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茶還不是那種清茶,而應(yīng)該叫茶湯才是。
所以,一時半會還真不是那么容易喝上的。
幸好,自己家不是那種富貴家庭。
所以,喝個茶也沒有那么多講究,頂多就放點香料之類的煮一下而已。
若不是因為陪著董何的話,自己對這種茶可是敬而遠之的。
“先生可是因為聽到鄉(xiāng)間傳聞,所以才過來的?”將茶倒上,陳謙問道。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這事動靜可不小。
都是一個里的人,自然很快就會聽到消息了。
董何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不錯!你走后不久,我便聽說了馬驚之事,當時便出門去看了一下,倒是正好見到你駕車狂奔!”
“讓先生見笑了!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沒有辦法,不得己才出此下策!驚擾了不少鄉(xiāng)鄰不說,還將牌坊給撞倒了,幸好人沒事!”
聞言,陳謙有些尷尬。
“呵呵,救人之命,此乃壯舉,何來不美之說!以我看,你還應(yīng)該受到嘉許才是,何必拘泥于小節(jié)呢!”
相信,只要是講道理的人,應(yīng)該都會認同他這個說法才是。
說到這個,陳謙卻是臉色一變:“話雖如此,但今日若非鄭縣令及時趕到,晚輩怕是真讓王全忠給鎖拿到縣里去了!”
“哼!事非公道,自在人心!那王全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中呢!”
“更何況,這一次他算是將鄭縣令給徹底得罪了,日后恐怕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董何看到了整個過程,對于王全忠這種人,亦是十分不恥,不由冷哼一聲!
陳謙也知道是這個理,而且,這事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
“對了,之前從先生那里借來的書,因為今天的事情,不小心弄散了!”
“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晚輩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還請先生寬限些時日,待我修好之后,再還給您!”
說到這里,陳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起身將那兩卷簡牘拿了出來。
董何對此卻并不上心,只掃了一眼:“兩卷書而已,小事爾,無須放在心上!你今日所為,便勝過千百本這樣的書了!便送與你吧!”
很明顯,他看重的乃是一個人的真實品德,而不是表面功夫的細枝末節(jié)。
“謝過先生!”陳謙知道他是真心的,也就不多說什么。
不過,這個時代的一卷書可不便宜。
所以,這份人情自己還是得記下,看看什么時候再還給人家才是。
又聊了一會兒閑話,討論了幾個學習上的問題,董何便要起身離開了。
陳謙連忙將他送到大門口。
“我與鄭縣令有過幾次來往,知道他是一個頗為正直之人。今日雖未多說,但你救他家人的這份恩情,想必不久就會報答你的!”
臨出門之時,董何忽然間說道。
只說了這一句話,便飄然而去了。
陳謙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由的沉思了起來。
這兩句話雖然平淡,但其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卻不簡單。
尤其是董何的用意,分明就是在點撥自己。
一來,是告訴自己鄭縣令是可以相信的人,交往之時不用太過擔心。
二來,則是提醒自己,要做好心理準備。
無論是想干什么,都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才是。
良久之后,陳謙摸了摸下巴,自語道:“看來,先生也是想讓我往官場上走??!”
馬驚之事基本到這里結(jié)束了,只是還在鄉(xiāng)鄰之間流傳,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
倒是王卞與韓靖,還有那個孫小北,聽到消息后都過來詢問情況。
正好,陳謙因為設(shè)宴的事情而忙碌著。
干脆便讓他們也幫個忙,弄些自己不太好弄到的東西。
畢竟,他們的關(guān)系比較廣,自然更容易些。
也因為著這事,第二天自己又忙了一整天,終于是將東西都給備好了。
第三天午后,家宴就正式開始了。
一應(yīng)吃喝之物全部都弄好了,就等著三個客人上門。
這樣的場合之下,林氏自然是不會出席的,她先吃過了飯便去后院織布去了。
王卞與韓靖乃是結(jié)伴而來的,倒是孫小北來得比較晚一些。
畢竟,他并不是住在縣城中。
見到孫小北進門來,王卞不由的打趣了一句:“文達為何來遲,我們等你都等得肚餓了!”
“是在下的錯,方才在里中遇到了此鄉(xiāng)嗇夫,便與他說了幾句閑話!”孫小北連忙拱手陪笑。
一聽到這話,王卞立刻問道:“哦?你說的可是王全忠那家伙?”
“正是此人!雖然與他也無甚交情,但因為家里生意上的事情,也打過交道!”孫小北連忙點頭。
聽他這樣說,王卞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嘿,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與我兄長有仇,你們最好還是離他遠一些為好!”
“有此事?”孫小北聽了,不由的一驚。
一旁的韓靖倒是知道一點,卻也不知道太詳細,此時也看向了王卞。
見狀之下,王卞就將王全忠與陳謙結(jié)怨,之后一系列所做所為都給說了出來。
尤其是稅糧與馬驚之事,說得很是詳細。
韓靖與孫小北兩人方知其中緣由,俱是怒不可遏。
韓靖更是拍案而起:“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混賬之人!圖人田地不成,反要害人性命!真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孫小北也憤憤不平道:“此等樣人,與他說話真是污了我的嘴了!”
此時在屋內(nèi)忙活的陳謙出來了!
聽到他們這話,便笑了起來:“我這個事主還未發(fā)怒,你們倒是義憤填膺了!來來來,都進來吃東西吧!”
“兄長,此人這般壞,你為何能忍到現(xiàn)在?”三人向著屋內(nèi)走去,韓靖不由的問道。
陳謙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以你之見,難道提刀殺到他家,一刀將他給砍了不成?別忘了,那可是犯王法之事!”
聞言,三人都不由的默然無語。
的確,這種做法雖然是快意,但卻不是上策。
“先別說這些糟心的事了!今日這宴乃是家宴,無甚規(guī)矩,大家隨便就好!放開了吃喝,不必客氣?。 ?p> 見到三人意志似乎有些消沉,陳謙連忙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