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站在壁掛水城地圖前,用手在上邊畫了個圈:“畫地為牢?!?p> 牧羽正在喝水,差點噴到周琰身上。
“只是開個玩笑,大可不必如此激動。”周琰活躍完氣氛,轉(zhuǎn)入正題,“以東方府為中心,方圓十里地底埋設(shè)著昊天法陣,上空布滿結(jié)界,所以不必?fù)?dān)心會受到侵?jǐn)_?!?p> 昊天法陣是極復(fù)雜的上古法陣,需要的法陣符箓以萬計數(shù)。只有主營符箓生意的東方家,有如此雄厚的底蘊和能力。
“我試著以葉家人的身份尋找攻擊目標(biāo),初步定在金砂坊、靈玉鋪和聚仙樓。只有這三個地方,能與胭脂樓的地位相媲美?!?p> “如果是我,直殺東方府,搗毀老巢才是正道?!?p> “牧先生,沒幾個人有你這樣的沖勁?!敝茜扌Σ坏?,“保險起見,姑且假設(shè)他們會夜襲這三家商鋪?!?p> “可以排除聚仙樓?!?p> “何出此言?”
“聚仙樓就在城中,夜襲沒有難度,顯不出魔神宗的手段?!?p> “這話有幾分道理?!?p> “既然你也這么覺得,我負(fù)責(zé)護衛(wèi)金砂坊,你負(fù)責(zé)防御靈玉鋪?!?p> “一言為定?!?p> 牧羽挑了二十位精銳黑甲護衛(wèi),簡單訓(xùn)話,問道:“你們誰是頭兒?”
“回稟長官,我是。”眉頭長著一顆黑痣的男人朗聲回答。
“名字?!?p> “甄勇?!?p> 甄勇負(fù)責(zé)引路,帶著牧羽來到金砂坊。
金砂是畫符箓的必備品,屬于支柱產(chǎn)業(yè)。平日便有重兵把守,最近處于特殊時期,守衛(wèi)力量更是大增。
牧羽躺在鋪滿瓦片的斜屋頂,施展隱身法,消除了蹤跡。
甄勇傻了眼。
牧羽完全沒給他任何指令。
啪!
一顆小石子正中甄勇不開竅的腦瓜,接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們別愣著,加入常規(guī)護衛(wèi)隊?!?p> 甄勇有了方向,吩咐手下人跟著加入巡查的護衛(wèi)隊。
牧羽看一眼西斜的日頭,時間還早,躺在瓦片樓上呼呼大睡。
“奇怪,哪來的鼻涕哨音?”甄勇是靈境修為,隱約聽到不和諧的聲音。
猛然想起長官埋伏在樓上,假裝耳聾,繼續(xù)漫無目的地巡查。
烏云閉月。
天地仿佛被墨浸染,渾然一體。若是沒有人間煙火,很容易懷疑是否瞎了眼。
牧羽悠悠醒來,伸了個懶腰,看向燃著燈火的金砂坊。
正門處有人進出,絲毫沒有亂象。
他打了個呵欠,想起洗好身子等他的云瑤,忽然覺得打打殺殺也不是那么有趣:“這幫小兔崽子啥時候來,別耽誤老子放炮?!?p> 咻!
夜空中響起極細(xì)微的破風(fēng)聲。
牧羽身體的反應(yīng)比意識更快,瞬身閃現(xiàn),單刀揮向隱藏在夜里的銀針。
叮!
銀針與堅不可摧的刀鞘相遇,卸了力道,自由落到鋪滿磚石的地面。
“來都來了,不現(xiàn)身可不夠意思。”牧羽懸空站立,杯只裝了三秒。
數(shù)枚暗器從四面八方飛來,容不得多想,急忙分身逃遁。
原本停立的位置,被暗器肆意穿過,就像是繁華的十字路口。
“好家伙。這要是晚半秒,非得被扎成刺猬不可。這幫畜生,今晚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去。”
牧羽通過行事風(fēng)格,判斷出來者是魔神宗的人。對于這個邪惡組織,他可沒有半點同情。
葉寧趴在遠處的木樓頂上,靜觀其變。
「牧羽是個邪門的人物,輕易不可與之作對。」這是詭計多端的葉寧,反復(fù)思考得出來的結(jié)論。
“葉寧,都說你是葉家最忠實的狗,我看也不過如此!”負(fù)責(zé)帶隊復(fù)仇的是祭陽,青面獠牙,五大三粗,顯然連人類都不是。
葉寧不喜歡魔族,強忍著內(nèi)心的抵觸,語氣平靜地回道:“既然魔族大人有信心,不如讓在下開開眼界。”
“人類真是廢物!”祭陽嘲諷完,放肆大笑,尖利的嗓音在夜空中回蕩。
“真蠢?!比~寧對魔族的智慧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趁祭陽調(diào)兵遣將之際,急忙離開藏身的木樓,另找了個隱蔽地點。
牧羽在祭陽大笑時鎖定了目標(biāo)。
一旦被鎖定武魂氣息,除非耗盡龍道之力或者死亡,否則根本無法逃脫追蹤。
祭陽自恃靈境九重的修為,完全沒把牧羽放在眼里。
他始終認(rèn)為,枯蛇之所以翻車,是被稀爛的體術(shù)拖了后腿。對于擅長近戰(zhàn)的祭陽來說,不存在這個問題。
牧羽飛上木樓,與祭陽大眼瞪小眼。
你瞅啥?
瞅你咋地!
青龍刀與黑風(fēng)槍接觸的瞬間,熱血頃刻熊熊燃燒。
牧羽輕巧旋轉(zhuǎn)刀鋒,劃過槍身,發(fā)出刺耳的擦刮聲,直取祭陽握著黑風(fēng)槍的右手。
祭陽反應(yīng)極快,松手躲開斬?fù)?,左手前刺?p> 黑風(fēng)槍打著轉(zhuǎn),威力不亞于鉆頭,直取牧羽小腹。
最強單體爆發(fā)移動技能。
瞬身閃現(xiàn)!
青龍刀留下半月殘影,呼嘯生風(fēng),鋒刃像玄冰一般寒冷。
祭陽肌膚收緊,不敢硬接,向前飛行,躲過凌厲無比的一擊。
攻擊,從未停歇。
呼吸之間,青龍刀便已出現(xiàn)在祭陽頭頂。
魔族擁有遠超人類的防御力,刀劍難侵,水火不入。
祭陽仗著有強勁防御力,心有懈怠,舉槍格擋晚了半秒,被青龍刀劈中頭頂。
咔嚓!
沉悶的聲音傳出很遠,令人寒毛直豎。
祭陽的身體從中分裂,青色血液迸濺而出。
他的表情凝固在死前的瞬間,一只眼看著天空,另一只望著大地。
魔神宗的人看到首領(lǐng)身死,斗志盡皆喪盡。即便人多勢眾,也不敢再戰(zhàn)。
活著才最重要!
牧羽再度瞬身閃現(xiàn),身體和刀沒沾染丁點血跡,極速接近下一個目標(biāo)。
他還清楚記得幾分鐘前無情射向他的暗器。
剩下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者。
葉寧趴在木樓上,身子伏低,偷眼看著遠處一面倒的戰(zhàn)斗。
他看得頭皮發(fā)麻。
浮云飄過,月光灑在地面,映照出了一副慘絕人寰的修羅地獄。
“少俠,饒命!”
凄厲的喊聲還未散盡,刀鋒便已奪取了求饒者的性命。
甄勇聽到異響,急忙帶人趕來,見到散落一地的尸體,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牧羽收刀入鞘,說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把這些尸體處理掉,然后就去休息吧?!彼叱鰩撞剑仡^笑道,“他們今晚絕不敢來了?!?p> 甄勇不知為何,只覺牧羽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勉強擠出微笑,目送身軀挺拔的少年離去。
葉寧目睹全程,確認(rèn)牧羽是惹不起的人,悄然離開,將情報傳遞給葉家族長葉榮。
沁竹軒。
西廂房亮著燈。
牧羽輕步走進房間,發(fā)現(xiàn)身穿青衣的云瑤正在用針挑燈芯。桌子上擺了幾種盛著毒素的凈瓶,其中兩瓶已經(jīng)不再冒出顏色艷麗的濃煙。
“我已經(jīng)解了兩種毒,還差五種,便可以開始融合。”
“我現(xiàn)在玄境,只差四個大境界就能邁入神境。想必不難吧?!?p> “你別搗亂。”
牧羽不顧云瑤的柔聲抵抗,對她上下其手。
云瑤實在耐不住,求饒讓牧羽暫停,蓋好凈瓶的蓋子,將其收入乾坤錦囊。
“本小姐身子干凈,今夜被你沾染,以后定不可負(fù)我。”云瑤吹滅蠟燭前,雙目含情地看向牧羽。
女子姿態(tài),令人無限憐愛。
牧羽微笑張開雙臂。
香風(fēng)拂過,西廂房里光線消失。
來日方長。
雄雞唱曉時,清蓮和清荷來到西廂房,收走了落紅的床單。
她們都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無論見到什么事,神情都不會有異樣。
云瑤覺得難為情,服用過活血散之后,用涼被蒙住頭,窩在被子里休息。
清蓮小跑著回到西廂房,遞給牧羽一張便條。
牧羽接過便條,認(rèn)出是東方毅的筆跡。
「東方府花園一聚」
“古代人就是矯情,見個面也整得文縐縐的?!蹦劣鹗持负椭兄笂A住便條,龍道之力凝聚。
便條與手指接觸處燃起火焰,不多時燒成了灰燼。
東方府有座占地面積極廣的花園,里邊設(shè)有亭臺樓閣,種著藍國幾乎所有品種的花卉。
牧羽走在石板小路上,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混合花香,只覺心曠神怡。
東方毅正在釣魚,旁邊擺了個小板凳。
“牧先生,請坐。”
牧羽悠閑坐下,接過仆人遞來的釣竿,陪著東方毅一起釣魚。
荷塘里的魚被釣了太多次,已經(jīng)不太容易上鉤。
“東方先生,如今水城不太平,你為何有這種雅致?”
“實不相瞞,葉家族長葉榮送來密信,主動求和。”東方毅微笑看向牧羽,“你是不是沒想到?”
“確實,”牧羽平靜回道,“不過可以理解。我殺掉了那么多人,要是葉家沒被影響,只能說他們也是亡命之徒?!?p> “葉榮顯然更喜歡榮華富貴?!睎|方毅笑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葉家的求和,接下來對付枯蛇的事,恐怕只能在暗地里幫助你了?!?p> “小事情。”
牧羽的釣竿動了幾下。
他單手瀟灑提竿,釣起一條長約半米的錦鯉。
“這是個好預(yù)兆,牧先生定然能夠旗開得勝?!?p> 牧羽知道東方毅說的只是恭維的空話。
云瑤聽完牧羽的講述,憤憤不平道:“既然東方毅都不上心,你也沒必要白費力氣。除掉枯蛇,對咱們有什么好處呢?”
“無論東方毅是什么態(tài)度,我都不會放過枯蛇?!蹦劣鹦Φ?,“你放寬心,只要能免疫毒素,我定然能勝過枯蛇?!?p> “免疫是何意?”
牧羽花了五分鐘時間解釋免疫的詞意,等云瑤搞明白之后,回到房間修煉。
最近有玄天珠助力,修為增長速度極快,隱約觸摸到了玄境六重五星的瓶頸。這種提升速度,在得到玄天珠之前,只存在于想象中。
……
云瑤潛心研制解毒劑,過了數(shù)日,終于完成了第一階段。
牧羽這段時間沒有出過沁竹軒,晝夜修煉,加緊提升戰(zhàn)力。
東方然偶爾會來向牧羽請教,兩人言語投機,加上年齡相仿,建立了相當(dāng)深厚的友誼。
牧羽迎來突破契機的當(dāng)天,發(fā)生了另一件好事。
天空中云層厚重,被狂風(fēng)席卷,雨幕傾斜,潑灑向緊閉的門窗。
云瑤的解毒劑接近完成,化解掉了大半多元毒素。
牧羽正在看改進過程,聽見門響,下意識回過頭。
東方然全身包裹著薄膜般的龍道之力,幫他屏蔽掉雨水,邁進了客堂。
“牧先生,我突然有個想法!”他顯得很激動。
“什么想法?”
“既然咱們情同手足,不如結(jié)為異姓兄弟,如何?”
牧羽不假思索,答道:“正有此意?!?p> 他是要干大事的人,廣結(jié)人緣是必經(jīng)之路。與東方然結(jié)交,以后購買符箓時可以得到諸多便利。
“清蓮、清荷,你們擺上香案,取一壺清酒和兩個碗來?!睎|方然吩咐兩名丫環(huán)。
清蓮去取桌子,清荷取酒和碗。
極夜大陸結(jié)義以歃血為盟,兩人面向北墻,跪在氈墊之上。
據(jù)說龍神居住于北方,會見證誓約者的誓言。
兩人算定生日,東方然稍長一歲,成為了大哥。牧羽年紀(jì)略輕,變成了小弟。
“賢弟,以后還要多仰仗你。”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牧羽不客套,既然做了異姓兄弟,便將東方然視作家人。
東方然再度凝聚龍道之力,覆蓋全身,通知廚房做一桌豐盛晚宴。
他有各種法寶,帶回來并不難。
牧羽在東廂房擺好桌子,請東方然上座。
“小弟先敬大哥一杯?!蹦劣痣p手舉起酒杯,敬東方然。
東方然欣然接受,兩人碰杯后一飲而盡。
云瑤坐在牧羽身邊,代替清蓮和清荷侍酒。
“賢弟,你有沒有夢想?”酒至半酣,東方然打開了話匣子,。
“我想先改變極夜大陸的現(xiàn)狀,然后再解開地窟封印,蕩盡位面入侵者?!蹦劣鹫f話時神采飛揚。
“這好像是國主該操心的事,修煉者根本無法決斷?!?p> “正因如此,我才要反其道而行之?!?p> “何解?”
“尋常修煉者,以修煉通神避世為目標(biāo)。我修煉的目的是入世,不正好與常理相反嗎?”
“你要做國主?”東方然不是傻子,將牧羽的話聯(lián)系起來,很容易得出這個結(jié)論。
“我的理想要更大一點?!?p> 東方然沒想到牧羽竟有如此遠大的抱負(fù),只不過難度太大。
極國、藍國和池國都擁有數(shù)以百計的龍玄境以上強者,甚至已經(jīng)有神境修煉者出現(xiàn)。牧羽想達成目標(biāo),比登天還難。
“賢弟,你喝醉了,明顯在說胡話。”
“我會盡量去做。至于能否完成,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p> “聽說你的武魂是五爪金龍。擁有這種武魂的修煉者,通常會有不俗的造化?!?p> “希望我也是其中一員?!?p> 東方然喝到大醉,住在了東廂房。
牧羽和云瑤回到西廂房。
或許是酒力使然,也可能是玄天珠的功效。當(dāng)?shù)ぬ餁庑兊卯惓N蓙y時,牧羽沒有出現(xiàn)以往突破時的急躁心態(tài)。
牧羽變成風(fēng)暴中心,急速吸引附近空間的自然之力。他將雙手置于膝蓋之上,保持龍陽訣的運轉(zhuǎn),引導(dǎo)橫沖直撞的龍道之力,降低突破對身體造成的損害。
細(xì)胞開始分裂重組,強度變得更高。只是這個過程伴隨著持續(xù)不斷的癢,使人抓耳撓腮。
玄天珠感應(yīng)到牧羽體內(nèi)澎湃的龍道之力,發(fā)出瑩白的光芒,一股清涼的能量傳遞入牧羽腦海。
這股能量與自然之力略有差別,仿若無實質(zhì)的精神屏障,使牧羽的頭腦不會被紊亂的龍道之力沖擊。
牧羽固守本源,保證受控的龍道之力能夠回歸丹田。穩(wěn)住本源之力,便可逐漸控制大幅增加的力量。
云瑤坐在床邊,保持靜默,焦急地看向打坐晉級的牧羽。
干枯表皮開始從牧羽身體表面剝落,新生肌膚接觸到空氣,旋即變成比原生肌膚更強悍的表皮組織。
蛻變由內(nèi)而外產(chǎn)生,皮膚開始更替,代表晉級過程走到了尾聲。
又過了一小時,牧羽緩慢睜開雙眼,噴吐出一口渾濁的灰色氣息。
這是體內(nèi)淤積的濁氣,只有晉級蛻變時才能排出體外。
“幫我拿一塊靈石?!?p> 靈石是種神奇物質(zhì),沒有戰(zhàn)斗作用,不過全大陸的修煉者都需要它。
云瑤從乾坤錦囊里取出靈石,遞給牧羽。
牧羽右手握住靈石,等待一分鐘,然后緩慢展開手掌。
靈石中心產(chǎn)生一個黑色漩渦,隨后組成文字,顯示使用者的修為等級。
玄境七重一星!
“娘子,我現(xiàn)在和你一個等級了。”
“誰是你娘子?”
“你啊?!?p> “沒成親之前,都不算哦?!?p> “等有機會,我會補給你一場宏大的婚禮?!?p> 牧羽酒勁已過,沒有放肆,繼續(xù)在氈墊上打坐,穩(wěn)固趁突破之時進入體內(nèi)的自然之力。
外邊的風(fēng)雨沒有止歇的意思,深夜時分,一道直通地面的閃電將夜空短暫照亮。
云瑤沒睡覺,也沒修煉,看著窗外忽明忽暗的夜色。不知為何,她心中始終有隱隱的不安。
她根本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又一道閃電照亮天際時,云瑤看到門口跑進來一個人。
云瑤拿起水玉劍,隨時戒備。
男人敲了敲門。
“什么人?!”云瑤厲聲喝問。
牧羽聽到動靜,將龍道之力渡回丹田,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
“我是周琰,不要緊張?!敝茜穆曇舯绕綍r急躁。
這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牧羽走到客堂,隨手一揮,用龍道之力引燃了熄滅的蠟燭。
“大事不妙,城中所有在商鋪里的人全都遇害了!”周琰急忙把剛發(fā)現(xiàn)的情報告知牧羽。
“什么?!”牧羽聞言大驚。
“枯蛇最近偃旗息鼓,加上葉家主動求和,護衛(wèi)們放松了警惕。今夜大雨,沒人發(fā)現(xiàn)……”周琰嘴唇發(fā)白,無法繼續(xù)講下去。
“我們都低估了枯蛇。他能坐穩(wěn)水城分宗首領(lǐng)之位,必然有足夠的城府?!蹦劣鹈湾N一下桌子,打翻了上邊放著的蠟燭。
他不僅對枯蛇感到憤怒,也氣自己在對峙中產(chǎn)生了不應(yīng)有的松懈。
云瑤虛空一抬,又將蠟燭擺正。
“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必須冷靜下來,找到應(yīng)對之法。”云瑤相比于牧羽和周琰,受到?jīng)_擊較小,情緒沒有太大波動。
牧羽想到笑容和善的聚仙樓掌柜,心里有點不舒服,繼而變成了難以遏制的怒火,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我一定會取下枯蛇的項上人頭!”
“云姑娘,是否研制出了多元毒素的解毒劑?”周琰把希望寄托在云瑤身上。
“目前已經(jīng)能穩(wěn)定解毒,最近一兩天就能成功?!?p> “太好了,報仇雪恨的機會到了!”
牧羽以前和周琰想法類似,以為只要配制出解毒劑,就可以輕松拿下枯蛇?,F(xiàn)在想來,想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枯蛇近戰(zhàn)能力弱會有極大風(fēng)險。
他在屋里來回走動,總覺得遺漏了某個關(guān)鍵信息。
東方然聽到客堂的說話聲,睡眼惺忪地起床,看見周琰,疑惑問道:“周隊長怎么在這里?”
“公子,城中出了大事。所有掌柜的和伙計全被殺害了!”
“不是和解了嗎?”東方然皺起眉頭。
“據(jù)可靠情報,葉家的人也沒能幸免?!?p> “這么說,枯蛇發(fā)動了無差別攻擊。”
“他根本沒把葉家的人放在眼里?!?p> “魔神宗的人也一樣?!蹦劣鸹謴?fù)冷靜,說道,“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了。再等下去,不知枯蛇還有什么手段在等著我們。”
“多元毒素怎么解?”
牧羽指了指窗外。
滿院竹子在狂風(fēng)吹拂下左右擺動,仿佛是洶涌的海浪。
“枯蛇的毒形如實質(zhì),風(fēng)未必管用?!敝茜莆罩萆咴S多情報,不過這個神秘的老家伙從來沒現(xiàn)過真本領(lǐng),情報很難確保真實度。
“枯蛇的毒霧之所以難對付,是因為混合了多種元素。與之對應(yīng),咱們可以準(zhǔn)備多種防御措施,在某個位置伏擊消耗他,待其虛弱,可一擊成功!”東方然的話比窗外的響雷更令人震驚。
牧羽原以為東方然是個佛系少年,沒想到戰(zhàn)略眼光如此獨到,不免對他刮目相看。
他忽然意識到,以后的征戰(zhàn)計劃,或許少不了這位慵懶少年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