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江流清晰知道了,他終于搞定了這個難纏的女子,不由得心頭一松,拉著九娘,就想回一聲,向近在咫尺的《有鳳來儀》走去。
哪想,一極為風騷的老頭,不知從哪里,突然跳到了他與九娘的面前,那張猥瑣的老臉帶著興奮,猛嚎了一嗓子。
“是真的,老林我見過!”
“我的娘啊,你個老家伙,來了也不知提前說一聲,嚇小爺一跳!”
林心誠頭戴大紅花,身穿紅衣艷服,又冷不丁的出現(xiàn),直接把江流嚇得一哆嗦,看清了來人后,他之前壓制住的邪火,蹭蹭冒了上來。
沖著青樓老仙,又是打,又是罵。
林心誠心里有點委屈,卻是不敢還手,嬉皮笑臉地就圍著九娘躲了起來。
“公子爺,我?guī)椭阏f話,你咋不識好人心吶?”
“嘿嘿嘿……打不著,打不著……你來打我撒……”
“你奶奶的腿兒,罵我是狗,小爺我打不死你!”
“有種你站住別動!”
江流多多少少還有點孩子心性,見打不著,還被罵,紅了眼,罵著就尾隨著林心誠打。
“公子爺,我老林可不是白癡傻蛋,龜孫子才站著不動挨揍呢!”
“你打我撒,你來打我撒……”
“好好好,這是你說的,你別讓我抓到你……站住……”
“哎呦,差一點,公子爺是不是腎不行???咋這么慢呢?”
“老子腎你大爺,等我抓你到你,你就知道公子爺行不行了!”
“……”
……
“夠了,你倆有完沒完,再鬧,咱就回去!”
“帶你倆出門,真夠丟人的!”
青樓老仙林心誠與江流,這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丑一俊,一艷紅一樸素,圍繞著的還是英姿颯爽、風度翩翩的男扮女裝的姑蘇九娘水紅菱,沒一會兒就引得路上行人圍觀了起來。
甚至連不遠處《有鳳來儀》的姑娘都在閣樓上,靠著紅綢欄桿,磕著瓜子,邊瞧,邊說說笑笑了起來。
這使得那二人中央的九娘水紅菱直覺得尷尬,氣罵了聲,便喝住了打鬧的二人,隨后在路人自覺讓開的道兒上,走到了《有鳳來儀》花樓門前。
瞧見九娘給氣走了,江流與林心誠才曉得他們連累九娘跟著一起丟人了,且圍觀的人群并沒有隨著九娘的離開散去,瞧得瞧,樓上吃瓜子的還在吃瓜子。
這使得二人皆感到些尷尬,開始想法子,轟散人群,有點體面兒的離開這里。
“就是……”
林心誠腦瓜子轉得不快,架不住江湖經(jīng)驗多,一轉腦筋就有了主意,冷了下臉,開口就要大聲嚷嚷兩句,借此走脫。
可惜,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
他那一嗓子,立刻給了江流啟發(fā),沒等他叫出什么,江流連忙正色,冷喝了起來,硬生生堵住了林心誠的嘴,還用小手,往林心誠那身怪異紅袍上指了指。
“就是什么啊就?”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天天老不正經(jīng),你再看看你穿得,這是,這是啥啊,這是你這個年紀穿得嗎?”
“老不正經(jīng)的東西!”
“帶你出門,真是丟人……哎哎那個誰,我有話跟你說,等等……”
說著話,他見圍觀的目光都被林心誠的穿著打扮吸引了過去,隨即抬手往九娘那一伸,不知不覺中,溜出了人群,走向了九娘。
可憐,青樓老仙林心誠一頓給江流說得羞紅了臉,忍受著人群中的指指點點,難以言語,最后聽到一句什么。
“都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一個老不死的玩意兒,還想著風流快活,一樹梨花壓海棠,就你也配?真是不知羞!”
“王八羔子,你再罵?”
這一句,讓林心誠再也忍不了了,大嘴一甩,大手一伸,釋放出強橫的靈力,直接給圍在周圍的人群震飛了去。
聽得四下不斷響起‘轟轟轟轟’地聲音,他笑著昂頭瞅了瞅,見四下都是摔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路人,甚至連那些樓上嗑瓜子嘲笑他的姑娘們都嚇得連忙跑進樓里,笑得更開心了。
隨之,整了整衣領,還特意摸了摸頭上那株大紅花,爽朗一笑,朝等候已久的那倆人走去。
“哼,一樹梨花壓海棠,老子身子骨行,你們……不行!”
而《有鳳來儀》門前招呼客人的龜公,也瞧得真真,即使他認出了林心誠就是那個昨夜在自己家店里‘白吃白喝白玩’的老流氓,見其走來了《有鳳來儀》門口,還是熱情地迎了上去。
他可不敢惹這個老流氓發(fā)火!
誰讓人家有那個實力呢?
“三位大爺,您里邊請!”
不過,他依舊怕這老流氓再白玩一次,也負不起責任,對著江流三人行了禮后,急忙扭頭沖樓里晃悠的老鴇子,扯著嗓子吆喝。
生怕樓里聽不清似的。
“老主顧林大爺帶人來了,樓里的姑娘們都出來,接客啦!”
江流今兒遇到林心誠時,就見識到了其耍無賴的本領,而姑蘇九娘水紅菱更是了解地透透徹徹,二人瞧見龜公這動靜,十分默契地搖了搖頭,硬著頭皮走進去了。
而林心誠這正主兒,沒有絲毫覺得臉紅,反而就像凱旋歸來的將軍,一臉得意地往龜公背上一拍,笑了聲,緊隨其后走進了樓內(nèi)。
“別怕,這次老林帶錢來了!”
龜公給拍地哆嗦了一下,訕訕笑著,沒敢回話,只是肚里罵了聲,用肩頭的錦帕擦擦了額頭上的冷汗,最后跟了上去。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老子信你個鬼!”
“唉,但愿老板娘見了老流氓又來了,不會嚇昏過去……”
往往,人怕什么,它就來什么!
樓內(nèi)大拱橋的樓梯上,老鴇子正招呼著客人,一聽門外龜公傳了信,心生了疑惑,連忙丟下客人,小跑到樓門口,踮著腳,往外瞧。
也是她眼尖目明,林心誠那笑著剛一踏入門檻,就隔過江流與水紅菱,給老鴇子瞧得真真了。
林心誠那張臉不算太丑,只是猥瑣點,還是有模有樣的,可經(jīng)過之前那次帶人上街追打前者一事后,那張臉就成了《有鳳來儀》老鴇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晚上做夢都能給嚇醒。
此時,她見到那老流氓又來了,這次還帶了兩個‘同伙’,一時又驚又嚇,又一想之前賬本上的損失,她的心口,還直覺得鉆心地疼兒。
忽的,兩眼一黑,哆嗦了句,昏倒在了當場。
“災災災星……又……又來了……”
樓里一些眼尖的清倌歌女冷不丁看見老板娘倒了下去,嚇得花容失色,皆使勁揮著繡帕,大喊個不停。
“媽媽……”
“老板娘……”
“福六,快去請鎮(zhèn)上最好的王大夫,媽媽給嚇死過去了……”
“快去啊……”
“劉媛,快快快掐人中……”
“晚了就救不活了呀……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