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葉檀一背著行李,一個人站在武德山下,神情寂寥。
“師弟,”葉檀一抬頭,看到了匆匆趕來的三師哥:“可算趕上你了。”
“師哥?!比~檀一拱了拱手,好奇的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師哥。
“師弟,我聽說師父連夜趕你下山,是不是你說了什么惹師傅不高興了?”三師哥上前一步,雙手搭在葉檀一的肩膀上,一臉焦急的說:“如果是因為你做錯事,跟師傅認錯就好了,為何要鬧到如此地步?”
葉檀一哭笑不得,拍了拍三師哥的手臂:“師兄,我不是因為犯錯被趕下來的?!?p> “那是為何?你與師父都不是會鬧小脾氣的人,為何會把你連夜趕下山。”三師哥越說越激動,甚至還咳嗽了兩聲。
“師哥,雖然我也不清楚師傅為何讓我連夜下山,但我相信師父事出有因。”葉檀一從包里取出一灌水遞給師哥,師哥喝了幾口,擦了擦嘴,還想反駁。
“可是……”
“師哥,”葉檀一打斷了他的話:“天色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上山的路不好走,請你務必小心?!?p> 三師哥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這個才十九歲,卻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少年,收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把水還給了他:“那你也要小心,若是累了定要好生歇息?!?p> 葉檀一點了點頭,對師哥行了一個禮,又朝師哥身后的武德山跪拜磕頭三次,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三師哥看著少年堅毅離去的背景,嘆了口氣。
夜深了,洛城城門緊閉。葉檀一站在城門前,抬頭看著既陌生又熟悉的大門。
此時,一個哨兵發(fā)現了他,對他大喊:“來者何人!”
葉檀一淡淡開口:“在下葉檀一,葉帝師的長子,今日剛從武德山趕回,望小哥行個方便?!?p> 哨兵一聽,哈哈大笑起來:“你說你是葉帝師的長子就是了?如果你是葉帝師的長子,那我就是當今太子!”其他哨兵一起哈哈大笑,仿佛聽見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
葉檀一也不惱,只見他從包裹里摸出一塊玉佩,玉佩上的葉字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
一個眼尖的哨兵一愣,趕緊停下笑聲,大聲詢問:“這是何物!”
葉檀一舉起玉佩:“當年皇上賜給葉帝師的玉佩?!?p> 所有哨兵都呆住了,不敢相信。一個哨兵對領隊說:“大人,我確實聽說葉帝師的長子拜在武德仙人名下,會不會是真的?”
領隊的額頭冒出了冷汗:“你下去,看看是否屬實?!?p> 哨兵點了點頭,趕緊從城墻上下來。城門緩緩開了一個縫,哨兵快步跑了出來。
葉檀一將玉佩遞給哨兵,哨兵接過,仔細一看,臉色大變?;仡^大喊:“把城門打開!”
城墻上的士兵聽見了,急忙把城門打開。此時領隊的里衣都被汗給浸濕了。
哨兵把玉佩還給葉檀一,語氣討好的說:“葉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葉公子原諒。”
葉檀一擺了擺手:“無妨,你們也沒有做錯什么?!碧鹉_往城里走去。
城墻上的士兵們緊張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突然不高興,明日便帶著人來取他們的人頭。
“葉公子,此時正是宵禁,若不介意,小的護送您到帝師府,您看如何?”哨兵低著頭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說到。
葉檀一看了一眼與記憶里不同的街道,點了點頭。
哨兵松了一口氣,他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關上城門,自己帶著葉檀一往城里走去。
天漸漸亮了,葉檀一站在帝師府門口,而哨兵正坐在臺階上昏昏欲睡。
“吱呀~”帝師府門開了,劉管家從里面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葉檀一。
葉檀一回頭,記憶與現實交織在一起,緩緩開口叫道:“劉管家?!?p> 劉管家一愣,皺起眉頭問:“你是何人,為何大清早在帝師府門口?是何居心?”
“劉管家,”葉檀一輕笑:“我是檀一?!?p> “檀一?”劉管家手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大少爺?”
葉檀一點了點頭,英俊的臉龐上充滿了溫柔。
哨兵突驚醒,回頭看到劉管家,一站了起來:“劉管家,葉大少爺回來了,昨夜剛進的城,我就將他送回來了?!鄙诒哑鹦θ荩ξ慕忉尩?。
劉管家急忙把葉檀一請進屋,還不忘打賞給哨兵一兩銀子。
哨兵得了銀子,興高采烈的回去了。
葉檀一進門后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心里一暖,關于童年的記憶不斷涌上心頭。
“檀兒……”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葉檀一扭頭一看,看到了劉管家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他快步走來。
葉檀一一眼就看到了滿臉欣喜的父親和母親。
“爹,娘,孩兒回來了?!彼觳缴锨?,跪了下來。
葉夫人趕緊扶起,淚水從眼角滑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葉帝師命人趕緊備早膳,帶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去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