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於昇都在劍簫心的要求下練劍。
她給了於昇一把木劍“你的劍太好了,用這個。什么時候把它劈出痕跡再來找我?!?p> 於昇順著她的手看去,是一塊巨石看著無比眼熟。
“這是浮云殿刻字的那塊大石頭的邊角料,你就在上面練?!?p> 於昇嘴角抽了抽,那塊石頭他那離火劍都劈不開,讓他拿木劍。
不用任何功法,任何劍術,於昇開始了日日夜夜無止休的劈,砍,刺,斬。
“不是吧,連靈力都不讓你用啊?”龐慕青再來找於昇的時候震驚的說。
“心姐沒說可以用?!?p> “我從來沒聽說過誰家練劍這么狠的?!?p> “心姐也是為我好?!?p> “就是,青兒你可不要質(zhì)疑我?!眲嵭膹牟恢睦锩俺鰜?。
實際上她就是忘了和於昇說,特地跑過來,結果聽見他們的對話,也不好意思反駁。
其實也沒差,這樣練是比平常狠一點,耗時更久,但如果於昇真的成功,那劍術一定是大大提高,也不算她坑他。
沒日沒夜地干重復的事是最磨人性子的。
日升月落,浮云殿里傳來“嗒嗒”的木頭撞擊石頭的聲音。
“於昇,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嗒嗒”
“不用。”
汗順著少年消瘦的臉頰淌下。
“擦汗嗎?”
龐慕青遞過去一塊粉紅的帕子。
“我有?!膘稌N拿出自己白色的帕子擦汗“你這些時日不需要修煉嗎?藍長老不會說你嗎?”
“她還想著你能教我點東西呢,你不給我了本功法,她說很好?!?p> “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自顧不暇。估計得讓她老多費心了?!?p> “沒事。我在這候著你也行?!闭f話聲戛然而止,這樣的話無異于表白心跡,龐慕青有些不敢看他,但又想知道他會如何作答。
“龐慕青,我不值得讓你等?!膘稌N不練劍了,他看著龐慕青的眼睛認真的說。
“是我想等你?!饼嬆角嘀钡恼f。
“在這只能虛度光陰?!?p> “我覺得不虛度,就是不虛度!”龐慕青緊緊握住拳頭。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復,不要在我這做無用功了?!?p> 龐慕青還想說點什么,於昇接下來的話無疑是像拿了把刀在她心里狠狠地刮。
“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也見過,她叫荀沕?!?p> 明明是早就猜到的事實,可是親口從他嘴里說出來,龐慕青還是覺得心酸,眼眶發(fā)熱,有淚水在里頭打轉。
“那,那荀姑娘是怎么說的?”
“來日方長?!?p> “那你?”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p> 龐慕青強迫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那你可知,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闭f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跑開了。
或許她也不敢繼續(xù)聽他說了,即使再心如磐石,也受不住一次又一次錐心。
於昇望著她跑走的背影,開始回憶起和藍梨的對話。
“我就開門見山了,你對我的青兒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我們是朋友。”
“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你?你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於昇感到一股威壓,讓人忍不住要彎曲雙腿,恨不得要跪下去。
他強撐著挺直腰板“您是以什么身份來問這個問題?來自一個母親的質(zhì)問,還是作為一位長老的逼問。”迫使自己慢慢把彎曲的腿給伸直。
“不過無論是哪個,我的回答都是,我們是朋友。我對她沒有半點逾矩的感情,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
“上次過來的那個女孩?”
“是?!?p> “那又有什么關系,年輕人之間的感情是最不要緊的。你那么聰明,猜猜看我能不能實現(xiàn)我女兒的愿望呢?!?p> “你是要武力屈服,職位逼迫?!?p> “聰明人應該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p> “不行。這樣不僅對我不公平,對她也不公平。如果你執(zhí)意如此,那我只能抗爭到底了。”
“哪怕被我欺侮,威壓也不后悔?”
“是?!膘稌N握緊了手中的劍。
“好?!彼{梨突然收了力,於昇感到身上一陣松快“你到時候就這么和她說?!?p> “?。俊?p> “啊什么?真以為我要逼你就范?”
於昇內(nèi)心腹誹:你剛剛那架勢可不就是要逼我就范嗎。
“怎么不愿意?難不成你既要心上人,又要吊著我女兒!”說著說著威亞又出現(xiàn)了。
“不會。我不會騙她。”
她總算知道龐尊為什么會讓他去見那個女人了,他們真的很像。
她突然不想和他繼續(xù)說了,轉身“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話!”走了。
回憶結束。
於昇心里也送了口氣,剩下的就看天吧。
接下來幾天,龐慕青沒有再來。
於昇一直在練劍。
木劍都斷了好幾把,那石塊愣是沒一點痕跡。
“嗒嗒”
“咔”
已經(jīng)磨成鋸齒的劍刃從中間開始裂縫,最終受不住,斷了。
於昇又拿出一柄新的來,接著練。
不用靈力,光靠蠻力當然不行。除非於昇練出劍氣,這也是劍簫心想要他做到的。
之前於昇使出來的,其實功勞大部分在離火劍上。怪不得說荀爍鎧先生厲害呢,靠所鑄之劍就讓人達到用劍的境界,鬼斧神工不過如此。
於昇閉上眼,靜下心來感受。他感到風在纏繞,他要感到風的痕跡,更甚他要知道風的軌跡。
逐漸有不尋常的氣流盤桓在木劍上。
起勢,斬!
“咔嗒”
木劍依舊斷了。
不過。
於昇睜開眼,撫摸石塊,上面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成了。
於昇笑了。
他本就離劍氣圓滿一步之遙,這么久的磨礪他已經(jīng)成功踏進門去。
“喲,純靠劍氣,能做成這樣蠻不錯?!眲嵭目戳丝磩?。
“你的劍氣感覺上比一般人強,是因為精神力強吧,不光如此,和你的靈力精純度高也有關系。倒是比我預估的時間快了,值得夸獎一句?!?p> “謬贊?!?p> “於昇,你最讓人不喜歡的一點就是過于自謙,那就容易自卑了。而且老是云淡風輕的,一點都沒有意思。人家都說徒弟和師傅像,你就應該像我一樣自信點。”
“那就,心姐夸得對?!膘稌N故意做出大表情。
“哈哈。想著你練這么久也無聊了,給你換個項目。去懸崖那邊?!?p> 看著於昇的背影劍簫心收斂了笑容。
哪有她說的那么輕松。
於昇只差了一步就到劍氣圓滿,可是那一步,常人往往難以踏入,猶如隔了天塹溝壑。
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跨不過這道坎,也有人能跨過去。
她自能獨立行走就開始習武練劍,她達到劍氣圓滿花了多久呢?
整整六年!那一步她也足足練了半年有余。
可是於昇呢?他只花了三個月,足見得天賦是多么的驚人。
他未來會走到哪一步呢?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把這些穿身上?!?p> “喔,好重?!币患南窆湃私鹂|玉衣式的衣服。
“那當然,這上面一片一片都是玄鐵片?!?p> 玄鐵別的沒什么,就是特別重,同一大小的鐵塊,玄鐵是其的百倍重量。
於昇穿上,站的地方都凹下去了。
“很好,從現(xiàn)在開始繞著浮云殿跑,跑到腿再也抬不起來為止。”
這一件衣服穿上別說跑了,移動都難。
“秋霜!”
“嘶”
一匹長著白色的頭和老虎的花紋,身上有紅色的尾巴,尾巴上還有水平的黑白條紋的馬樣的物種忽然出現(xiàn),和劍簫心親密非常。
“秋霜是鹿蜀,我的劍靈?!?p> “酷?!膘稌N亮眼放光。
“等你以后實力夠強,你也會有的?!眲嵭目粗稌N的表情,心中不免得意,心想到底還是個孩子。
“小時能做我的劍靈嗎?”
差點忘了,他可是有旭鳳的人。劍簫心內(nèi)心腹誹。
“估計不會,她那種很少愿意做別人的劍靈?!?p> 於昇眼里的光瞬間暗淡下去。
“你小子急什么,才剛剛劍氣圓滿就想要有劍靈了?先好好練練吧,鹿蜀一族善于疾走,它追著你跑,它不停你不停。萬一被它傷到我可不負責哦?!?p> 說完她就拍了拍秋霜,秋霜跺跺腳就開始向於昇的方向沖。
於昇可真是撒腿就跑。
他總算見識到什么叫善于疾走,哪怕他用身法也沒用,玄鐵衣太重了,已經(jīng)嚴重影響他移速。
而且他覺得哪怕自己不穿這衣服也跑不過秋霜,無論他怎么賣力它總是在自己差一步的地方。
但一旦自己停下,它立刻就要沖撞自己。
於昇發(fā)狠了把全身的靈力灌輸于雙腿,全力催動身法,整個人一下跑了好遠。正當他以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馬蹄聲又在身后響起。
“啊啊??!”
也幸虧於昇穿著那一套玄鐵衣,被撞了一下,雖然是撞飛了,但不至于受特別重的傷。
但是降落的時候就不一定了。
“噗通”
好巧不巧,前面是懸崖,他無處落腳。
得虧下面是個瀑布,是一潭湖水。
於昇壓出一個巨大無比的水花,然后沒入水中不見蹤影。
劍簫心一直關注著他的跡象。
在岸邊大喊:“你沒事吧!聽到你應我一聲??!”
“咕嚕咕?!?p> 只有不斷冒起的泡泡。
“不好,他不會起不來吧?秋霜!”
鹿蜀立刻意會,縱身躍入潭中。
不一會兒它叼著渾身濕漉漉的於昇沖出水面,頭一仰把他拋到自己背上,穩(wěn)穩(wěn)馱住,回到岸邊。
劍簫心看著大口喘氣的於昇“也的確,穿這么重,又筋疲力竭難怪你起不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繼續(xù)。”
聽到這話的於昇忽然有一種剛剛怎么不淹死在水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