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未亮,卻已鳥鳴不絕,一夜寧靜小村已是漸漸嘈雜,恢復(fù)勃勃生機(jī)。
陳清平打開房門,院中,中年婦女已在灶臺上忙活,女童陳安在一邊幫著添柴。
中年婦女見陳清平出來,經(jīng)過昨晚的閑聊熟悉,中年婦女已不太害怕陳清平的丑臉。
趕緊起身,雙手擦了擦圍裙不好意思的道:“是不是我聲音太大,吵醒先生了。”
陳清平搖搖頭笑道:“沒有,你忙吧?!?p> “不忙不忙,先生稍后,我這就幫您打水洗漱?!?p> 女童陳安懂事的道:“安安來,安安來。”
陳清平見那小模樣,輕輕一笑,修道之人,基本不用洗漱也不太影響,不過他見院中有盆水,未等女童上前,便已搶先一步,自己洗漱起來。
洗罷,他轉(zhuǎn)身在屋檐下擺著的一張搖椅上躺下,望著二女忙活。
他十分喜歡這樣的清晨,充滿人間煙火,給與內(nèi)心寧靜。
不久后,中年男子領(lǐng)著陳平與青年,背著簍子回來。
陳平歡快道:“大叔起來了?!?p> 陳清平微笑與三人點頭。
幾人回來后,便匆忙地只帶著幾張烙好的粗糧餅,扛著農(nóng)具便離了院子。
家中只留一小丫頭與屋內(nèi)榻上老翁。
小丫頭提來一張矮凳,陳清平望著朝陽,小丫頭歪著腦袋,白嫩的小手撐著下巴,望著陳清平。
響午,日當(dāng)中空時。
村民一一回來,陳家數(shù)人提前一些回到家中幫忙打下手。
血蛭,極為難纏,大多盤桓在陰暗潮濕之地,多以小動物為宿主,在其體內(nèi)產(chǎn)卵,會導(dǎo)致宿主體內(nèi)產(chǎn)生膿液而亡。
于凡人來說,若非名醫(yī),皆要束手無措,于修士而言,只需靈氣精準(zhǔn)找其到棲身之所,再破開皮肉取出便可。
正午燥熱,血蛭喜陰,因此皆會移動往皮肉更下的地方。
陳清平探查出幾處不曾被發(fā)現(xiàn)的血蛭藏身地,揮刀,將其一一取出,并擠掉陳父體內(nèi)濃水。
療傷過程其實并不困難,僅僅半個時辰不到,便已上藥包扎妥當(dāng)。
直到弄好凈手,陳平陳安兄妹倆仍舊無法置信,陳平呆呆的問道:“大叔,好..好了?”
陳清平擦凈手,微笑著道:“七日之后你們阿公便可下床,不出一月便可痊愈?!?p> 不理會陳家人的開心與感激,又回到了躺椅上吸納著周圍的稀薄靈氣,如今的他已快接近入玄境四層頂峰。
下午陳家人除了男丁下地外,女眷皆留守家中照顧老人。
陳清平獨自一人進(jìn)了北蠻山。
小村雖好,但于修行上,終究不利,因此他獨自背著藥簍進(jìn)山,打算尋找一些靈草煉制些低階丹藥。
自然,最主要目的便是找尋一處合適隱蔽的閉關(guān)之地。
以他的境界,雖未能御風(fēng)而行,但越石跨河已無障礙,趕路已是極快。
只一個時辰便在離小村四五十里大山內(nèi),找到一處靈氣頗為濃郁的隱蔽小峽谷。
小峽谷在一條大峽谷的末尾,恰好被層層懸崖遮蔽,雖少了日照,卻勝在隱蔽,只需稍稍改造布置,便能藏身,而如今的他最在意的便是安全。
草草將周圍地勢修整一番,便已是黃昏,若要布置絕強(qiáng)的隱匿法陣,還得是《十二禁》。
可惜,陣盤與上品‘乾坤玉’不是他如今能擁有的,只能等修為到了陰陽境后,能夠駕馭靈器御風(fēng)飛行后方可去另一處藏金之地取金票才保險。
將小峽谷布置好隱匿法陣后,他便匆匆趕回小村,路上順帶打了只梅花鹿。
村民大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一是第二日要勞作,二自然是香燭極為昂貴,用不起。
因此,天黑后,小村家家戶戶已大門緊閉。
陳家小院,陳安與小丫頭陳安此時卻未睡,陳平在屋中照看阿公,而小丫頭陳安,睡眼迷蒙,卻依然坐在門前小馬扎上,望著星月下的遠(yuǎn)方。
大門“咯吱”一聲,陳清平推門而入。
小丫頭見陳清平回來,烏黑的大眼瞬間明亮起來,開心的咯咯喊道:“阿哥,阿哥,大叔回來啦?!?p> 陳清平解下藥簍子,將整只梅花鹿提入廚房,丟給陳平清理。
小丫頭卻屁顛顛跟在陳清平屁股后轉(zhuǎn),去哪跟哪。
陳清平先入內(nèi)檢查了老翁,隨后便提著藥簍子料理藥材,小丫頭亦忙著端盆打水,忙的不亦樂乎。
陳清平看著小丫頭費力端水,小臉因太過吃力而脹氣的模樣,一時好氣又好笑:“安安,這些大叔就能做,你一邊休息著?!?p> “阿公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安安要報答大叔?!毙⊙绢^放下水盆,幫著清洗藥材,卻堅定地回道,仿佛阿公說的便是世間的真理。
直到亥時才熬出了七?!嘣ぁ?,還是次品那種。
沒辦法,條件有限,一沒資源,二沒丹爐,三沒火源,聊勝于無。
直到子時,陳平方將整只梅花鹿處理好,小丫頭卻早已在躺椅上,蓋著薄被卷成一團(tuán),睡的正香,陳清平早早勸她進(jìn)屋休息,小丫頭人小,脾氣卻倔,偏要在躺椅上陪伴。
將小丫頭抱入屋中,回到客房,打坐修煉。
***
北蠻城東面,天元國駐地。
常文軒如今心情極不平和,哪怕如今他已借著珍貴丹藥突破至星辰境,成為真正的‘天元七子’。
一切只因堂兄玄海修復(fù),打亂了他諸多計劃,另外便是,已過半年,仍舊查不出陳清平下落,加之張燕北又入了圣元宗,二十年來的計劃一一落空,怎不讓一向心比天高的他極度抑郁。
堂前。
常文軒看著風(fēng)塵仆仆趕回,跪于堂前的一個青年男子,某種藏著種種不滿,但如今正是他用人之際,只淡淡道:“起來吧?!?p> 青年男子滿是羞愧,不愿起身道:“主人,屬下無能,未能查出陳清平下落?!?p> 常文軒神情淡漠:“你確實無能,半年了,整個天元也夠挖地三尺犁一遍,而你們居然還未找到,真是廢物?!?p> “是,屬下無能,不過屬下已加派人手,往周邊幾個國家去找尋了?!?p> 常文軒擺擺手,看著身邊的老管家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他來說。
老管家木著臉,佝僂著道:“少爺,老奴已讓青姬帶隊在圣元宗周圍等待,只要圣元宗內(nèi)的暗線找準(zhǔn)時機(jī),便誘那張燕北出宗,此次,定不會再失手。”
常文軒點點頭,對著青年道:“起來罷?!?p> “謝主人!”
常文軒端起茶幾上地香茗,輕輕撥弄著茶葉道:“你也過去配合青姬,此次,莫要再失手,定要問出陳清平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