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銳的老舅在阿龍離開之后,和他在微信上簡單聊了聊。
“龍老師,有些話我不得不對你講啊,大銳這孩子,根本就不是學習的料,我們都管不住他。”
阿龍認為這是在考驗他,便承諾道:“叔,您大可放心,沒有我教不了的學生?!?p> “老師,我知道你這是在跟我說客套話,我這人呢,向來是有一說一,從來不整那些虛的,今天我就跟你把話說明白吧,雖然我是大銳的老舅,但實際身份就相當于是他的保姆……龍老師,你說我為什么要辭掉自己的工作,來給人家照顧孩子呢,這是圖啥呢?”
阿龍若有所思,他發(fā)問道:“叔,那大銳的父母呢?”
“這孩子的父母一直在廣東與東南亞之間跑業(yè)務,哪有時間照顧他呀。從小,這孩子就沒跟他父母在一起生活過,一個月能見上一面就已經很不錯了……龍老師,雖然今天你只給大銳上了一節(jié)課,但是你也應該感受到他頑劣的性格了吧。說句實話,我們都管不住他,你也不用費太多心思啊,我知道你是一位好老師,但是,真的大可不必,他根本就理解不了你的良苦用心,咱們啊,只要拿到這份工資,就足夠了,他們的孩子,愛咋滴咋滴吧……”
阿龍不明白為什么大銳的老舅要跟他說這些,正在苦思冥想時,高粱的消息忽然傳了過來。
“怎么樣,面試可還成功?”
“還好還好,掙了80塊錢?!?p> “哇,大佬耶,你發(fā)家致富之后,可一定要請我吃飯??!”
“等我再上幾節(jié)課吧,對了,你還要隱藏身份到什么時候啊,還是覺得害羞?”
“明天吧,明天你來我們班,我就在第二排……”
溫先生最近迷戀上了一款賽馬的博彩性軟件,阿龍與司馬佳極力勸阻無效,因為他已經進入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了,投入成本與獲得利潤不成正比,就愈來愈激發(fā)著他那顆好勝心,迎刃而上……
“唯一能拯救他的只有自己了,什么時候把成本賺回來,他就能戒掉了?!?p> “賺回來?很難的啦,網(wǎng)絡都是虛擬的,他把握不住呀……”司馬佳無奈地搖搖頭。
這一天下課之后,阿龍來到了普通一班,大家都在上自習,當他經過第二排時,一絲略顯尖銳的聲音喊住了他:“我在這呢,龍哥!”
高粱正在一堆女生之間招呼他:“快坐下,龍哥,我們給你騰出座位來了?!?p> 阿龍坐好之后,幾名女生就自覺地圍了過來,其中有一位是高粱的好閨蜜,我們姑且稱呼她為棋子:“我們很早就聽高粱說起過你來,他說你很優(yōu)秀,我們也經??吹侥闳栴},向你學習。”
“哈哈,徒有虛表而已,過幾天就是第一階段測驗了,是騾子是馬,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們還是需要靠成績來說話的嘛?!?p> “嗯嗯,你可以給我講一道題嘛……”棋子用一臉崇拜的眼光看著他。
“好呢?!?p> 而此時的高粱,卻在一旁沉默不語,一直埋著頭做題。
阿龍暗自說道:“這小姑娘,哦不,這小伙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呀!”
給棋子講完題之后,阿龍轉向一旁的高粱,問道:“難得你露面了,為什么也不跟我說話?”
“哪有……我這不是,在做題呢嗎……”
“什么時候做不行呀,現(xiàn)在就嘮會唄,你看你臉漲得這么通紅,你不會有社恐吧……”
旁邊有一位黝黑的大男生不禁嘲笑道:“他就是這個德性,娘了吧唧的!”
“討厭,你干嘛!”高粱氣鼓鼓地給了他一記小拳拳,這波操作給阿龍直接整不會了……
大銳的媽媽給阿龍規(guī)定的是晚上八點至十點的課程,現(xiàn)在正值秋季,哈爾濱還有共享單車,阿龍至少能優(yōu)哉游哉地乘著月色回家,等以后進入嚴冬可就不好說嘍……
阿龍喜歡分享有趣的軼事給女生聽,由于棋子的介入,阿龍與鹿鹿的聊天便逐漸少了起來。兩人雖然沒有發(fā)展出什么特別曖昧的關系,但是阿龍卻依然覺得很對不起鹿鹿。
入夜之后,阿龍趁著頭腦迷糊的勁兒,給鹿鹿打了視頻通話。
“寶寶,最近,我的表現(xiàn)不是特別好……”
“原來你也知道啊?!?p>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對不起,我……”
“哥哥,你這么優(yōu)秀,我是不是太束縛你了?!?p> “寶……你別這么說……”
“哥哥身邊肯定會有許多優(yōu)秀女生的,寶寶也不在哥哥身邊,只能在屏幕這邊默默地關注著哥哥。寶寶學習成績也不好,也不如她們漂亮,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寶寶了……”鹿鹿已經開始逐漸有了哭腔。
“不是不是,寶寶,你別這么說……”
“哥哥,你想要離開寶寶,對嗎?哥哥對寶寶提過太多次分手了,寶寶都習慣了……”
“寶寶,我想現(xiàn)在只想好好地抱緊你,對不起……我一直在和別的女生聊天,是我不好……”
“不要說了……”隨后,鹿鹿便掛掉了視頻。
阿龍頓足捶胸地發(fā)泄道:“我這是在干嘛?。 ?p> 鹿鹿將面龐埋入雙膝中,痛苦地哭泣道:“哥哥,我寧愿沒有遇到你,寧愿我們還是陌路人,寧愿你還像以前一樣,這樣我就不必再痛苦,也不必再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