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居，屋中。
季澄正完善著水斗式水輪車的圖紙，卻突然收到了礦場那邊的匯報。
桌前，嬴凡站著，臉色有些發(fā)青，描述了一番礦洞情況后，他繼續(xù)道：
“大人......開始我還有些懷疑那組員說的話，想著是不是有人思想又出問題，暗中鼓動大家，想要偷懶，后來我自己去了那處礦洞深處，才發(fā)現(xiàn)確實不對勁！那礦洞深處，真的古怪！稍不留神，就仿佛被什么東西吸走了力氣！再想爬出礦洞，都很是艱難......現(xiàn)在礦洞那邊，議論紛紛，我暫時強壓下，然后趕過來，您看這件事？”
“哦?！?p> 季澄聽完前后描述，頓了下道：“缺氧。”
“......”嬴凡見大人回答的干脆簡練，模樣淡定，不由愣了愣，然后心中松了口氣：“大人，您說的缺氧是？”
“洞挖深了，下面空氣流通不暢，氧氣含量低，二氧化碳含量高，然后二氧化碳中毒，人就窒息，頭暈頭痛，耳鳴眼花，四肢無力什么的，都是正常現(xiàn)象?！?p> 季澄解釋一番，才想起氧氣二氧化碳之類的他也不懂，微汗顏道：
“總之，在地下工作，這都是正?，F(xiàn)象，倒是我欠考慮了，忘記事先提醒你們，也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能挖那么深......
反正，之后不要只開鑿下面的，把上面的土也挖開，盡量露天開采，情況就會好很多。
哦對了嬴凡，除此之外，你再帶著我命令，去養(yǎng)殖組領幾只成年白鳥回礦洞?！?p> “嗯？領白鳥？”
“別吃哈，讓你們領白鳥，是拿來做預警器的。”
季澄道：“鳥類的心跳要比人快，也就是說，鳥呼吸的更加頻繁，新陳代謝也快，身處地下礦洞，若遇到看不見的危險，它們會比人更早昏厥。
所以你們下去開礦，分好批次，每批人帶一只白鳥，如果看到白鳥先暈了，就立即返回，上來休息，過陣子再下去，這樣就沒問題了。”
“好的大人！”嬴凡聽著有很多聽不懂的詞，但至少明白了該怎么執(zhí)行。
既然大人有應對方法，那就放心了。
他行禮應了聲，打起精神，立即告退。
礦洞那邊，大家還等著個說法。
看嬴凡跑遠，姜紅豆思索了下道：“你的解決方法，要讓他們開鑿上面的土層，露天工作，又要帶著白鳥隔一會休息一下，如此一來，進度不是會放緩好多?！?p> “嗯，可能比預想的要慢吧......不過也沒辦法?！?p> 季澄回頭道：“不可能逼著他們強行進行缺氧作業(yè)，那真的會死人的?！?p> “死人，缺氧......唔，氧氣這個詞，我記得你說過燃燒是需要氧氣的，咱們做風箱，也是想著要往窯爐里提供氧氣，幫助燃燒。
原來，人也是需要氧氣的嗎？還有，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們周圍的這些看不見的氣，不全是氧氣嗎？”
“沒錯！”季澄有些驚訝紅豆的反應力，不由引導她道：
“那你再設想一下，如果人處于地下，發(fā)生昏迷的情況，那個時候，火能點燃嗎？”
“嗯......不能？或許很難點燃？因為人昏迷意味著氧氣少，氧氣少，火也難以燃燒。”
“是的！回答正確~”
季澄笑道：“所以說，在那種環(huán)境下，人也會如火苗那樣消逝。”
“好吧......”
姜紅豆大致理解了，隨即有些擔憂：
“秋季之后就是冬季，本來只留一季時間建全村的房，就有些緊張了，現(xiàn)在建材開采速度還要放緩，這個冬季，族人們說不得還要熬一熬......”
“到時候再想辦法吧，辦法總比困難多，比如讓紡線織布組趕制些羽絨被羽絨衣，優(yōu)先分配給到時候沒有房子的族人?！?p> 季澄摸摸少女的頭安慰，又笑了下道：“而且我還有個終極辦法。”
“什么？”
“當初只引爆了最大的那個引爆區(qū)呀，另外兩個引爆區(qū)還沒引爆，我們可以把黑火藥弄出來，再炸一次！
把嬴凡他們已經挖出的洞表層炸開，把地下空間炸大，這樣流通的氧氣就多了，效率也恢復，甚至提高了?！?p> “誒！？”姜紅豆怔了下道：“倒是個辦法，但這樣的話，黑火藥就用完了，我們今后裝填彈藥要怎么辦。”
“少留一點唄?！奔境温柭柤纾骸皯撘矇蛴冒?，你看到現(xiàn)在為止，你也就開過兩槍?！?p> “話是這么說，但有足夠的黑火藥儲備不用，和沒有足夠的黑火藥儲備，意義不一樣，這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是我們最后的保命手段?！?p> 姜紅豆不太贊成道：“還是再看看情況吧，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動用黑火藥儲備，為了你，也為了我?！?p> “嗯?！奔境屋p應了聲，含笑看著姜紅豆，“或許，可以順著這條思路，再想一個辦法——獲取更多的硫，繼續(xù)制作黑火藥。”
“硫？”
姜紅豆眨眨眼：“但硫磺不是就我們以前去山上采集的那么多么，你說暫時沒別的獲取辦法，難道，你要去找愚人金？”
“啊，愚人金不行的?！?p> 季澄搖頭：“巖鹽是通過你們的試煉地發(fā)現(xiàn)的，石灰?guī)r是巖鹽地旁可能存在，然后找到的，石膏也是可能與巖鹽伴生，賦存于石灰?guī)r中，這些都是有聯(lián)系的，但黃鐵礦，愚人金，完全沒有頭緒，現(xiàn)在我們又不可能分出人手去到處探礦。
就算運氣極好，真的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黃鐵礦，那我們也要先開礦，開礦則需要黑火藥，這不又陷入矛盾循環(huán)了？
我剛剛說的意思是，如果離炎山，那頭龍真的存在，那它多噴幾次龍息多好啊，這樣就能再多點硫磺吧?！?p> 正說著，季澄突然看到姜紅豆眼睛瞪大，以為她又在擔憂自己安危，跟龍沾邊的事很危險之類，不過隨即他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
姜紅豆的視線，是直直盯著自己身后的，神情僵硬。
“紅豆？怎么了？”
“外面，天，天上！”
姜紅豆聲音結巴。
“季澄，你快看......龍！龍又出現(xiàn)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