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公至此,不知有何要事?”
陳謙見狀,連忙迎了上去。
鄭汲滿臉笑容:“呵呵!陳嗇夫,你新制的曲轅犁上奏朝廷之后,陛下及朝堂諸公甚為看重,特下令嘉獎于你!”
“今日本官前來,便是為了宣讀朝廷嘉獎的!”
原來是喜事到了!
聞言,陳謙連忙將眾人都給迎入到了院子中。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將陳家周圍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陳謙與林氏,站在院子中躬身聆聽嘉獎。
幸好,現(xiàn)在還不是皇權(quán)森嚴(yán)到極點的年代。
否則的話,就得擺下香案,連周圍的人都得老老實實跪下聽宣了。
圣旨的內(nèi)容和自己預(yù)料的差不多,尤其是這個爵位,比想象的要低了一個等級。
本來還以為,至少能夠拿到一個五級的大夫之爵呢。
不過,一個第四級的不更也很好了,這意味著自己不用去服兵役。
至于其他的徭役么,本來是需要服的。
但自己現(xiàn)在是嗇夫,所以自然也無形中免掉了一樣。
如此說來的話,除了一些稅收或者是特別狀況之外,基本上自己也算進(jìn)入到特權(quán)階級了。
雖然爵位低了點,卻也沒必要太過在意。
畢竟,趙國在爵位上的小氣,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并不是單單針對自己而已。
倒是那一百金讓人挺意外的!
畢竟,這可是相當(dāng)于一百萬錢??!看起來朝廷還是挺大手筆的!
當(dāng)然,這畢竟是朝廷出手!
如果只出一點點的話,那才真是讓天下人恥笑呢。
尤其是等到日后曲轅犁推廣開來,眾人知道了它的好處后,就不會覺得這個獎賞偏高了。
最后的那個嘉獎,自然是一番夸獎,以為榜樣之類的好話。
這個時候的公文與圣旨,也不像后世那樣,得尋章摘句,恨不得每個字都引經(jīng)據(jù)典。
所以,其實通篇下來,這份嘉獎之令還是挺短的,就只有五六根竹簡而已。
三樣獎賞之中,要說最現(xiàn)實的自然是爵位和黃金了。
但最有意義的,其實是最后這樣?xùn)|西。
因為只要有了這個,日后陳謙在縣里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無論是誰在高柳縣主政,修縣志的時候,都不可能將這個名字給忽略掉。
說白了,他成了高柳縣有頭有臉的鄉(xiāng)紳人物。
那這個東西有什么用呢?
關(guān)鍵就在于說,它給了陳謙一個十分正面的形象。
畢竟,這可是朝廷的表彰,天下有多少人能得到呢。
即便是白身,有了這個東西,日后鄉(xiāng)舉里選,或者更上一層的察舉征召之類,往往就都有他的份了。
當(dāng)然,說是這么說,要想實現(xiàn)的話,還得看具體操作才行。
宣讀完畢,在場的眾人紛紛恭賀起來。
陳謙見狀,連忙招呼人手,給大家安排酒宴,款待鄭汲還有周圍的鄰居們。
林氏此時無疑是最高興的,可以說是喜極而泣。
畢竟,被朝廷嘉獎的事情,除了上一次自己丈夫犧牲之外,老陳家也就只有這一次了。
想到這個,她連忙說要去祭奠一下亡夫。
這個要求自然是沒有說的!
陳謙只得跟了過去,老老實實跪在了父親的靈位面前,恭恭敬敬的禱告了一番。
也表明自己沒有丟他老人家的臉,會將陳家給好好支撐下去。
而后,才繼續(xù)去招待來往的賓客們。
雖然人多,但整修場面卻是打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無論來的是誰,基本上都是禮數(shù)周到。
“唉,我家那兩個不成器的小子,若是能像陳謙這般,本官也就欣慰了!”
鄭汲看著他忙碌,不卑不亢,進(jìn)退有序,不禁是慨然而嘆。
縣丞魏通卻看了一眼身旁的董何,笑呵呵的說道:“下官聽說,陳謙乃是董公的學(xué)生。有如此成就,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哦?董公何時收了陳謙為學(xué)生?”聽到這話,鄭汲不由的驚訝。
董何一聽,就明白了魏通的意思。
拱了拱手:“魏縣丞說笑了!老夫雖然與陳謙十分熟識,但并無師生之名!他有今日這般成就,全是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
“原來如此!不過,陳謙此子聰明才干皆是不凡,少年人之中本官鮮少見有如他者。以本官之見,董公不如正式收其為學(xué)生,豈不是成就一大美事么?”
鄭汲聞言,忽然提議。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好提議,董何都好像有些意動了。
自己認(rèn)識陳謙,比在場的這幾個人可都要早。
可以說,是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的。
但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對他不是特別的了解。
不過,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知道他是一個心懷大志的正義青年就夠了。
看著正在招待賓客的陳謙,董何越發(fā)的滿意了。
說實在的,如果有這樣的一個學(xué)生,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想到某些事情,最終,還是將這個念頭給壓了下來。
“陳謙便如未曾雕琢的璞玉一般,老夫雖然有心,但恐怕無力令其成大材!這個念頭還是莫起的為好!”
聽他這樣說,鄭汲也就不再多言,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此時,陳謙舉杯高聲道:“諸位,先感謝大家前來道賀,在下先干為敬了!”
“再一個,冬耕已至,黃木匠那里已經(jīng)是造好了不少曲轅犁,大家待會可以去試試!”
說完之后,才來到鄭汲他們這一桌敬酒。
“勞駕諸公特地前來宣命,實在是令我愧不敢當(dāng),區(qū)區(qū)一杯濁酒,聊表敬意!”
他對鄭汲還是很感激的!
畢竟,若不是他的話,那曲轅犁恐怕也送不到朝廷中去。
遇上一個心黑手狠的,恐怕還直接攬為自己的功勞了。
那樣的話,哪里還有今日呢!
大家連忙舉杯,紛紛謙虛勉勵了他幾句。
一席酒宴吃下來,已經(jīng)是到了下午時分了!
等到眾人盡皆散去,陳謙也累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那水酒雖然度數(shù)不高,但喝多了的話,這后勁也會上來的。
所以,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便直接躺下睡著了。
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正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大街之上。
周圍有儀仗鼓吹,衛(wèi)士環(huán)列,十分的氣派,猶如大官出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