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沈逸飛的任何消息,但不知為何我始終覺得他并未離開這座城市,即便是離開了,也一定還會回來,一定會的。
而我,我還是一個人住,只是換了個住處。這地方還是梓豪幫我找的,向左二百米是個免費(fèi)開放的小公園,每年九、十月份那里開滿了桂花。向右三百米是個超大的書咖,那里既有帶著溫度的書籍,還有我始終偏愛的咖啡。
而我的這個新家則是個70平米的兩房一廳,梓豪說這樣的環(huán)境對我有好處。
我想他是對的。
至于我的工作,我沒有再回到那個出版社,而是成了名自由撰稿人。托《灰色地帶》那部片子的福我偶爾還會為一些小規(guī)模的影視公司充當(dāng)一下編劇,寫寫那些投資經(jīng)費(fèi)少的肥皂劇,還有一些廣告片。我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生活不成問題。
慧琳經(jīng)常來我這兒玩,因?yàn)槲疫@兒還有個小朋友乖乖,一只2歲的約克夏母狗。她是在梓豪那年開的狗場里生的。出生沒幾個月就被梓豪抱回來了。起先是在梓豪家養(yǎng)著,可后來由于慧琳有了小寶寶便把乖乖送來給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特別有眼緣。如今已經(jīng)和我共同生活了近兩年,說分開幾乎是不可能了,她每天陪著我吃陪著我睡,陪著我說話,幾乎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還有件事就是,從沈逸飛走后,也就是從我搬到現(xiàn)在的住處不久上海就興起了大大小小的“心理咨詢師”的培訓(xùn)學(xué)校。慧琳一直都很想去考個證,于是拖著我和她一起去上課,雖然我對考證這事沒什么興趣,但聽聽也無妨,至少它能讓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胡思亂想了。
培訓(xùn)班總算是下課了。今天比平時晚了近一小時,因?yàn)榭煲荚嚵?,這是考前輔導(dǎo),能不能取得證書就看這幾天了。
我和慧琳走出學(xué)校,正準(zhǔn)備去吃點(diǎn)宵夜,她便接到了梓豪的電話,說是要來接我們回家。于是我倆只得放棄饞嘴的念頭,在校門口等著梓豪的車出現(xiàn)。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jī)也響了,是來了條微信,我掏出手機(jī)低頭看去:“愿虞美人能夠慰藉你的心靈。十月二十二日十四點(diǎn)宿舍見?!?p> 我不禁笑了。
“你在傻笑啥?”慧琳問了句。
而我沒有回答,只是依然笑著……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整片整片的陽光灑落在我身上,突然覺得自己的那顆瀕臨僵死的心又重新蘇醒了過來。我向著前方大踏步的走去,因?yàn)槲矣忠姷搅藱M跨在天邊的那一抹微紅。隨著我前行的步伐距離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張紅潤的雙唇。那雙唇慢慢的張開露出了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它在朝我微笑,甜美的微笑,我也朝著它笑了。突然它越張?jiān)酱螅綇堅(jiān)酱?。兩片唇從亮紅色變成了血紅色,那兩排牙齒也變的越來越丑陋,越來越丑陋。它還在不停的向外伸展,向外伸展。我意識到它是要吞噬掉我的軀體。我轉(zhuǎn)身拼了命的跑,拼了命的跑……我奮力的張開眼,猛的拉直了身子,直到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本躺在床上的身體坐了起來,是的我還在床上,天也還沒有亮。
我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我堅(jiān)定的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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