心中基本明白了現(xiàn)在的情勢。這個人好像對自己沒有太大的威脅。又繼續(xù)開口道:“你是人界的修士?”
顧坦也終于放下心來,仔細看向那個女人。這一看,心中一顫,這女人,有著驚人的美麗。坐在石床之上,也能看出是個高挑的女子,肌膚潔白勝雪,光滑如綢緞,黑色的長發(fā)透出光澤,只是她的雙眼,是猩紅色的,顧盼生輝------魔族!
顧坦再次緊張起來,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那女子看著顧坦的變化,卻是放下了匕首,口中道:“這位人族修士,我沒有惡意。只是在這里修煉罷了,碰巧你闖進了這里。”
顧坦聽得女子的話語,似顯得中氣不足,再看面容,也是面白唇淡,明顯的一副病容。顧坦這次放下心來,開口發(fā)問道:“你是魔族之人?”
女人也不避諱,直接回答:“是的,我名叫艾婭。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們之間不要互相猜忌為好,也許互相是一個機緣呢?”
艾婭很直爽,但言語間也充滿了誘惑。
“我叫顧坦,我不會無冤無仇的傷害一個女人,你就放心好了!”
顧坦的話中包含兩層意思,無冤無仇,就不傷害你。如果有怨有仇了,那我就傷害你。隱隱間搶占上風(fēng),帶有一點點的威脅意味。
艾婭笑了笑,似乎明白了顧坦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艾婭說道:“顧坦,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負了傷,正在療傷之中?!?p> 顧坦說道:“看出來了,而且你傷的不輕?!?p> 顧坦并沒有問艾婭是如何受的傷,又是怎么到的這里。從心底里,他有些拒絕,不愿與這魔族的女子有太多的瓜葛。
艾婭看出了顧坦的心思,便問了一句:“你接觸過魔界之人么?”
一句話,令顧坦想起了當年在遮斷山激斗魔族的過往,便開口說道:“當年在西瀛州遮斷山,曾遇到過一個魔族修士,我們還交過手。”
艾婭一聽,顯得有些激動,連忙對顧坦說道:“你快給我講講當時的過程!”
顧坦看她的樣子,猜想應(yīng)該有所關(guān)聯(lián),倒也不隱瞞,便把遮斷山一戰(zhàn)的經(jīng)歷,向艾婭講訴。期間艾婭幾次插話詢問一些細節(jié),這更加堅定了顧坦的想法,艾婭與那魔族有關(guān)聯(lián)。
待顧坦講完,艾婭竟然有一滴淚水滑落,有些失望,也有些高興的樣子。
“顧坦呀!你現(xiàn)在修煉到什么等階啦?”艾婭打斷話題,卻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元嬰初期?!?p> “你知道與你們打斗的人什么等階嗎?”艾婭這樣問道。
“這個我哪里知曉!”顧坦道。
“我告訴你吧!他是大乘期?!卑瑡I說道。
“大乘期?”顧坦有些發(fā)懵。
艾婭看著顧坦,又問道:“你們?nèi)私邕_到化神之后就可以飛升仙界了。但化神之后還有什么境界你知道么?”
“我只知道還有練虛境,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鳖櫶谷鐚嵉幕卮?,他確實不知道。人界修士也很少探討這個問題。
“化神之后是練虛境,練虛之后是合體境,合體之后是大乘境,大乘之后是至仙境。魔帝,佛主,仙帝,修羅王,他們都是至仙境。大乘境,在佛界也叫大羅金仙。這回你知道你們是多么的幸運了吧!竟然打跑了一個大羅金仙!”
顧坦震驚了,他不知道修仙還有這么多的境界,更不知道當初同一位大羅金仙級別的強者交手,竟然還獲勝了。
顧坦的內(nèi)心被艾婭牢牢的吸引,這艾婭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這么多?許多的問題涌上心頭。由剛開始的有些拒絕,現(xiàn)在完全轉(zhuǎn)變?yōu)榧鼻械奶角?。他想一窺其他世界的奧妙,他想知曉化神之后的道路怎么走,他想知道紛繁宇宙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