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田地呢,如果沒有佃戶租種的話,鐵定撂荒了。
大趙有規(guī)定,分到的田地必須耕種!
一旦撂荒的話,不但會將田地收回,而且還會治罪。
這是朝廷為了維護統(tǒng)治,保證賦稅的方法,但卻給了王全忠這種人鉆漏洞的機會。
“好一個釜底抽薪之計??!王全忠,這是往死里逼我??!”
想到這,陳謙不由的看了看眼前這幾人。
見他們似乎有些愧疚,自己看過去時,目光都有些躲閃。
陳謙不動聲色,問道:“那王全忠可是威脅你們,不讓你們租種我家的田地了?”
張姓老農(nóng)拱了拱手:“雖未明言,但話里的意思誰都明白。陳家郎君,雖說對不住你,但家中老小都指望著我們呢。那王全忠無賴囂張,我等實在得罪不起?。 ?p> 陳謙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言道:“無妨,這事也不怪你們。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就這樣吧!且放寬心,此事我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中途違約,即便是在古代,也是會吃官司的。
這也是這些人來找他商量退租,卻有些忐忑的原因。
聽到這話,幾人頓時臉上一松,紛紛感謝起來。
寒喧了幾句,陳謙將他們給打發(fā)走了。
沒多久,林氏走了進來。
之前他們說話的時候,她其實就在外面。
所以,對這事情也聽了個明白。
“兒呀!俗話說民不與官斗,那王全忠大小是個嗇夫,咱斗不過他的。既然他要買咱家的地,你便賣給他吧!也省得再遭罪?。 ?p> 林氏看著兒子,沉默了一會,嘆道。
陳謙雖然是個迂腐書呆子,但田地之爭卻沒有告訴林氏,顯然也是怕她為自己擔心。
但因為之前被打,這件事情便瞞不住林氏了。
只不過,林氏向來以兒子為主,所以,之前都沒有說什么。
陳謙搖了搖頭:“母親說哪里話來,這些田地乃是父親用命換來的,咱們豈能輕賣了!”
“兒呀,終究是性命要緊!這次你傷成這樣,真是嚇煞為娘了。若你有個好歹,你讓為娘怎么活的下去,怎么向你死去的父親交待呢?”
聽到這話,林氏不由的抹了抹眼睛,憂心忡忡。
想想也是,丈夫幾年前戰(zhàn)死,對她便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若是連兒子這唯一的念想與依靠也沒了,恐怕她也就真活不下去了。
想到這點,陳謙不由的一陣愧疚。
連忙安慰道:“母親不必擔心,此事我已有解決之法。這事交給我去辦,您就放心吧!”
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可不是陳謙那個書呆子,會任人欺負!”
既然王全忠已經(jīng)鐵了心要為難自己,那自己何必再忍下去呢。
不來倒罷,他要是敢再來找自己的麻煩,到時候定讓他知道一下厲害。
林氏見他似乎有了定計,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嘆了口氣便出去了。
“看起來,也是時候開始我的新生活了!”陳謙伸了個懶腰,忽然有了斗志。
第二天,陳謙起了個大早。
連續(xù)躺了這么多天,感覺全身都不舒服了。
再不活動一下筋骨的話,恐怕整個人都得生銹了。
來到院子之中,活動了一陣手腳,將自己弄得出了一身大汗之后,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
這一番練下來之后,卻有意外之喜。
因為他想起來,自己從小就跟著老爹練過一些拳腳功夫的。
雖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藝,卻也是強身健體、保護自身的手段。
代郡是邊郡,尤其是高柳縣,距離北邊的塞外大漠其實并不是很遠。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里的人習武成風,為的就是在關(guān)鍵之時能夠保護自己。
再加上燕趙之地自古多俠士,所以,陳謙這一身的本事其實也不小。
只是過去他把書讀死了,以致于白學了這一身功夫,反倒屢次讓人給羞辱的夠嗆。
“唉,一手好牌居然打了個稀爛!”想到這些,陳謙不由的無語。
未穿越之前,他本是個剛參加工作的小年青。
平時也沒有什么愛好,就愛研究一下歷史,看下小說。
再有,就是喜歡練兩下拳擊而已。
既然有了練武的底子在,便不由的將之前學過的拳擊,與自小學習的武藝給對比了起來。
一番印證之下,果然收獲良多。
“終究是戰(zhàn)場上傳下來的技擊手段,和拳擊一樣,沒有什么花架子。都講究一個快準狠,以擊倒敵人為目標!”
隨著動作的熟練,陳謙的認識也就越深。
本來還在發(fā)愁怎么對付王全忠的他,此時倒是心中鎮(zhèn)定得多了。
至少,暫時有了自保之力不是。
如今正是四月將盡之時,這天氣已經(jīng)是熱起來了。
等到天色大亮,陳謙這一身都濕透了。
興致勃勃的練習到此結(jié)束,來到水井旁邊,打了一桶井水洗了把臉。
“嘩啦!”
一桶涼水當頭澆下,陳謙不由的打了個激靈,大呼一聲:“爽!”
“咕咕......!”
但就在這意氣激昂之時,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不行,得去找點吃的?!标愔t有些無奈。
這個時代的百姓普遍一天兩頓,這讓吃慣了一日三餐的他怎么受得了。
正當他轉(zhuǎn)身要往廚房走去時,掩著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接著,從外面走進來三個人。
為首的那人頭戴巾幘,身著青色交襟長袍,身材魁梧,長得是人高馬大,一臉橫肉兇神惡煞。
他身后跟著的那兩人雖然瘦弱一些,卻也是魁梧大漢。
與這三人比起來,陳謙廋得跟麻桿似的。
“喲嗬,這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為首那人,一眼看到在水井旁的陳謙,不由的大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聲怎么聽怎么刺耳。
“王全忠!”一見此人,陳謙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此人便是打了自己,又威脅了佃戶們的那家伙,想不到,居然找上門來了,真是欺人太甚。
而他身后的,便是這家伙的狗腿子,平日里替王全忠跑腿做事,欺負鄉(xiāng)鄰。
下意識的,一種濃濃的厭惡之感油然而生,似乎深深的刻在了靈魂深處。
陳謙意識到,這應(yīng)該是從前那個陳謙留下的。
雖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如今的陳謙已是另一個人了。
因此,神色從容,只是冷冷的盯著他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