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個頭戴長耳棉帽,身穿軍色大衣的人,正蹲在地下用什么東西用力的撬箱子上的鎖。游美花的心“咚咚”加速了跳動,怎么辦?她回頭看看大門,沒有一個人。她悄悄挪到門口,門虛掩著。她又四周巡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走廊盡頭又一根木棍。她輕輕的走過去拿起木棍,然后再次回到崔志鵬的宿舍門口,從虛掩的門縫里看見那人還在那泰然自若的撬鎖。游美花心說,膽子還真夠大的,你當(dāng)我游三兒是吃素的。她輕輕的推開房門,來到那個人的后面,雙手高舉起木棍往那人頭上砸下。說是遲那是快,正當(dāng)木棍要接觸到那人的頭部時,只見那人伸出一只蹲著的腳,一個急轉(zhuǎn)身把游美花橫掃在地,緊接著一個餓狼撲食,把游美花死死的壓在了身下。游美花心想,完了,這個賊人恐怕要殺人滅口。想到這里,她眼睛一閉,心說,我游美花決不跟你個小偷求繞。游美花閉眼睛等死,對方卻沒了動靜,在外面凍了一天的臉上卻感到了一陣熱氣。怎么回事?游美花睜開眼睛,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崔志鵬?兩人四目相對,竟都愣住了,一時無語,游美花的大腦一片空白,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一陣風(fēng)吹過,木門“哐當(dāng)”一聲撞到墻上,兩個人同時驚覺。
“怎么是你?”幾呼一口同聲,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游美花拍著身上的灰塵,“我還以為小偷呢?大年初一就跑回來不說,你還撬啥子鎖嘛?好像背后還長了雙眼睛,摔死我了?!庇蚊阑ň狡鹊泥洁斓?。
崔志鵬面紅耳赤,“不好意思啊,游美花同志!我這都是在部隊里練的,一聞到危險的氣息立刻出擊。沒摔到你哪兒吧?”
“我哪里危險了?”游美花辯解道。
“還不危險?我要不是反應(yīng)快,這腦袋估計得開花了?!贝拗均i笑看著游美花,“我說游美花同志,你居然沒認出我嗎?”
“誰讓你戴頂這號破帽子,把整個臉都遮擋住了?!庇蚊阑ㄕf著,舉起手把崔志鵬頭上的帽子一下子給摘了下來,“難看死了,像個老頭?!?p> “以前部隊發(fā)的,路上風(fēng)大,戴著避避寒。剛剛到,找不到箱子的鑰匙,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你當(dāng)成小偷了?!贝拗均i好像很在意游美花說自己像個老頭,連忙解釋。
“你老家很冷嗎?”游美花把弄著崔志鵬的耳朵綿帽子,看著崔志鵬。崔志鵬,二十四五歲,濃眉大眼,國字臉,高鼻梁,一米七八的個子,黑紅黑紅的皮膚。
“山西,你說冷不冷?”崔志鵬也看著游美花。游美花趕緊把目光移開,她感覺崔志鵬的眼睛里有在王勝的眼睛里看到過的東西。只是她能很自然的迎接王勝的目光,但一遇到崔志鵬的這種目光她就一陣心慌。
“那么遠回家,干嘛大年初一就急著趕回來了?”游美花調(diào)皮的把崔志鵬的耳朵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
“怕我們的游美花同志一個人在學(xué)校孤獨寂寞唄!”崔志鵬開玩笑的說道。雖然游美花知道崔志鵬是在開玩笑,但游美花聽了之后心里不免蕩起一陣漣漪。
“切,才不信我有這么大面子!說實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庇蚊阑ǖ善鹉请p銳利的小眼睛。
“哈哈哈,其實也沒什么,春節(jié)嘛,家里太吵,應(yīng)酬太多,都沒法看書,早點回來躲個清凈,溫習(xí)溫習(xí)功課,這個解釋滿意不?”崔志鵬溫柔的回看游美花瞪過來的小眼睛。游美花趕緊收回目光,她有點氣惱,她的這個瞪小眼睛的殺手锏怎么到崔志鵬這不起作用呢?
她把帽子重新往崔志鵬頭上一扣,也不看他,“你慢慢撬鎖吧,不耽擱你了,我走了。”說著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哎,你等一下,”崔志鵬忙打開行禮包,從里面拿出一個保鮮盒追到游美花,“我從家里給你帶了點大棗和牛肉干,拿著”他把盒子塞到游美花手中。
“崔大哥,你太客氣了,謝謝哈!”游美花看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宿舍的崔志鵬的背影說道。
一陣甜絲絲的感覺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