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分叉口
議會結(jié)束，執(zhí)政官們一個個離開了執(zhí)政院，這又是一次沒有達成任何成果的大會，除了爭吵，就是敵對。
安東尼在執(zhí)政院外的臺階前嘆了口氣：“結(jié)果還是沒有成功指控到那個家伙，浪費了之前那么多的口水?！?p> 問詢持續(xù)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阿庇安的回答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在沒有有力證據(jù)之前，建構派對阿庇安的指控毫無效力。
托勒密：“還是有點兒有用的信息的，比如關于神的研究，他們也透露了一些信息，這和之前內(nèi)閣傳來的討論結(jié)果可以說是不謀而合?！?p> 安東尼：“你是說，阿庇安在會議上提到的，神是以復數(shù)的形式存在的，當時他說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感到不可思議的啊！”
托勒密：“阿庇安很聰明，他把我們施加給他的壓力全部甩到了那些未知的所謂復數(shù)神祇上面，將“深藍號”事件的危機矛盾轉(zhuǎn)嫁給了神，還迫使我們不得不配合一起應對，如果他只是隨便說說或許都不會有這么大的效果，只是……”
令人震驚的是，阿庇安在問詢期間當場展示了他關于深海之神的研究，所有研究數(shù)據(jù)都是維尼爾的更完整版本，從另一方面來說，維尼爾和阿庇安的猜想高度一致。
托勒密：“雖然沒有彈劾掉阿庇安，但至少我們現(xiàn)在有了一個研究的方向，這對我們之后的計劃也有極大的幫助，只是阿庇安直接在執(zhí)政院大會上當著那么多人把這個信息展示出來，估計這件事是瞞不住了，沒幾天阿戈爾將要面對幾個深海之神的消息就會登上頭版頭條，國內(nèi)估計又會一片大亂，到時候還要讓維尼爾去維穩(wěn)?！?p> 安東尼接到了一則通訊信號，笑著對托勒密說道：“維尼爾來電，還有普林尼，真巧，你一提他就來消息了?！?p> 托勒密則是皺了皺眉，他知道，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無論是維尼爾還是普林尼都不會用這么草率的方式和他聯(lián)系：“換個地方再接通吧，估計他們遇到什么麻煩了?！?p> ……
福雷斯耶共和國廣場一旁無人在意的房間里，兩個人正對坐著看著眼前的全息影像，影像中播放的內(nèi)容正是剛才執(zhí)政院里對阿庇安的問詢會，而在坐的兩個人之一，正是影像的主角，阿庇安。
另一名男子也仔細地看著影像，這男人看著像是五六十歲的中年人，不過單從阿戈爾人的樣貌基本無法判斷他們的實際年齡，也許他活了有更久。
阿庇安：“消息已經(jīng)放出去了，這陣子有的他們忙的了，計劃也逐漸步入正規(guī)，一切都在朝著預期的方向發(fā)展，蘇拉元首?！?p> 蘇拉：“但還不夠，我們犯的錯誤太多，導致計劃數(shù)次偏離了既定航線，阿庇安，我想知道，我們對神的了解，已經(jīng)到了什么地步了?！?p> 阿庇安：“元首，就像我們之前談的那樣，神不止一個，并且那個擊沉“深藍號”的家伙很可能就是一尊神，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阿戈爾的大街小巷，但我依舊保留了一部分信息沒有透露，神的具體數(shù)量，根據(jù)我們的研究可知，神的數(shù)量，也許是四個?！?p> 蘇拉：“生長，存續(xù)，繁殖，遷移?！?p> 阿庇安點了點頭：“沒錯，只是我們現(xiàn)在還不清楚祂們分別是誰，并且現(xiàn)在我們可通過在上次我們進行的近神者實驗中得出的數(shù)據(jù)得知，神的權能極強，但并不是不可戰(zhàn)勝，不然那次實驗近神者也不會離奇死亡?！?p> 蘇拉：“近神者本來就是已經(jīng)在眾神爭斗中死去的神，你還真是能干，獻祭掉那么多的教徒硬是把死去的神拉回來了，現(xiàn)在的祂只是回到了原屬于祂的位置。”
阿庇安：“是的，我們并沒有那么強大的力量，神的存在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也許死亡終究是祂的歸宿，我們無能為力?！?p> 蘇拉：“所以還剩下三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p> 阿庇安關掉了眼前的全息影像，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對蘇拉說道：“元首，新的近神者已經(jīng)失控了，祂的權能比之前在伊比利亞的那個神還要強大，甚至能夠直接跨越維度空間對現(xiàn)實世界進行干預?！?p> 那些建構派執(zhí)政官的猜想一點兒都沒有錯，這次的“深藍號”沉沒事件確實是自己的手筆，但絕非自己有意為之，雖然他還是盡可能強化了神域的空間桎梏強度，但這一次，那個神沒有如他所愿。
近神者的失控對于阿庇安的計劃來說可謂是巨大的打擊，這嚴重威脅到了現(xiàn)今阿戈爾的局勢，同時大幅度增加了計劃的實行難度。
蘇拉：“計劃的進展情況我們心里都有數(shù)，只是我希望不要影響到最終的結(jié)果，中途發(fā)生什么，對于結(jié)局來說并不重要，至少是對你的計劃來說?！?p> 阿庇安笑了笑：“哦，當然，還承蒙元首夸獎，還記得我的想法?！?p> 蘇拉和阿庇安默契地笑了笑，而后轉(zhuǎn)而說道：“我想知道，深海之神是那么不可知的存在，你到底是如何兩次成功察覺到了神的存在，甚至一度掌控了祂?！?p> 阿庇安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元首，這就是為何我的計劃和您的計劃最終結(jié)果走向不同的原因，我對神的理解和您對神的理解并不相同?！?p> 蘇拉笑了笑：“哦，也許吧，但至少我們和那些人的想法確實有著非常大的偏差。”
阿庇安點頭：“是的，那些建構派的執(zhí)政官們的思想還停留在過去，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是建立在消滅海嗣的基礎之上，對大群的傲慢貫穿著他們的一生，我并不怪他們，也不會覺得他們愚昧，因為這是千年來阿戈爾的固定思維，已經(jīng)在他們的腦海里根深蒂固了，不可能指望他們能這么快改變。”
蘇拉：“原以為經(jīng)歷了那么慘烈的戰(zhàn)爭后，阿戈爾能變得稍微理性一點，不要再像過去那樣重蹈覆轍，可悲的是當年的戰(zhàn)爭狂熱氛圍似乎又回到了阿戈爾，那些家伙在掀起一場根本沒有勝算的戰(zhàn)爭?！?p> 阿庇安：“就如您所說，以現(xiàn)在的阿戈爾科學界的走向，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是大群的對手，阿戈爾科學界一直在錯誤的道路上盲目前進，浪費了海量的資源和精力，結(jié)果直接被深海之力劣變封鎖了前進的道路，同時身后的道路也在逐漸崩塌，變成懸崖，進退維谷。”
蘇拉：“所以你才深知大群的強大，于是利用大群的力量，來應對大群本身，也因此你才獲得了操控近神者的手段?！?p> 阿庇安搖了搖頭：“元首，恕我直言，您又錯了，我并不能利用大群，大群的力量是我們無法企及的高度，我只是將自己帶入其中，才窺探到了這其中的奧秘，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一個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的新世界，在大群之下，阿戈爾，人類，乃至整個泰拉，都不再會有以前的那些問題?！?p> 蘇拉對阿庇安的說辭并不在意，他無所謂大群存在的意義，雖然阿庇安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在他的面前鼓吹那個世界，他也對此有一定的興趣，但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蘇拉：“那么，是大群教會的你，如何操控他們的神，讓那些近神者成為你的棋子的嗎？”
阿庇安笑而不語。
蘇拉同樣以微笑回敬阿庇安。
蘇拉：“沒關系，無論我們的目標有何等的差異，只要不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你可以按照你想要的去做?！?p> 阿庇安：“感謝元首大人的認可，您對我的信任是支撐我理念的一大助力，也正是因為您，我們才有能將這個腐朽的世界重新鑄造的希望?！?p> 蘇拉：“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你所說的那個世界，會不會有屬于我的位置。”
阿庇安看著蘇拉的眼睛：“放心，元首大人，大海給每一個生命都留下了屬于他們的位置，無論過去怎樣，無論生命以怎樣的形式存在亦或是不存在，我們終將重逢?！?p> 蘇拉：“希望到時候，你和你的大群，不要拒絕我。”
阿庇安：“您的存在，將讓整個大群致以敬意。”
蘇拉看著窗外的大道，想當年，這條路上行駛著搭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裝載機，從所有阿戈爾人眼前駛過，那時的阿戈爾人，還相信著自己能夠成為這片大海的主人，時過境遷，已經(jīng)沒有人再愿意提起那場典禮，閱兵式上那些展示出的武器，也在不久的戰(zhàn)爭中變成了廢鐵。
漫長的戰(zhàn)爭歲月，讓一部分阿戈爾人開始轉(zhuǎn)變思路，在尋求另一種解決問題的途徑，也終究造就了人類之間不同的思維。
蘇拉：“有時候我真的在想，是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就像這一次一樣，近神者的失控，是不是如你所愿？”
阿庇安沒有回應，只是一直報以尊敬的微笑。
蘇拉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他不需要去操心阿庇安，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