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有些微亮,凌雙便醒了,因為她總覺得身子氣悶得很,睡得很不安穩(wěn)。當意識逐漸變得清明,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罪魁禍首。
白玉璟這白瓷瓶,整個如八爪魚一般纏在她身上,沒錯,就是纏,手腳均掛在她身上,害得她全身不能動彈,怪不得氣悶,這么壓著,能不氣悶嗎。
凌雙先是感受了下他的氣息,沒什么異常,于是費力的推開了他的手,又踢開了他的腳。
而白玉璟卻就勢翻身到了床的另一側(cè)。這行云流水的動作,讓凌雙一度懷疑白玉璟是有意識的。
可將手探向他的脈,卻又還是那般虛浮無力,氣息也不見波瀾,分明還是藥物未醒的沉睡模樣。
難道是她錯覺了?
凌雙現(xiàn)在的內(nèi)心極度不爽,但她這火也沒處發(fā)。擔心他再度纏上來,她只能硬生生的瞪著白玉璟,直到天大亮,他的藥效也終于快到頭了。
“唔?!鄙韨?cè)的白玉璟發(fā)出了一聲囈語,隨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凌雙本想閉上眼睛裝睡,可還沒來得及動作,白玉璟的大臉就懟了上來。
“咦,夫人,你也醒了?”白玉璟的語氣柔和,氣息卻若有似無地拂到了凌雙臉面上,讓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
“我,素來淺眠?!睋Q上一副嬌羞的面孔,凌雙有意識的與白玉璟拉開距離。
“原來如此。不過,夫人這眼睛?“白玉璟又湊上前來,在凌雙泛黑的眼眶上比劃,兩人此刻的距離,不過半指。
“是,這床睡不習(xí)慣嗎?”
“那個,昨夜相公與我,太累了……”哈,她睡不好還不都是白玉璟害的。
看著白玉璟笑意盈盈又精神滿滿的樣子,凌雙直想一拳打過去。
“太累?”白玉璟有些莫名,但隨著凌雙的視線往床上看去,一抹暗紅格外醒目,白玉璟瞬間恍然大悟一般,很快臉上也呈現(xiàn)出了不自然。
“是,是這樣嗎。那個,昨夜我喝得有些多,好多事都記不清楚了,我們,圓,圓房了嗎?呵,呵呵?!卑子癍Z輕錘了下自己的腦袋,臉上閃過疑問。
“嗯……”凌雙低垂下頭,掩飾自己的害羞。然后又不經(jīng)意的看向床上紅色那處。
“這,好,真好?!卑子癍Z仍舊有些發(fā)懵,但那抹痕跡卻不會騙人。然后他開始很努力的回憶昨晚的情況,最后露出了一個釋然的表情。
看到這,凌雙心底卻松了一口氣。她那迷藥有致幻功效,想什么,隔日便會憶起什么,想來這白玉璟昨日夢中也是在行巫山云雨之事。
但凌雙松下來的那口氣還沒咽到肚子里,白玉璟卻突然執(zhí)起了她的手。
“夫人,昨夜辛苦你了。我喝醉了,沒輕沒重的,也不知傷到夫人了沒有?”說罷,白玉璟愈發(fā)的往凌雙身上湊,甚至還想動手扒開凌雙的衣服看看。
凌雙嘴角微蹙,但卻技巧的撥開了他的手,移身到了床邊,迅速的下了床。
“我沒事,倒是時間不早了,一會兒還得去奉茶,我叫丫鬟進來給你更衣吧?!焙?,惡寒,這男人手腳真多。但她現(xiàn)在是他的妻子,又不能明著一巴掌扇過去。
“好,辛苦夫人了?!卑子癍Z笑笑,也起了身。
凌雙稍整理了下儀容,推開了房門。
“少夫人?!遍T外早有丫鬟立在兩旁,是以門一響動,丫鬟便屈身請安。
“進來吧。”凌雙轉(zhuǎn)身坐回了梳妝臺前。
“是?!?p> 丫鬟們動作也利落,很快便端來了梳洗用具。
白玉璟站直了身子,任由丫鬟擺弄。
其中一個丫鬟走到了兩人的床前整理被褥,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那抹暗紅,臉瞬間紅了一片,但卻沒有言語,只默默的將床單卷了起來。
凌雙雖在梳妝,卻從鏡中掃到了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少夫人長得真美?!必撠?zé)給凌雙梳妝的蓮琴,雙手靈巧的侍弄著凌雙如瀑般的黑發(fā),不費什么功夫,便梳好了一個隨云髻。輕點妝容后,又選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裙,讓凌雙整個人看起來更為溫婉素靜。
少夫人的膚色白里透紅,五官精致靈氣,隨便一裝扮,便是人中之鳳,與她家少爺站在一塊兒,確是郎才女貌。
只可惜……蓮琴望了望臉色蒼白的白玉璟,暗自嘆了口氣。自家少爺自小身子便不好,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命,與少夫人天長地久。
“雙兒可準備好了?”
白玉璟走到了凌雙跟前,拾起來妝臺上的一支襄著藍色瑪瑙的簪子,很自然的插在了她頭上,兩人親昵的樣子,讓一旁的蓮琴頗不好意思,趕忙別開了頭。
“都準備好了?!边@人的手腳,是真的很多!
凌雙臉上溫柔得可掐出水來,手中拳頭卻握得生緊。忍,她必須忍。
“那便一同去給爹娘奉茶吧?!卑子癍Z與凌雙做了個讓身的動作,凌雙趕忙的往前走。
卻沒想白玉璟剛走了兩步,身子就踉蹌了一下,手順勢搭在了凌雙肩上,連帶的還咳了好幾聲。
這一串動作下來,看得丫鬟們一陣心疼。
但凌雙臉上卻飄過無數(shù)條黑線。
僅從昨天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她被他占便宜的次數(shù),五個手指頭都數(shù)不過來了。這男人真是,明明病弱得很,卻總能碰到她的極限。
“唉,我怎的如此沒用。雙兒,你可嫌棄?”白玉璟神色有些氣惱,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
“怎,怎么會?!绷桦p見他挫敗的樣子,一時間居然被他帶入了情緒,只想著安慰安慰他。
“不嫌棄便好?!卑子癍Z驀地一把牽住了凌雙的手,“我們這便去奉茶吧?!焙芸?,他的臉上又恢復(fù)了溫文爾雅的模樣,并帶著凌雙往前廳而去。
而凌雙卻有些莫名,自己怎的就被這人給拉住了?明明剛才她是走在前面,與他拉開了一定距離的啊。
身后的丫鬟們見兩人相攜的背影,羨慕感油然而生。
自家少爺果真是萬千京城少女心中的白月光。不過少夫人好像也不錯,看著溫溫柔柔的,也難怪夫人早早就幫少爺定下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