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將魏顧送進了宮,說是魏止太過溺愛魏顧,整的魏顧現在也已經是個小伙子了什么都沒有開始練,我明白昭然的心思,要說從小開始練起的無非是戲和武功,宋家劍法傳到我們這一代只有我精通,這時魏顧送到我身邊自然是要學宋家劍的。
“正好我也存著這樣的心思,我一生無兒,魏顧在我身邊,我是欣喜的。”
“那我去取吳太醫(yī)燉的膳粥然后把娘娘的劍取出來?!?p> “粥送去御書房,今日我沒有什么胃口,再問問陛下,子衿何時歸?!?p> 我能看得出晚晴眼睛里溢出的擔心,但是又能如何呢?我實在存不下進食的胃口,若是可以,我想選晚晴這樣的人生,雖是在宮里就好似被囚禁了起來,但是誰的人生又是圓滿的呢?總要有那么多的無奈和遺憾,而這些無奈和遺憾,被稱之為人生中的精彩。
我不能說我閱盡人生,也不能說我處之高位,我見過的人很多,也聽過很多人自愿跟我講述他們自己的人生,好像一路平坦的人生并不存在,人生中的未圓滿和意難平才是人生常態(tài)。
“那你心中有未圓滿嗎?你心中有意難平嗎?”
殿內靜靜地,沒有人回答我喃喃自語的這句話,皇后這個位置好像風光無限又榮華富貴之極,但是在這偌大的椒房殿內,宮女無數,但是卻不會有那么一個人真心的回答我。
我覺得很乏,可我僅僅只是二十七歲,沒有百歲老人那么多的經歷和時光,但有著他們一般滄桑的心,我的人生好像從離開清源村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跌宕起伏,從未有一天我可以安心靜著什么事情都不用考慮。
我其實是喜愛練武和舞劍的,但是我遇見了楚林蓁,那時我的決定是選擇了楚林蓁來到了這沒有刀劍的后宮,我那時太年輕了,難道沒有刀劍就真的沒有傷口嗎?刀劍的傷口會愈合,后宮里沒有刀劍的傷口再也無法愈合成平滑的皮膚了。
我想我能讀得懂那時在將軍府里,我及笄那年,父親和楚林蓁深談之后問我的那句關于后悔的話,現在已經記不清原話是什么了,但是父親的眼神那時我一點都不明白,現在大概是懂了,一個從有記憶開始便舞刀弄槍的女孩子,如何冠帶華服一步一搖的坐上皇后之位。
祖父對我的期望我全部都辜負了,祖父送我的子衿,祖父希望我做一個平凡的女孩子,祖父說沒看過雪的響兒是有福氣的響兒??晌揖鸵驗閷Τ州璧哪且环輴垡獍堰@些全部都弄丟了,弄丟了子衿也弄丟了平凡的響兒,也弄丟了很多的福氣。
其實這么多年與楚林蓁相伴的日子里,有些事情我是選擇性不看見不記得的,我與楚林蓁大婚沒有幾年,外面便風言風語傳著楚林蓁與倪瑾的事情,傳的那么真那么切,我就因為楚林蓁握著我的手說著相信他就全部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楚林蓁的位置也靠著他自己的努力坐穩(wěn)了,楚林蓁明明可以再不用對她好來穩(wěn)固這個江山了,可是楚林蓁依然。這么多年我對楚林蓁的信任也僅僅是因為他那年要我相信他。
瞬兒的離去明明與倪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楚林蓁沒有處置她,張家妹妹的離去雖是她自愿,但是確實是倪瑾親自操刀殺人,只是我禁了她的足,楚林蓁沒有什么表示,沒有幾年倪瑾的禁足便解了,是誰解開的禁足,我不用想也明白。
那日清晨的同心結,我全部都選擇看不見,我心里其實明白,若是做戲,這個百年同心的結其實可以不必的。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是我選擇不去面對,或者說為了楚林蓁給我的那些溫暖,我用我的主觀壓制住了這些擺在眼前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