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員,你把光盤給原告,讓他們播放下。”年輕女法官道。
王川將光盤放入筆記本光驅(qū)內(nèi),很快電腦上播放了原告摔倒和救治的過程。播放到一半時,王川按下了暫停鍵。
“法官,您看,當時餐館的包間門口沒有任何標識,拍攝的很清楚?!蓖醮ㄖ钢娔X屏幕道。
“被告代理人,你們兩個過來看看?!蹦贻p女法官冷冷的看向被告席。
四方大臉律師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寸頭中年人更加不堪,一臉的慌張不斷地看向身旁的四方大臉律師,二人走到近前看過后沒有說話,回到了座位上。
年輕女法官看向他們:“被告,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們拿錯照片了!”四方大臉律師憋了半天道。
“拿錯了???有這么巧合嗎?
依據(jù)《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二條規(guī)定,偽造、毀滅重要證據(jù),妨礙人民法院審理案件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jù)情節(jié)輕重予以罰款、拘留;構(gòu)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zé)任。
你們提供的照片是認定本案責(zé)任的重要證據(jù),現(xiàn)在你們的行為已經(jīng)涉嫌提供虛假證據(jù),我會向上匯報。
如果提供虛假證據(jù)成立,被告你們將面臨罰款和拘留的處罰。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好了,現(xiàn)在休庭,再次開庭的時間等待通知?!?p> 年輕女法官冷冷的看了四方大臉律師一眼,她很自然的將提供虛假證據(jù)的事按在了律師頭上。一旁的寸頭中年人腦門上滲出了汗水。
下午五點多,鄭毅、王川在庭審筆錄上簽字后,走出了法院的大門。
“這案子有意思,我估計對方的律師要倒霉了。好了,剩下事就是等法院通知開庭了?!编嵰汩L出一口氣,看向王川道。
“如果能評上傷殘等級,客戶還能多得些賠償金,現(xiàn)在這種情況客戶應(yīng)該拿不到多少錢。我直接回家了,鄭律師,下周一見!”王川說完直奔地鐵站。
之前客戶眼鏡男找人咨詢過,他愛人的傷情根本評不上傷殘,修養(yǎng)段時間就沒事了。
周末紅姐不在酒吧,六哥看著魏美女撥弄琴弦,差點沒忍住勸她放棄學(xué)琴。王川聽著魏萍彈出的琴聲,真想找個地方去撞墻。好吧!看來魏美女確實沒音樂天賦。而魏美女卻學(xué)的很快樂。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很快便到了五月中旬。王川一直沒有得到開庭的通知,客戶眼鏡男曾打電話來問過,但是法院一直不給安排開庭律師也沒辦法,只能等著。
這天王川正在忙著幫一位客戶代書起訴狀,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您好,是鄭毅鄭律師嗎?”電話中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鄭律師的助理,您有什么事?”王川問道。
“我是XX餐館的經(jīng)理,鄭律師辦的趙女士的案子,我們是被告。您幫問問,鄭律師是否有時間,我們想跟原告談?wù)労徒狻!彪娫捴械哪腥说馈?p> “好的。我先問問鄭律師,下午給您信兒,您電話號碼是……”王川心中猛地跳了一下,欣喜若狂。
被告主動打電話來,這意味著什么?被告認慫了,估計是被法官的話嚇住了,肯定是餐館沒別的辦法,想找原告談賠償,讓原告撤訴,一定是這樣。王川想了想,露出了微笑。
“啥?餐館要來談和解?好事啊,我一會兒給客戶打個電話,先溝通下賠償額度的事,你等我信兒,要穩(wěn)住別著急!”鄭毅興奮道。
下午時,王川按照鄭毅的吩咐,將與餐館談判的時間安排在了次日早上十點。
第二日一早,客戶眼鏡男來到了律所,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餐館能賠償他愛人趙女士的所有花費及誤工費,再給些補償就行,一共五萬元。其實趙女士這段時間是在家上班,并沒有什么工資損失。
十點過五分時,餐館的代表寸頭中年人來了,這次那位四方大臉律師沒有跟來。
寸頭中年人一臉糾結(jié)的坐在會議室內(nèi),看向?qū)γ娴泥嵰?、王川和眼鏡男。
“對于趙女士的事,我們感到很抱歉。這次我來主要是想跟你們談?wù)勝r償?shù)氖?。如果能達成一致,我們希望原告撤訴?!贝珙^中年人道。
客戶眼鏡男打官司是為了找個講理的地方把媳婦受傷的事解決了,說的現(xiàn)實點是為了錢。所以當對方提出愿意給賠償時,他眼睛一亮。
“好啊,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那么僵,如果你們愿意賠償,我們可以談?wù)?。不知道你們準備賠多少錢?”鄭毅面無表情道。
“我們看過原告提供的票據(jù)復(fù)印件,一共也就三萬多點。當然后續(xù)有可能還要去醫(yī)院復(fù)查,復(fù)查的費用應(yīng)該不會太高。
我們商量了下愿意一次性支付給原告四萬五千元。四萬元應(yīng)該足夠支付治療費用了,剩下的五千算是一點補償?!按珙^中年人不緊不慢道。
眼鏡男聽完后看向鄭毅,他的要求不高,雖然對方出的錢與自己的預(yù)期有點差距,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鄭毅轉(zhuǎn)過頭,湊到眼鏡男耳邊,低聲道:“您聽我的,別說話!”
“您能來所里跟我們談賠償,我們非常高興,但是我覺得你們的誠意不夠,我們主張的費用和補償加在一起可不止這個數(shù)。就算是你們不來談和解,我相信法院也會支持我們的請求。
而且你們提供虛假證據(jù),就算法院不提,如果判決不能滿足我們的要求,我們也會繼續(xù)上訴,在二審中把虛假證據(jù)的事提出來。
我可以明確的跟您說,我們不在乎你們是被罰款還是法定代表人被拘留,我們在意的是賠償數(shù)額?!?p> 鄭毅的話擊中了對方的軟肋,餐館的法定代表人正是寸頭中年人,他可不想被抓進去蹲小黑屋。這要是法院再罰個萬八千的,還不如直接把錢給對方了事好。
“鄭律師,其實我們也是受害者,之前提供的照片都是律師出的主意,他說這案子保證能贏,所以我們才請的他,沒想到這王八蛋把我們給害了。
我們已經(jīng)到律協(xié)去投訴他了,前兩天我已經(jīng)把這事都跟法官說了,法官做了筆錄,據(jù)說他們會給律協(xié)發(fā)建議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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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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