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可以說了?”凌雙將茶壺也推到一旁,不想看。她這么好神氣給他坐在她旁邊,不是來跟他打情罵俏的。
“別心急嘛,這不就說了。”白玉璟悄悄的往凌雙處又挪近了些。
“余天祿是定北侯府的人……”
當(dāng)年余天祿是邊關(guān)的世家子弟,有個青梅竹馬,兩人本已互定終身,余天祿想著功成名就便求娶。但在他外出學(xué)武之時,朝廷選秀,女方家族將人送入了宮中。他趕回去的時候,女子已被選為秀女,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有成為先皇的女人,而是被送給了現(xiàn)任皇帝李厷曜。
余天祿雖痛心,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還牽扯到家族利益。
后來李厷曜成功登基,那女子卻突然在宮中暴斃,宮中對外說是染了惡疾,但后宮之事誰也說不清楚。
余天祿得知消息后,終日沉迷。沒多久,余天祿家族被爆勾結(jié)異國,企圖顛覆朝綱,一夕之間被滅門,余天祿消失無蹤。
原來,余天祿潛進(jìn)了定北侯府。因為定北侯與李厷曜關(guān)系密切,所以余天祿便隱姓埋名,在定北侯府做了個先生,一步步實施他的復(fù)仇計劃。
梁成則是被他選中的棋子之一。
他一步步讓梁成掌握定北侯府的勢力,也讓梁成接近三皇子,成為三皇子的心腹,最后的目的,是李厷曜。而梁成也是真蠢,但野心也大,所以在嘗到甜頭以后,欲罷不能。
“余天祿藏得很深,也是這一兩年,我才掌握了他的情況,天承寺是殺他的契機(jī)?!彼剂撕眯┚植虐延嗵斓撘鰜恚嗵斓撘膊皇欠悍褐?,早知天承寺布局,所以被他暫時逃脫了。
“就是說,他在躲避你的時候,正好發(fā)現(xiàn)李霽月的身份,所以才會挾持了她?”
“沒錯。余天祿深諳宮中情況,知道李厷曜對李霽月極為疼愛,李霽月將會成為他重要的籌碼?!?p> “只可惜,余天祿籌謀半生,卻毀在了你手里?!绷桦p一點也沒為余天祿惋惜的樣子,倒是高看了白玉璟幾眼。
“哼,他錯就錯在不該惹我白家?!卑子癍Z的眼神變得銳利。余天祿籌謀半生,他又何嘗不是。
“所以對余天祿動手是你的第一步,而你的目的,是梁成?”此前白玉璟有說過,最多一個月,他就會收網(wǎng),她猜余天祿就是他行動的信號。
“是?!币膊粌H僅是。
“余天祿是梁成的倚賴,沒了余天祿,梁成就是只無頭的蒼蠅。雖說是余天祿在背后出的主意,但動手的,始終是梁成。”他的目的不是讓梁成簡單的死去,因為那太容易,他要讓梁成嘗盡失敗,再用他的血來祭奠他的血親。
“可人你殺就殺了,平白扯上我做什么。”跟崔應(yīng)華說什么是她派他去的,徒增她的麻煩。
“好歹崔家勢力不錯,讓他們欠些恩情也只有好處?!卑子癍Z知道凌雙所指,看她嫌惡的表情,他卻莫名的很愉悅。他的身份不便被人知道,而凌雙的身份,卻能完美解釋,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讓凌雙背這口“鍋”。
“話說你的武功到底跟誰學(xué)的?”白玉璟才多大啊,武功比蟄伏二十多年的余天祿還厲害一大截,她真的很好奇。
從小師父就說她有天賦,所以比常人學(xué)得快些,自己十八歲的年紀(jì),能上江湖排行榜,她也挺得意的,可現(xiàn)在看來,白玉璟要勝上她一籌,不,應(yīng)該是很多籌。
“想知道?”白玉璟驀地湊到了凌雙跟前,表情又變得不正經(jīng)起來。
“……”凌雙毫不懷疑,若她說想的話,這男人會借機(jī)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于是…
“不想。”凌雙別過臉。
“真可惜,我還想說來著?!卑子癍Z一臉遺憾。
額,他那表情哪里有想要說的意思?罷了,或許他這秘密不想讓人知道,她又何必探究。
凌雙起身往外走,沒成想白玉璟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一個用力將她帶到了懷里。
“你做什么?!”凌雙掙扎要躲開,卻被白玉璟扣住了手。
“別動,我看看傷好些了沒有?”他真就全神貫注的給她搭脈。“嗯,還行?!?p> 話說完,白玉璟仍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反而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到后面,整個人的重量也往她身上壓。
“白玉璟?!绷桦p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
“嗯。”白玉璟聲音懶懶的,又像是沒了力氣。
凌雙低頭一看,他腹部白色的衣服已經(jīng)染了紅,而且還有越發(fā)蔓延的趨勢。
而他本就蒼白的臉,也更蒼白了。
“你是白癡嗎?”這人受了傷,還能跟她嘻嘻哈哈這么久!不知道先療傷嗎!
“當(dāng)然不是。你家相公這么英明神武,若不是余天祿耍了陰招,不可能傷得了我?!卑子癍Z聲音不復(fù)之前的中氣,聽著倒像是在撒嬌。
“……”都這樣了,還不忘把自己夸上天,真不知他腦子到底裝的是什么。
唉。凌雙嘆了口氣,認(rèn)命的扶著他進(jìn)了內(nèi)房,放到了床上。
她本打算放下他就叫人請大夫過來,但想想不妥,這傷定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不然別人問起這傷從哪里來的,那可不好解釋。
“房里可有金瘡藥?”看來她得親自動手了。
“在前面柜子的隔板上?!?p> 凌雙拿了藥走回床邊,褪開了他上衣,發(fā)現(xiàn)傷處先前已經(jīng)被處理過,只是再度裂開了。小心的解開原來的繃帶,她看出這傷應(yīng)是被鐵骨扇所傷,已皮肉綻開,還泛著一絲黑氣。
應(yīng)該是扇上有毒,但白玉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毒氣并沒攻入體內(nèi),所以只有皮外傷,但殘留的毒卻會讓傷口愈合得更慢。
打了一盆清水,凌雙仔細(xì)的幫他重新處理傷口。白玉璟全程沒有出聲,任由凌雙擺弄。同時熾熱的眼神也一瞬不移的盯著她的臉看。
“可是想讓我把你眼睛戳瞎?”在將繃帶綁好后,凌雙終于忍不住開口。這人真是什么時候都不忘占她便宜。
“你如此在乎為夫,定是舍不得的?!卑子癍Z笑得賤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