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會的日子到了。
坊市的南面,十余里,是一個巨大的廣場。比武和之后的修士遴選,都在這里舉行。
顧坦喊出了顏羽和他娘,又喊出了鸞兒和掌柜的。
“走,我們?nèi)タ纯礋狒[,讓孩子們也長長見識?!鳖櫶垢吲d的說道。
街上已是人流如織,顧坦帶著四個人順著人流往廣場走去。掌柜的牽著唐鸞的手,唐鸞太小,怕她走失了。
到了廣場,比武還沒有開始。但那些辛勤勞作的小商小販們,已是早已開始了各種售賣,吆喝聲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顏羽東張西望,眼神似乎不夠用了。他娘則顯得局促。
鸞兒已是手舞足蹈了。
顧坦走向不遠(yuǎn)處一個攤販,那是賣春花糕的一個老者。春花糕是西寧城的一種糕點,十分的美味。
顧坦買了兩塊春花糕,俯下身,給了鸞兒一塊,又給了顏羽一塊。
鸞兒謝過了顧坦,張口咬了一口春花糕,立刻一股清甜之氣飄散。
顏羽見狀,轉(zhuǎn)身把春花糕遞給了他娘:“娘,你吃吧!”
“不不不!兒子,你吃!”顏羽娘急忙推讓。
顧坦有些不自在了,怎么沒有多買幾份呢!-----,-----。
倒是掌柜的比較世故,呵呵呵的開口說道:“仙人啊!這春花糕是我們這兒特有的,你們一定都沒有吃過,我也是愛吃,我們再賣幾塊,每個人都嘗嘗??!”
說完,跑到賣春花糕的老者那里,又買了七八塊回來。
回來后,自己先拿起一塊,咬了口,道:“仙人,顏羽他娘,你們都嘗嘗吧,好吃的很!”然后又沖顏羽和他娘道:“現(xiàn)在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們再要是客氣,我可是要生氣的呦!”
天空中流光紛紛閃動,西部的修士紛至沓來。
廣場上共有四個擂臺,按修士的等階凝氣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劃分,每個等級有自己的擂臺。
擂臺的前面站滿了西部七大宗門的修士,凡人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不許靠近。
唐鸞個頭太小,什么也看不到。顧坦便把她抱在了懷里。其實她什么也看不懂,連熱鬧也看不懂。
天空中鼓聲響起,鼓聲過后,一個灰衣老者飛上擂臺,宣讀了比武大會的意義和注意事項,然后宣布比武開始。
四個擂臺分別有修士上臺,比武正式開始。一時間刀槍光華閃耀,劍氣縱橫。各種奇門的法術(shù)也是不時出現(xiàn),喝彩聲,叫好聲,當(dāng)然也有喝倒彩的聲音。
顏羽看得是心旌搖蕩,手上微微的跟著動作,似乎自己馬上就要登臺比武一般。
顧坦看在眼里,心中生出幾分贊許。這孩子如此上進(jìn),將來定不會甘于平庸,化神也許真的有可能。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第二天,顏羽早早起來,等在顧坦的門前,等著顧坦帶她們前往擂臺。這讓顧坦對顏羽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這回顧坦讓顏羽去買了五串糖串,顧坦之前把晶石換成的銀兩都交給了顏羽。主要是給唐鸞買的。但必須買五串,免得顏羽和他娘互相謙讓。自己即使辟谷了,也要吃一串。要讓顏羽和他娘,感覺大家都一樣。掌柜的要和顧坦?fàn)庂I,被顧坦用眼神制止。
顧坦仍然懷中抱著唐鸞,大家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
顏羽仍然激動。
看了兩天,顧坦發(fā)現(xiàn),爭斗最激烈的,并不是元嬰期或者金丹期修士的擂臺,反倒是筑基期和凝氣期的擂臺,拼斗的十分厲害。這讓顧坦領(lǐng)悟了一個道理:元嬰期或者金丹期的修士,已是進(jìn)階高階,更關(guān)心的是實際利益。而筑基期和凝氣期的低階修士,更是想表現(xiàn)自己,希望宗門看重自己,得到更多的機(jī)會和資源。所以在筑基期和凝氣期的擂臺上,不時可以看到狠辣的招術(shù)和表現(xiàn)的寧折不彎的修士,這時可以堪稱慘烈。
這一天,在元嬰期的擂臺上,顧坦看見了一個認(rèn)識的人------金搫。
金搫一上場,擂臺下立刻掌聲雷動,歡呼聲一片。許多的修士紛紛涌向元嬰期修士的擂臺,為的是一睹金搫的風(fēng)采和見證金搫的第三次奪冠。金搫在天益州都是大名鼎鼎,是眾多修士的崇拜偶像。
天益州的規(guī)定,如果某修士連續(xù)三次成為擂主,那他個人及宗門都將獲得巨大的榮耀和獎勵。
金搫已連續(xù)兩屆奪得元嬰期擂主,如果這第三次奪冠,成為三屆擂主,那他將成為西部的第十三名斗戰(zhàn)修士。在他之前西部共有十二位斗戰(zhàn)修士,整個天益州共有二十八位斗戰(zhàn)修士,這些修士如不過早隕落,將來都會成為天益州的核心力量,直至成為天益州的長老或者元帥。
擂臺上的金搫,長發(fā)隨風(fēng)飄動,妖異的面孔透出高傲,狹長的雙目閃著點點寒光,手中的方天畫戟烏黑的青光令人膽寒。
他的對面,一個高大的修士,威風(fēng)凜凜,手中的長槍也是透射出殺氣。黃色的衣袍,左臂處繡有七顆星辰。
這時,最初主持比武大會的灰衣老者再次飛上擂臺,高聲開口的道:“金搫,韓無懼,我再重申一遍比武規(guī)則,不許使用暗器,不許使用寵物,不許無故傷及對方性命。全憑各自功法取勝,可清楚?”
天益州可不愿這些元嬰修士在比武中隕落或者傷殘,這可都是天益州的頂尖戰(zhàn)力。
這種比武,少了許多的投機(jī)取巧,就是要看修士實打?qū)嵉墓αΑ?p> “丘長老,我們謹(jǐn)遵宗門訓(xùn)令!”
那叫韓無懼的修士和金搫同時回答。
那丘長老點點頭,飛下擂臺。
“轟隆??!”
金搫同韓無懼展開了對轟。
大戟長槍風(fēng)云激蕩,空氣爆出轟響。周圍的修士紛紛向后退去,被戰(zhàn)斗的余波波及,也是不好受的。
顧坦懷中抱著小鸞兒,看著擂臺,心中道:聽周圍修士說那金搫已是兩屆擂主,現(xiàn)在是第三屆,那金搫進(jìn)階元嬰也就是最少三十年了,如果三十年前剛進(jìn)階元嬰就奪得擂主,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其實顧坦有所不知,金搫能夠剛進(jìn)階元嬰就奪得擂主,也是有份機(jī)緣的。天益州對外征戰(zhàn),許多的元嬰修士都加入了戰(zhàn)隊,打仗去了。金搫的方天畫戟乃是一件靈寶,對他助力很大。再有元嬰中后期的修士,已是不愿再在擂臺上一爭高低。所以,金搫的運氣也是不錯的。
小鸞兒對打斗毫無興趣,可顏羽卻是熱血沸騰的樣子,雙拳攥得緊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只如自己在交戰(zhàn)一般。
“砰!”
韓無懼倒退數(shù)步,嘴角現(xiàn)出一絲鮮血。
“金搫兄,小弟不是你的對手。”
“韓兄弟,承讓了?!?p> 二人話語不多,顯然也是相互認(rèn)得。
金搫接連戰(zhàn)勝了三名修士,第二天的擂臺結(jié)束。
第三天,也就是最后一天,顧坦依然是帶著鸞兒和顏羽前來觀看。
金搫?wù)驹诶夼_上,今天繼續(xù)取得全勝,斗戰(zhàn)修士將名至實歸。
許久沒有元嬰修士上臺,臺下的修士們也有些失望。
眾人正在失望之際,一道淡藍(lán)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那人飛上擂臺,向金搫淺淺一笑道:“金師兄請了,小妹怕冷了場,特上來領(lǐng)教?!?p> “柳師妹!一向安好,你是要打擂么?”
來人叫做柳千凡,天星逍遙宗的副宗主。元嬰初期修士。因容貌秀美,舉止端莊,是眾多修士追求的目標(biāo),這些人中,也包含金搫。只是柳千凡對這些人全無興趣。修仙界中,達(dá)者為先,金搫的等階高于柳千凡,所以柳千凡要喊金搫為師兄,金搫喊她為師妹。
“小妹在臺下看了許久了,也無人上臺。小妹也是手癢,便想上臺向師兄討教些個,也好增加些許修為。”
柳千凡言語甚是謙卑。
金搫自然懂得柳千凡的客套話語,連忙接口道:“師妹過謙了,愚兄也只是憑借法寶之力僥幸獲得幾場勝利而已?!毙闹袇s是很不以為然。
雙方各退后數(shù)步,金搫擎起方天畫戟,做好姿態(tài),等柳千凡攻來。
金搫不愿失了禮數(shù),讓柳千凡先行攻擊。也有在柳千凡心中增加一些好感的意思。
柳千凡右手一揮,一條三丈長鞭如靈蛇般在空中上下擺動,鞭身呈清灰色,透著一股詭異-----枯蛇鞭,上品法寶。
顧坦看到那詭異的長鞭,忽然想到了長春子,當(dāng)初在遮斷山,長春子曾用一條坤極鞭,驚走了魔族大能?,F(xiàn)在的長春子和自己的結(jié)拜兄弟都怎么樣了!還有那偷襲自己的鄧祖成,還有那個魔王圖顏,他到底受了多么重的傷呢?
金搫顯然對枯蛇鞭有所忌憚,多以閃避為主。
其實他的方天畫戟更為厲害,只是金搫不愿傷及柳千凡,反倒像是金搫受到壓制一般。
戰(zhàn)了半柱香的時間,柳千凡也是不愿意再打斗下去。竟自主動撤回了枯蛇鞭,又是對金搫淺淺一笑道:“金師兄,小妹領(lǐng)教了。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取勝,小妹告辭了!”說完,也不等金搫回答,徑直下了擂臺。
此后,又有一名天鑒宗的修士上臺,被金搫?chuàng)魯?。然后再無人上臺。
很快,從西寧城元帥府方向,流光紛紛閃動。最后,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出現(xiàn)在擂臺之上,周圍修士如眾星捧月一般。臺下眾修士齊齊行禮,參拜西部大帥長孫秩。遠(yuǎn)處凡人紛紛跪倒,連頭也不敢抬。
抱著唐鸞的顧坦,被突兀的顯露出來。
顧坦自然是不會跪拜,但也不想惹事,轉(zhuǎn)身隱藏起來。可是這還是被長孫秩和金搫及臺上眾人看見。
修士的目力是極好的,金搫?wù)J出了顧坦,那個在大沼澤中遇到的男子。
長孫秩面露怒容,他看出那人是一名修士,可在這兒天益州的西部,誰敢不給他這個大
元帥施禮?他就是西部的天!
剛欲說話,金搫急忙湊了過來,在長孫秩耳旁低語道:“大帥息怒!此人我在大沼澤中見過,似乎有些來頭。待我查明他的底線,大帥再懲治他不遲?!?p> 金搫的本意是不要破壞了自己的加封儀式,斗戰(zhàn)修士的殊榮被一個外人打擾,可是有些不美!
長孫秩“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也不知心里再想些什么。
加封儀式順利進(jìn)行,長孫秩對金搫進(jìn)行了贊揚,并且對金搫及宗門給與獎賞。臺下的修士掌聲歡呼聲雷動,見證著西部第十三位斗戰(zhàn)修士的誕生。
金搫也不知怎么的,總是感覺有些不妥,成為斗戰(zhàn)修士的巨大榮耀,非但沒讓自己驕傲起來,反對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