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宋全剛剛從軍帳之內(nèi)走出,便將一旁的親衛(wèi)給招了過來。
“陳謙他們可曾趕到?”
“啟稟都尉,屬下昨夜監(jiān)視了許久,未見到陳謙等人回營!”
聽到這話,宋全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哼,這一回看他如何是好!”
不一會兒,大營之內(nèi)鼓聲響起,號角之聲不絕,今天的都試又開始了。
“今日該考核哪些人了?”
點(diǎn)將臺上,五原太守班累班奉明對身旁的官吏問道。
“回府君,今日輪到五原縣縣卒考核了!”
“既是如此,那便開始吧!”
得令之后,傳令之人立刻宣布:“太守有令,考核正式開始,五原縣縣卒就位!”
此時,留在營內(nèi)的五原縣卒們,聽到這聲音都著急了起來。
因?yàn)殛愔t他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縣尉至今未回,這可如何是好?”
黃寧與剩下的兩名隊正,此時在一起商議。
“縣尉離去之時交代過,他未回來之前,讓咱們一切按規(guī)矩辦!”
“既然如此,那咱們便去考核就是了!縣尉是大有頭腦的人,肯定比咱們有辦法!”
其中一名隊正想了一下后,言道。
聽到這話,黃寧等人立刻贊同了。
“不錯,先以考核要緊!咱們這邊干著急也幫不了縣尉,倒不如想辦法拿個好成績,如此對縣尉更有助益!”
于是,他們?nèi)齻€便率領(lǐng)著三百縣卒,進(jìn)入到校場之上。
或許是因?yàn)樗稳珜⒆罴珊薜年愔t給調(diào)離了,以為這一次必然成功。
所以,這兩天時間里,倒是沒有再怎么為難剩下的這些縣卒。
終究,這些縣卒與他的過節(jié)不大。
就算將陳謙給踩死了,這些人也照舊是自己的部下不是。
得益于此,黃寧他們這兩天來倒是難得的休息了一下。
一番考核下來,居然都過關(guān)了!
都試考核相對來說并不是特別的難。
以箭術(shù)而言,十箭中了六箭,便算是及格了。
一般來說,及格的人會被加上十五天的勞!
反之,則會扣掉十五天!
所謂勞,乃是一種計功的方式!
這種屬于以辛勞積累功勛,也就是說不是戰(zhàn)功。
而是你當(dāng)兵多久了,折算成多少個勞!
或者是當(dāng)兵十天算一勞,或者是五天算一勞!
如此積累,當(dāng)一個士兵積累到了一定的勞數(shù),便可以晉升了。
這也是為什么,大家都格外重視都試的原因。
因?yàn)橐粋€不及格,可能就被扣掉十五天勞。
十五天呢,這就相當(dāng)于白當(dāng)了一兩個月的士卒了!
這番成績,倒是令在場的許多人都不由吃了一驚!
連太守班累,也不由的過問了一下。
“本官記得,五原縣卒考核向來為殿,今日為何如此出彩?”
所謂殿,就是指殿后,最差的意思。
與之相對的,則是最,乃是優(yōu)異的意思。
所以,每每都試也好,官府考核官員也罷,常常都說考評殿最!
“想必,這與新到任的五原縣尉有關(guān)吧!”身旁一位官員聽了,笑著說了一句。
班累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如此!本官倒是記得五原縣新到任了一個縣尉!他的成績?nèi)绾???p> “回稟府君,未見到五原尉陳謙的身影!不僅如此,還有一百名縣卒也沒有參加考核!”
功曹的回答,頓時是讓班累大怒。
“嗯?這是什么場所?他們竟敢無故不來?真以為本官沒有軍法嗎?”
“啟稟府君,五原縣乃是下官治下!陳謙前些日子受下官之令,往破胡障送糧去了!”
“不過,本官千叮萬囑,讓他一定要趕在都試之期前回來,誰想到他竟然當(dāng)作了耳旁風(fēng)!是下官管教不嚴(yán),請府君責(zé)罰!”
恰在此時,中部都尉宋全卻是站了出來,自請責(zé)罰。
他這話聽起來是十分的坦誠!
但實(shí)際上卻有許多小心思在里面,說的也不是那么詳細(xì)。
班累聽他這么說,雖然心中怒氣稍平,但終究都試要緊,便問法曹:“按軍法,他們當(dāng)如何處置?”
“啟稟府君,按軍法,他們的考核資格當(dāng)取消,并記為末等!”法曹掾答道。
班累聽了,便看向了宋全。
“宋都尉,本官如此處置,你可有意見?”
他雖然是太守,但宋全也是二千石的高官。
對于都尉治下的人如何處置,總得顧忌一下他這個都尉的面子不是。
聞言,宋全連忙拱手:“府君仁慈,這已是格外開恩了!”
“下官以為缺席都試,實(shí)乃藐視軍令。若不嚴(yán)懲,恐怕日后人人效仿!對府君治軍甚為不利!”
聽到這話,班累不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大公無私。
“罷了,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
班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欲加重懲罰。
但就在這時,有士卒跑過來稟報:“啟稟府君,營外有五原縣縣尉陳謙率領(lǐng)縣卒送糧而回,要求參加都試!”
“哼,竟遷延至此時方回,將本官視作何物?讓他們過來,本官正要宣布對他們的懲罰!”
聞言,班累冷哼一聲。
很快,陳謙一行人便被帶到了班累的面前。
“下官五原縣縣尉陳謙,見過府君與諸公!”陳謙恭敬行禮。
班累見他年紀(jì)輕輕,不像是個兵油子,語氣便好了一些。
“陳謙,你可知你已經(jīng)錯過了都試么?你違抗軍令,逾期而返,按照軍法,該取消你們的都試資格才是!”
“宋都尉大公無私,請求從重懲處你等,以正軍威!你可有話要說?”
聽到這話,陳謙等人不由的心中來氣。
這宋全果然是想把大家都整死?。?p> 陳謙連忙拱手:“啟稟府君,下官等人實(shí)未違反軍令!”
“哦?宋都尉言前些天派你們往破胡障送糧,務(wù)必在都試前趕回?!?p> “如今都試開始了,你們卻才趕到,這不算違反軍令?”
聞言,班累怒斥。
陳謙看了宋全一眼。
“啟稟府君,宋都尉兩天前命我等往破胡障送糧!從大營至破胡障有多遠(yuǎn),相信諸公必然知曉!”
“以兩天時間,便要讓我等趕回,實(shí)在是為難我等!即便如此,軍令如山,我等也未多言,便立刻動身了!”
“再者,宋都尉傳令與我們之時,只說都試之前趕回,并未言乃是我們考核之前趕回!”
“都試有一月之期,如今才過去了不到十天而已!是以,下官認(rèn)為并未逾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