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休息,陳謙也沒有去管王杲如何審案。
第二天一大早,這才趕往縣衙之中打聽情況。
見面之后才發(fā)現(xiàn),王杲的狀態(tài)有些不佳,應該是一夜都沒有睡的緣故!
“世叔,案子審的如何了?可曾找到其他的涉案之人?”
王杲嘆了口氣:“唉,一夜審訊,基本上沒有什么收獲。那些人上堂之后,要么嚇得不敢說話,要么就是只知道啼哭叫冤?!?p> “至于那個貨主,應該是知情的,雖然害怕,卻也死咬著不開口!”
對于這個答案,陳謙也沒有什么意外的。
畢竟,這樣的案子,罪名一旦是坐實了的話,他們也就活到頭了。
這換了是誰,估計都不敢輕易就認罪的。
陳謙也明白,王杲審了一夜,不可能沒有上手段。
但即便是這樣,對方也還是不說的話,更說明了一些問題了。
正當兩人在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之時,忽然間有門吏從外面走了進來。
“啟稟縣令,門外有都尉府上差到了!”
一聽到這話,王杲不由的與陳謙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事情不好辦了。
“讓他進來!”
避而不見是不可能的,王杲只得吩咐道。
很快,從外面進來了一個差役,言道有都尉府公文下達。
居然是要將剛抓到的那些人,都給提到都尉府去關押審訊。
這樣的事情,陳謙當然不會同意了!
畢竟,這事本來就和都尉府有所牽連。
他還真擔心把人送過去之后,直接就被放掉了。
王杲將陳謙拉到一旁,低聲商量。
“這可如何是好?都尉府之令,咱們不能不遵。但若就此讓他們帶走那些人,又怕會出變故!”
“小侄也是這般想的!人自然是不能交給他們,畢竟,都尉府也與此事有牽連。”
“世叔不妨直接拒絕,即便是日后真追究起來,咱們也有理在身。”陳謙想了一下后,言道。
“話是如此,但現(xiàn)在都尉府的人就在這里,如何打發(fā)呢?”
“這樣吧!小侄隨他去一趟,見一見宋全!順便試探一下,看看他究竟與此案有沒有關系?!?p> “如此一來,或許也可以更快的審清此案!”
陳謙沉吟了一下,想出一個辦法。
一聽這話,王杲連忙搖頭:“不可!那宋全本就對你恨之入骨,你此時去了,說不得便被他給抓起來了。”
“你若是出了問題,到時候我如何向你家人交代?”
陳謙見了,只得說道:“世叔,事到如今已無他法!咱們總不能看著那些人逍遙法外吧!為了查清此事,即便冒些險也是值得的!”
“況且,要說宋全此人囂張跋扈,心胸狹窄是真。但要說以他兩千石的身份,親自去偷賣禁物,我還真有點不信!”
“不管,這也只是猜測而已。萬一他真要涉案的話,你這一去便是羊入虎口了!”
王杲擔心不已,死活不讓他去。
“要不這樣吧!小侄去了都尉府,世叔差人暗中跟著,若是我真出了事,您便立刻將人押到太守府,同時上奏朝廷,將此事給報上去?!?p> “這樣一來,宋全即便是想一手遮天也辦不到了!”
沒辦法,陳謙只得這樣說。
聽到這話,王杲倒是放心了一些。
“也罷,就按你說的辦吧!總之,你要小心為上!”
“世叔放心,小侄都明白呢!”陳謙點了點頭。
隨即,便對那都尉府的差役說:“那些人你是帶不走了!不過,為了避免你受處罰,本官跟你去一趟都尉府吧!”
那差役聞言,欲要說些什么。
但陳謙根本沒有給他機會,直接向著門外走了出去。
差役見狀,也只得跟了上去。
反正他只是一個跑腿的,縣里真要是不給人的話,自己也沒有辦法。
終究是帶了一個人回去,怎么著都有交代了不是。
很快,陳謙便與他們一行人快馬而行。
趕到了位于五原縣城西面,二十多里之外的原亭都尉府。
亭乃是鄉(xiāng)里間最基層的組織了。
本來是亭長和亭佐維護鄉(xiāng)里治安,管理郵驛之事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其實并不大,但也并不是真的只是個亭子,實際上算是一個小小的建筑群。
尤其是都尉府落在這里之后,這個地方更像是一個小小的聚落了。
本來是以亭長所在之處為中心的亭,此時自然是以都尉府為核心了。
都尉府相對氣派,比縣衙可是規(guī)模大得多了。
差役帶著陳謙來到都尉府門前,立刻進去通報了一下。
很快,陳謙便被叫了進去。
都尉府大堂之上,宋全坐在虎案后面。
看著眼前的陳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下官陳謙,拜見宋都尉!”陳謙走上堂來,躬身行禮。
宋全冷冷的盯著他:“陳謙,本官差人去縣衙公干,你們竟敢抗命不遵,可知軍法么?”
這要是換了一個人在的話,估計早被下令抓起來了。
但陳謙在這里,他卻沒有這樣辦。
因為他總覺得陳謙做事不會如此簡單!
明知是違令,明知自己會找他麻煩,還敢這樣做。
這是他與陳謙打了幾次交道之后,最深切的體會。
“下官知道違令乃是重罪!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下官不得不慎重以待!”
陳謙也不是被嚇大的,此時淡淡的回了一句。
宋全聽了,微微一愣:“哼,還敢強詞奪理!有何重大干系,說來聽聽,如若不然,便將你數(shù)罪并罰!”
“還請都尉屏退左右之人!”
陳謙卻是看了一下周圍,面露為難之色。
見他如此慎重,宋全更覺得有問題了。
既擔心是陳謙虛張聲勢,卻又怕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更擔心的,還是他會不會突然對自己發(fā)難。
不得不說,宋全這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自己或許可能這樣做,但陳謙可不會。
畢竟,他要是真在這里將宋全給殺了,除非是宋全造反了。
否則的話,即便是天大的理由,自己也一樣得背上重罪。
宋全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最近好像并沒有為難過陳謙,便又放心了一些。
揮了揮手,將大堂上的書吏都給斥退了。
一下子,整個大堂之上都空蕩蕩的,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