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好好跟我說話了嗎?”齊漾這番話著實嚇著齊江氏了,她才不緊不慢地問。
齊江氏憤恨地看著齊漾,當(dāng)真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啊,想起來了,你兩個兒子一個十歲,一個八歲,正是最好的年紀。”齊漾銀針抵在齊江氏的眉心,齊江氏慌忙后退。
“小小年紀要是沒了,那多可惜,聽說學(xué)問做的還不錯,是吧?”人人都有弱點,雖然齊江氏對齊暖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可她真正的心頭肉卻是兩個兒子。
嗚嗚——
齊江氏幾乎能嘔出血來,誰都不能動她兒子。
“別著急,我會不會要了他們的命還得看你?!饼R江氏幾乎看不清齊漾的動作,下一刻,銀針再次抵在齊江氏的眉心,“你怎么就不信呢?我要殺你們真的是抬抬手的事?!?p> 銀針刺進齊江氏的眉心,一滴血珠子冒了出來。
那一瞬間齊江氏覺得自己會死。
她嚇的忘了呼吸,良久,臉都憋成了紫紅色,這才猛地清醒,鼻翼不停扇動。
齊江氏朝后縮,似乎這樣就能逃出生天。
這丫頭不是她閨女!
她就是個惡鬼!
齊漾就當(dāng)她是答應(yīng)了,她上前,不顧齊江氏掙扎,解開她背后的草繩,又拿出她嘴里的鞋子,鞋面沾上了口水,濕了一大塊,齊漾嫌棄地扔掉,理所當(dāng)然地跟齊江氏說:“去幫我找雙干凈的?!?p> 齊江氏張嘴就要喊,齊漾不咸不淡地掃了她一眼,漫聲提醒,“你喊,使勁喊,我不阻止你?!?p> “你,你到底是誰?”齊江氏嗓音嘶啞。
“你閨女啊,方才不是看了我身上的胎記?”
“你不是她?!饼R江氏捂著心口,又往后縮,“你不是她,你讓她回來,她才是我女兒。”
嗤。
齊漾笑,“她估計是回不來嘍。”
“過去那么多年,但凡你們對她稍微好一些,我都不可能過來,說到底,也是你們自作孽不可活?!毕氲烬R江氏跟齊暖余生都要活在膽戰(zhàn)心驚中,齊漾心情又一陣大好,這樣似乎比殺了她們更有意思。
齊江氏退而求其次地問,“那你怎么才能離開我家?”
她不敢賭,齊漾方才的狠厲確是讓她心里有顧忌,她不能拿兩個兒子的性命賭。
“到了時候我自然會離開?!敝辽俚妹暹@里的情況,做好準備才能離開,這齊家烏煙瘴氣的,就是讓她多呆她都不愿。
齊江氏悄悄松了口氣,她摸了一把額頭,看到手心的血,又嚇得顫了一下。
有道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齊漾又硬又橫還不要命,簡直無所顧忌,這樣的人最可怕。
“你想要什么盡管跟我說,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你?!饼R江氏只盼著齊漾能早點離開。
“不急。”齊漾收起銀針,往堂屋走去。
她方才進門已經(jīng)觀察過,齊家院子不算小,正屋有四間,東面第二間門敞開,看里面擺設(shè),應(yīng)當(dāng)是堂屋,堂屋里放著一張圓桌,五個凳子。
靠近門邊,齊漾才看到東面墻根壘著十幾個麻袋,里頭裝的應(yīng)當(dāng)是糧食。
就在她剛要跨進門,齊漾腳步一頓,身子快速往旁邊閃,同時右腿一勾,后頭舉著鐮刀,準備砍死齊漾的齊江氏腿一彎,整個人朝前撲,正好砸在門檻上。
古時的門檻要比后世高許多,齊漾目測了一下,足有三十厘米左右。
齊江氏腹部就這么抵在了門檻上。
啊——
一聲殺豬似的叫聲震耳欲聾。
齊漾撿起鐮刀,“你怎么就不信呢?”
有的人蠢起來真的是無可救藥。
她將鐮刀放在齊江氏頭上比劃了幾下,齊江氏疼的死去活來間,猛然瞥見銀光閃爍,她想避開,可身子的疼痛已經(jīng)卸去了她所有力氣,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鐮刀刃往她脖子上抹。
死到臨頭,齊江氏到底還是怕了,她伸手,用力抓住鐮刀刃。
她不想死。
用力太過,齊江氏半個手掌幾乎被鐮刀切穿。
這鐮刀是原先的齊漾慣常用的那把,家里的幾畝稻子都是她一個人用這把鐮刀割出來的,鐮刀刃已經(jīng)有些卷了,如此便將齊江氏的手心割的深淺不一。
“別殺我,我不想死,我聽你的,以后都聽你的,求求你了,你別殺我?!饼R江氏生怕自己求慢了,齊漾一把就抹了她的脖子。
齊江氏哭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模樣實在丑陋。
齊漾張口,還沒說話,門就被敲響。
“他嬸子,你在家不?我方才咋聽到喊聲?是不是出了啥事?”
是齊家鄰居趙嬸子。
就這短短時間內(nèi),齊暖的事全村都聽說了,趙嬸子就格外注意齊家動靜。
齊江氏沒回應(yīng),反倒先看向齊漾,小心打量齊漾。
齊漾好整以暇地回看她,并未阻止她求救。
還在滴血的手時時提醒齊江氏,她不是齊漾的對手。
“沒啥事,我摔了一下,沒事,沒事。”
“真沒事?”趙嬸子聽出齊江氏語氣不對,她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能有啥事,她嬸,我要照顧暖暖去了,不跟你說了?!饼R江氏腹部疼,手疼,心也在滴血,她仍舊強裝無事,回道。
趙嬸子以為齊江氏太擔(dān)心齊暖,聲音哭啞了才這般,便隔著門板勸了幾句,“你也別難過,暖丫頭的傷該治治,肯定會好的?!?p> 刀沒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齊江氏一時間有些責(zé)怪趙嬸子多事,她不再回應(yīng)。
趙嬸子離開后,齊江氏看著自己幾乎被切斷的手,悲從中來,嗚嗚的哭。
“不用看了,你這手廢了。”齊漾將鐮刀仍在齊江氏手邊,不再看她,繼續(xù)往堂屋去。
除了墻角壘的的麻袋,靠北面的墻邊還放著一個立柜,立柜還上了鎖,再過去是一張八仙桌,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應(yīng)當(dāng)是平日給兩個孩子寫字用的。
砰——
外頭一聲巨響。
齊漾回頭看。
門檻上已經(jīng)沒了齊江氏的身影,發(fā)出聲響的是齊家院子木門。
齊漾視線落在一路滴落的血跡上,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