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來有往

　　楚寧很認(rèn)真的盯著周明博的小眼睛說道：“我也是替人打聽，等我回頭問問！”

　　說完他就走向自己的座位，完全屏蔽了同事們審視和異樣的目光。

　　午休的摸魚時光立刻恢復(fù)如初，但周明博瞟了一眼楚寧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他剛看到楚寧腕子上的手表時，一眼就認(rèn)出是塊價格不菲的勞力士，心里納悶這楚寧不是最近才陪了錢嗎？

　　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楚寧的高利貸是他幫著搭的橋，他最清楚里面的事！

　　眼下的楚寧哪來的米淘換這么奢侈的東西？

　　難道這楚寧接觸過獵頭，套牢大發(fā)的錢只是一份給新公司的投名狀不成？！

　　一想到楚寧比自己入行晚，但操盤水平卻叫他嫉妒恨時，一聲熟悉的咳嗽聲讓寫字樓的眾人驚醒。

　　“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你們一個個都在干什么？度假嗎？”

　　發(fā)出質(zhì)問的是位文質(zhì)彬彬的白胖中年人，正是投資部的王部長，他上身白襯衣下身灰色西褲。

　　原本東倒西歪的眾人像過了電一樣，一個個坐的筆直。

　　在側(cè)對著王部長的位置，楚寧在那聽到聲咳嗽時，就用手機迅速的發(fā)出了一條信息。

　　這會，他夜筆直的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的靜默著。

　　按照以往的情況，王部長之后會有長篇大論等著諸位的，果然……

　　“最近咱們的幾筆投資接連受挫，諸位你們還不知警醒嗎？”

　　這一開場后大概有十分鐘，王部長中氣十足的話像機關(guān)槍一樣，突突得眾人臉色越來越凝重。

　　“酒店住宅項目談不下來也就算了！醫(yī)藥類的審批延期我也忍了！為什么連股票都能玩飛了？”

　　“楚寧！你的調(diào)研報告呢？??！”

　　被當(dāng)眾點名，楚寧心里十分不爽，但臉上還得掛著淡淡的微笑。

　　“王部長這是報告?！?p>　　說著，他把一份文件送到王敬文面前。

　　王敬文全程面無表情，并沒有接報告，而是一抬手，指著楚寧的鼻子對眾人說道：“知道這叫什么嗎？”

　　辦公室里眾人停下手頭工作，“刷”的一下，目光先集中在楚寧的笑臉上，然后又齊刷刷的看向王部長，等他給出答案。

　　“這就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確一直想怎么甩鍋！”

　　看著眾人做恍然大悟的表情，王部長繼續(xù)說：“投資決策是你這金牌操盤手做的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發(fā)難，楚寧心中無語至極。

　　金牌操盤手的稱號是他不懈努力得來的，這背后的辛酸和壓力其實遠(yuǎn)比他得到的多。

　　當(dāng)初自殺的原因里，自然也有這一稱號帶來的壓力在里面。

　　此外，王敬文對他不斷施壓，也是造成他決策走極端的一個誘因。

　　或者也可以說是促成他自殺的推手！

　　楚寧收起微笑嚴(yán)肅的答道：“王部長，我做投資的決策肯定不是為了賠錢吧？”

　　王敬文說道：“結(jié)果呢？你告訴我那一千兩百萬現(xiàn)在還剩多少？”

　　“王部長，正因為這樣，才更需要研究這次事件，只有找到問題，我們才可能挽回?fù)p失?！?p>　　面對王部長眼神里的鋒芒，楚寧嚴(yán)肅且自若的繼續(xù)說：“如果我想甩鍋，完全可以說最終投資決定是審核組做出的，畢竟做不做這一單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p>　　在場眾人和王敬文其實都清楚，投資公司哪次投資都是群體決策的產(chǎn)物，這樣的目地就是為了防止個人判斷失誤。

　　楚寧這樣說并沒有逃避責(zé)任之嫌，正相反，他說的就是事實。

　　而且他提到的投資審核小組，正是王敬文擔(dān)任的組長，言下之意投資失敗也有王部長的一份“功勞”

　　聽了楚寧的話，王部長怒極反笑：“楚寧，你是說賠錢是因為我啦??？”

　　楚寧最清楚，投資失利雖不至于找人背鍋，可參與者或多或少會有影響。

　　但要掰扯起來，王部長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一點也不比他少。

　　楚寧繼續(xù)說道：“我們在這討論責(zé)任問題其實毫無意義，眼下還是總結(jié)下看是否有轉(zhuǎn)機才對！”

　　掃視過面面相覷的眾人，王部長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任誰都看得出他已經(jīng)沒了剛剛的氣勢。

　　忽然，王部長伸手拿過調(diào)研報告。

　　楚寧先是一愣，隨即就松了口氣，覺得老王的發(fā)飆終于尾聲了。

　　正等著宣布該干嘛干嘛的指示時，王敬文根本沒看報告，黑著臉直接給撕了。

　　楚寧習(xí)慣的擼了一下袖子，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么等著他！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王部長把撕成碎片的報告一把攘在楚寧臉上，后者眼都沒眨一下的緊盯著對方。

　　“月底見不到收益就滾蛋！別跟我在那一句句對付！”

　　楚寧臉色很不好看，這是要他一個人背鍋的節(jié)奏，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羞辱他，是想直接逼他走。

　　在眾同事冷漠的目光加持下，楚寧只覺臉火辣辣的。

　　心中又閃過直接離職的想法，但很快就放棄了。

　　他需要一個普通的生活做掩飾，哪怕只是暫時沒離職，也算目地達(dá)到了。

　　至于捏著鼻子認(rèn)下這些，他其實也不知道值不值。

　　說完王敬文仰著頭，邁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留下了一地碎紙屑與表情各異的眾人，還有臉色難看的楚寧。

　　就在有人竊喜，眉來眼去傳遞眼神時，此起彼伏的微信提醒聲響起。

　　包括還沒走遠(yuǎn)的王部長在內(nèi)，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遲疑了一下，當(dāng)大家意識到是公司的群消息后，又都該干嘛干嘛去了。

　　“靠！”楚寧的一位同事，看到手機里的消息后發(fā)出的一聲驚呼。

　　眾人立刻投去了詢問的目光，而那位同事看了眼拿出手機的王部長后，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低頭工作。

　　這樣一來眾人更納悶了，其中有機靈的比如周明博，立刻看起剛剛那條公司群的消息。

　　回過神來的眾人立刻意識到有事情發(fā)生，也紛紛拿出手機觀看，這里面自然也包括心情不佳的楚寧。

　　大發(fā)投資公司的員工建有好幾個微信群，其中一個名為“發(fā)大財888”群是包括公司所有員工。

　　這個所有員工甚至包含了公司的保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