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家門口的胡同口,幾個特務(wù)來回轉(zhuǎn)著,不時檢查著過往的行人車輛。
俞晉和站在路邊,認(rèn)真地聽著薛大慶的講述,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薛大慶看著俞晉和的臉色,心里越來越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說話也開始不利落了,講了快半個小時,俞晉和早已聽得不耐煩,薛大慶才磕磕巴巴地終于講完。
青木荒服站在俞晉和的身邊,仿佛他對薛大慶的講述不感興趣,倒是對薛大慶十分的感興趣似的,眼珠緊緊地盯著薛大慶看,薛大慶當(dāng)然知道青木荒服是干什么的,心里不由得一陣陣的發(fā)毛。
“曹景民怎么回事?”青木荒服的眼睛沒有離開薛大慶,話卻是問向俞晉和。
“曹景民倒是沒什么問題,就是功利心太重,想靠著這個姓南的老家伙向上爬?!庇釙x和嘴角一撇,說道。
“靠著他向上爬?這個老家伙是什么來頭?”青木荒服終于把眼光移開,沖著俞晉和問道。
“過了氣的一個軍閥!在治安軍中有一點威望,王主任對他倒是頗為看中。有些急功急利之徒就把他當(dāng)成了香餑餑,反倒是提高了他的聲譽(yù)?!庇釙x和說道,語氣中很有點不屑。
“啊,明白了,就是所謂的門生故舊眾多,有一定的影響力,是這個意思吧?”青木荒服說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另外還聽說他和青幫有些瓜葛?!庇釙x和又補(bǔ)充了一句。
“這種人沒有什么好顧忌的,只要能查出來證據(jù),咱們就狠狠地辦他!”青木荒服眼睛一瞇,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不以為然地說道。
“關(guān)鍵就怕查不出證據(jù)。這種人心理很難說,他不讓老薛他們檢查,也許并不是因為藏了人,可能就是為了…為了…”俞晉和說到這里,覺得不好措辭,就沉吟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道:“算是為了鬧別扭吧!”
“鬧別扭?”青木荒服有些不明白,說道:“他干嘛要鬧別扭?”
“怎么說呢,就是一種顯擺,就是我比別人特殊,這個意思你明白了吧?”俞晉和對著青木荒服解釋著。
青木荒服有點明白了,他慢慢地說道:“也就是說,人他并沒有藏,而是為了面子,故意找別扭,不讓咱們檢查,為了顯示身份?”
“對,就是這個意思。”俞晉和說道。
“莫名其妙,不可思議,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鼻嗄净姆u搖頭說道。
“如果他真藏了人,估計他還真不敢用這種方式對抗檢查,也就是沒有藏人,他才敢倚老賣老?!庇釙x和想了一會兒說道。
“不能掉以輕心,中國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要是老家伙欲蓋彌彰的計策呢?”青木荒服對俞晉和的說法不同意,搖搖頭說道。
“有這個可能,畢竟這老家伙帶過兵,兵法還懂得一些,而且比起一般人,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俞晉和說道。
“那就通知渡邊太郎帶著憲兵搜!我看誰敢不讓搜!”青木荒服惡狠狠地說道。
“不行,那不行。那樣就徹底翻臉了,搜出來倒是好說,要是搜不出來呢?這家伙鬧勁兒可大了?!庇釙x和憂心忡忡地說道。
青木荒服不說話,整個大柵欄區(qū)域,除了這條胡同之外,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渡邊太郎帶著憲兵和特務(wù)科以及特務(wù)大隊的大部分特務(wù),正在擴(kuò)大搜索范圍,朝著外圍發(fā)展。這條胡同必須搜,至于怎么搜,他在等俞晉和想辦法。
“不如這樣,咱們這幾條卡子不撤,找?guī)讉€臉生的小特務(wù),進(jìn)入的車輛和人員不管,但是從這里出去的每一個人,每一輛車都要徹底檢查!話可以說的客氣一些,但是誰的面子都不賣!您看怎樣?”俞晉和想了一會兒,胸有成竹地說道。
青木荒服微微皺眉,說道:“要是小特務(wù)壓不住場子怎么辦?畢竟這個胡同里有著好幾個曾經(jīng)的大人物?!?p> 俞晉和笑了,沖著青木荒服得意地說道:“人選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這特務(wù)科里有一個另類,這家伙是一個銅豌豆,為人艮的狠,就讓他來,保證不耽誤事?!?p> “特務(wù)科還有這樣的人?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沒聽說過?”青木荒服問道。
俞晉和臉一紅,說道:“孟東海,這個人叫做孟東海。像這種人憎狗厭的人,我怎么會放在身邊,早就遠(yuǎn)遠(yuǎn)打發(fā)了,這會兒我就派人把他找來?!?p> 青木荒服點了點頭,說道:“檢查點要盡快建起來,讓那個孟東海趕緊上崗。”說完話,帶著兩個小特務(wù)離開了。
青木荒服臨走時還不忘說了句:“那個薛大慶不錯。”俞晉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胡同里緩緩開出了一輛小汽車,車子兩邊護(hù)板上各站了一個黑衣大漢。
一個特務(wù)伸手?jǐn)r車,汽車緩緩?fù)O?,兩個黑衣大漢從護(hù)板上跳了下來,招呼道:“那位三老四少值班?辛苦,辛苦?!闭f著話拱了拱手,然后掐腰站立。
俞晉和從后面走了過來,說道:“車上是什么人,下來看看?!闭f著話,望著汽車的后側(cè)門,他連正眼都不瞧黑衣漢子一眼。
張相五在車?yán)锟吹搅塑囃獾挠釙x和,心中一咯噔,趕忙推門下車。
“老俞,這么巧??!”張相五滿臉笑容迎了上去,雙手伸出了老長,抓住了俞晉和的手使勁的握。
俞晉和也是又驚又喜,說道:“張五爺!怎么在這碰見了,真是太巧了!”
“罵我不是,在您跟前怎敢稱五爺?叫我老五,張老五。”張相五笑容可掬地彎著腰說道。
“五爺太客氣了!這是從南老家剛出來?”俞晉和說道。
“沒辦法啊兄弟,幫派老太爺,碩果僅存的幾個大字輩的,耍起老資格,咱們也就只能受著?!睆埾辔逡荒槦o奈地說道。
“理解,理解。這是回家?”俞晉和說著話,眼睛越過張相五,看向汽車。
“對,回家?!睆埾辔逭f道,隨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樣,說道:“是不是得檢查一下?我來開門?!?p> 俞晉和忙一把拉住張相五,說道:“可不敢說檢查,咱們自己兄弟,說那個就見外了,賴好看一看就得?!?p> 俞晉和走到汽車旁邊,此時車?yán)锍艘粋€四十多歲的司機(jī),再也沒有別人。
“老王,我的司機(jī),很多年了?!睆埾辔逭f道。
“知道,知道,沒問題。”俞晉和客氣地說著,但是絲毫沒有放行的意思。
“?。 睆埾辔逡慌哪X門,說道:“大意了!老王快把后備箱打開,讓俞科長看看?!?p> “五爺太客氣了,只是隨便看看?!庇釙x和笑容滿面,但是態(tài)度卻很堅決。
老王下了車,把后備箱打開,站在旁邊不說話。
后備箱很干凈,除了一件工具箱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五爺,耽誤您功夫了,改天我請客,地方緊著您挑!”俞晉和見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一拱手,客氣地說道。
張相五擺擺手,說道:“俞科長太客氣了,這是你的職責(zé)所在,咱得支持??!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張相五的臉上依然笑容滿面。
“您請便,改天兄弟一定請客。”俞晉和也很客氣。
汽車緩緩離開,俞晉和沖著小特務(wù)們說道:“看到?jīng)]有,話要客氣,但是檢查必須堅決,不能隨便放過一個人,一輛車!”
陌上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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