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累聽到朔方,心中一動,連忙接過來看了一下。
“總算是有點好消息了!”
看罷,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府君,這信上說的可是陳縣尉的消息?”
身旁的西部都尉見狀,不由的問道。
陳謙率領偏師北上之事,軍中知道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都尉一級的人。
“就在兩天前,陳謙率軍越過了高闕塞,當晚便將塞北的三百胡騎盡數(shù)殲滅?!?p> “如今,他已經(jīng)是率軍向拓跋部祖地進發(fā)了!”
班累點了點頭,稍稍解釋了一下。
聽到這話,周圍的幾個將領都不由的是露出了一絲喜色。
的確,在這樣的形勢之下,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希望陳縣尉能夠一舉成功,如此一來的話,大局可定!”
班累嘆了口氣,心中有了某種期待。
........
秋日之下,開闊的草原已經(jīng)變得有些干黃。
再過不久之后,這里就將被皚皚大雪所覆蓋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鮮卑人遷移草場,或者是儲備草料的時候。
蜿蜒的小河邊,分布著千余白色的帳篷。
但出沒在其中的并不是鮮卑牧民,而是一個個身穿黑色戰(zhàn)甲的趙軍士卒。
陳謙騎著馬,緩緩的穿梭在這些帳篷之間。
遇到還活著的鮮卑人,手中寶劍輕輕一送,順便補上一劍。
他們是一個時辰之前殺到這里的!
這個部落的青壯,都跟隨拓跋鹿孤南下了。
所以,部族中只剩下了少量男子守衛(wèi)。
只是一輪沖擊下來,整個部落就此消失!
“啟稟縣尉,按照軍令,除了低于車輪的孩子之外,其他人盡皆殲滅!”
“牛羊馬匹呢?”陳謙看了他一眼。
見到他這眼神,這位司馬連忙低下頭:“按照您的吩咐,牛羊盡皆殺死,大部分做成了肉干!”
“至于馬匹,除了替換咱們損失的之外,全部殺死!”
司馬的官職其實高于縣尉!
但經(jīng)過這幾天的事情之后,隊伍中的這些到司馬、千人,都開始敬畏陳謙了。
“傳令下去,大軍休整一個時辰,而后立刻出發(fā)!”
陳謙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
“是!”
軍令很快傳達了下去。
趙軍士卒各自忙碌著,整個過程之中,卻顯得有些安靜。
來到草原之上已經(jīng)有五天了!
這五天里,大家都是處在一種殺戮之中!
所過之處,但凡是鮮卑人的部族,便橫掃過去。
基本上,一個部落中能夠活下來的人極少。
從一開始的興奮、激動,再到后來的恐懼。
到了現(xiàn)在,大家都已經(jīng)是有些麻木了!
下達命令的是陳謙。
如果是在從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冷血的一天。
不過,他并不覺得有什么愧疚的!
因為,這些鮮卑人對趙人下手的時候,也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如果留下了一個活口,那么,自己這兩千人的蹤跡很快便會暴露。
即便如今的草原之上,拓跋部的大部分力量都已經(jīng)是南下了,但自己只有兩千人啊!
一旦讓那些鮮卑人得到消息,聚攏起來抵抗的話,到時候自己的目標就難以實現(xiàn)了。
如果是在近塞作戰(zhàn),大軍跟隨在后的話,他絕對不會這樣決定。
畢竟,無論是鮮卑人也好,還是牛羊馬匹也罷,都是可以作為戰(zhàn)利品帶回去的。
尤其是牛羊馬匹,直接殺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但為了不給敵人留下有生力量,像馬匹這樣的戰(zhàn)略物資,帶不走就只能殺掉。
若不是考慮到自己這些人還要喝水的話,他甚至打算將牛羊尸體都給扔到河里去。
坐了一會,陳謙將魯吉給召了過來。
“問過了嗎?距離拓跋部單于庭還有多遠?”
魯吉如今率領著一百縣卒,相當于是他的貼身近衛(wèi)一般。
“問過了,從這里一路往北,步行的話,只要三天時間就可以。以咱們的速度,應該一天時間就行了!”
“拓跋鹿孤留了多少兵馬在單于庭?”
“不多,大概只有一萬老弱病卒而已。真正戰(zhàn)力強悍的,不超過三千人!不過,單于庭之內,多是拓跋氏的王族!”
魯吉想了一下,答道。
仗打到現(xiàn)在,他對陳謙已經(jīng)是完全信服了。
這一路上,陳謙的所有決定都沒有出過錯。
對于他的決定,魯吉是無條件服從!
一想到即將要殺到拓跋氏的單于庭,殺拓跋鹿孤一個措手不及,大家都不由的有些興奮!
陳謙沉吟了一下,問道:“前面還有幾個部落?”
“就只有一個部落,不過,那個部落比較大一些!但兵力守衛(wèi)也不多!”
“很好,讓大家趕緊收拾,稍后便出發(fā)吧!”
很快,大家便在陳謙的率領之下,向著北方進發(fā)了。
身后,只有一片帳篷靜靜的立在那里,似乎從未發(fā)生過什么!
........
拓跋部的單于庭位于一片水草豐美的草原之上。
這是一片由上萬頂帳篷組成的聚落!
它的后面乃是一座不到二百米高的山坡,此時看起來是光禿禿的。
前面,乃是一條十幾丈寬的河,水流平緩流向東南!
天色方亮,不少鮮卑人都醒了過來。
更多的,卻還在睡夢之中!
對于負責守衛(wèi)單于庭的左部帥阿也達來說,這意味著在自己的守衛(wèi)之下,單于庭又度過了安定而美好的一天!
從虎皮褥子上爬起來的他,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趙人奴隸,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或許,不久之后單于就將大勝而歸。
到時候,自己這女奴就該換幾個了。
想到這個,他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帳篷。
單于庭這個地方,身份越是尊貴的人,就住得離山坡越近。
而且,帳篷所在的地勢也越高。
以阿也達的身份,比他更高的并不多。
此時站在這帳篷之外,望向前方那一頂頂?shù)膸づ裰畷r,他這心中也難免生出一絲志得意滿來。
“嗯?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速古部的人是不是應該送牛羊過來了?”
站了一會兒,阿也達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身旁的親衛(wèi)問道。
作為拓跋部的子民,是有義務要向單于庭進貢的。
否則的話,讓那些大人貴族們都吃什么呢?
總不可能讓這些尊貴的人自己去放牧吧!
“是的!今天正是速古部貢獻牛羊的日子!”
旁邊的親衛(wèi)聽了,趕緊躬身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