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之后,他便將這東西交到了韓靖的手中。
囑咐道:“你去見董公與王公,讓他們?nèi)x陽一趟,想辦法將此書遞到誠王手中?!?p> “另外,你再去好好查一個人!”
韓靖神情嚴肅,邊聽邊點頭,牢記在心。
“兄長,明日衛(wèi)史再審的話,你要怎么辦?如果你不供認,恐怕他還會仗責!”
此時,王卞卻看著他,臉有悲色。
“此事我已經(jīng)想好了,你替我去辦件事!”說著,便示意他附耳過來。
事情布置完,三人卻不愿意離開,俱是一臉憂心的看著他。
“你們不要擔心,我又不是快死了!暫時來說,我這邊還沒有什么事?!?p> “你們越快將事情辦好,我便越早脫離這牢獄之災(zāi)!此事辛苦你們了,待我出來之后,再請你們喝酒!”
見狀,他不由的笑了笑,對三人說道。
聞言,王卞三人卻是笑不出來,在他的催促之下,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牢房之內(nèi),陳謙尋思著明日再審之事。
雖然說衛(wèi)史是被自己嚇住了,但這事關(guān)乎到對方的身家性命,恐怕也阻擋不了多久。
畢竟,與嚴重失職這種大罪相比,打一個被朝廷嘉獎的人,那只是小過而已。
“想不到,當初對付羅七的辦法,如今被別人拿來對付我了!”
“走著瞧吧!從今天起,咱們便勢不兩立了!”
陳謙冷笑著,在疼痛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衛(wèi)史果然再派人來提他上堂。
由于剛受過杖責,所以,他只能夠是趴在一張門板上,被抬到了堂上!
“陳謙,今日你若是招了,便可少吃些皮肉之苦!”
衛(wèi)史這話很直接,看來,是將偽裝都給徹底撕下了。
陳謙笑著搖了搖頭:“無有之事,如何招供?”
“哼,還敢嘴硬,來人,再拖下去杖責二十下!”衛(wèi)史聞言,頓時大怒。
“慢著!”
“如何?你可是想要招供了么?”衛(wèi)史聞言,不由冷笑起來。
“非也,在下只是想提醒府君一下!聽說監(jiān)御史如今就在代郡之內(nèi)訪查,說不定就在這城中呢!”
陳謙擺了擺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監(jiān)御史三字一出,頓時令衛(wèi)史神情一凝:“你說的可是真?”
“府君若是不信,盡可以去打聽一下唄!”陳謙面帶不屑。
雖然他說起來好像十分的隨意,但衛(wèi)史卻不敢輕忽此事。
畢竟,自己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一旦真?zhèn)鞯搅吮O(jiān)御史的耳中,自己可就真麻煩了。
單純以官秩來論,監(jiān)御史當然比不上自己。
但問題是,對方可是代表朝廷監(jiān)督地方的。
尤其是那些持節(jié)監(jiān)御史!
即便是自己這樣的二千石高官,也可以直接就地免職,只是不能殺而已。
想到這里,他不由的有些心虛了。
沉吟了一下,向著旁邊之人招了招手:“你可聽到有監(jiān)御史的消息?”
那人想了一下,這才說道:“屬下今日早上外出之時,的確聽到了一些傳聞,據(jù)說有人在城中悄悄打聽府君您的官聲!”
聞言,衛(wèi)史心中不由的一咯噔。
雖然還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監(jiān)御史,但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自己也不能去冒這個險。
要不然,眼前這陳謙還沒有認罪,自己就得先被治罪了。
“來人,先將陳謙帶回牢中,此案押后再審!”
沉吟了一會兒之后,衛(wèi)史做出了決定。
他打算先去查清楚,看看是不是真有監(jiān)御史在城中暗訪,之后再來處置陳謙的事情。
陳謙聞言,不由心中一松,知道暫時自己是沒有危險了。
說什么監(jiān)御史,那本來就是自己讓王卞去假冒的。
不過嘛,傳言這個東西,向來是一陣風似的。
說起來容易,要想澄清可就難了。
自己現(xiàn)在缺的就是時間,只有這樣的辦法,才能夠贏得一定時間來緩沖。
現(xiàn)在自己能夠做的,也只有靜靜的等待消息了。
另一邊,韓靖與孫小北在開城門之后,便立刻騎馬狂奔。
在不惜馬力的情況之下,愣是一天之內(nèi)便跑回了高柳。
兩人分頭行動,韓靖先去見自己的父親韓道與縣令鄭汲,完成陳謙交代事情。
而孫小北,則帶著那封書信,徑直去王家拜見王重。
自從陳謙之事發(fā)生后,董何便天天到王家來,為的就是與老友商量一下對策。
同時,也是為了等待王卞他們那邊的消息。
這個年頭通信不便,否則的話,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了。
一聽說孫小北上門,二人立刻將他喊了進來。
一見他,董何便急忙問道:“陳謙那邊情況如何?可有什么交待?”
“二位太公,兄長被衛(wèi)史那廝打了二十杖,硬要他供認通敵賣國之罪?!?p> “如今,他被下在大牢之內(nèi),我們回來之時正要再審!昨夜在牢中見過兄長,他讓我與韓靖先回來,交代有事情給我們做!”
孫小北來不及喘口氣,急急忙忙的回答了一下。
聽到這話,董何不由的大怒:“昏官,竟敢濫用刑罰,將人屈打入罪。老夫非得向朝廷上書,好好參劾他不可!”
此時言論還比較自由,即便是平民百姓,也都可以直接給朝廷上書,并非只有官員才可以。
“陳謙如何交代的,你快說說!”
王重也很生氣,卻注意到了他后半句話,忙問道。
“這里有兄長親手所寫的書信,他想讓您二位去一趟晉陽,將此信交予誠王!”
“他還說,在代郡無人能奈何衛(wèi)史,唯有朝廷才可救得了他!而且,此事恐怕不單單牽涉到他與鄭縣令!”
聞言,王重與董何對視了一眼,一下子都明白了陳謙的意思。
王重點了點頭:“嗯,我與立本馬上動身去見誠王!你與韓靖辦完事之后,便立刻趕回代縣,聽從陳謙的吩咐!”
“晚輩明白了,我這便告退!”孫小北連忙躬身道。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董何表情陰郁,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復(fù)雜?。】雌饋?,這事關(guān)乎到了某些人!”
王重也嘆了口氣:“想不到,陳謙比我們先看透了。罷了,收拾一下,咱們立刻動身去晉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