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洛陽鏟開路,朱砂繩鎖魂(上)
葫蘆山谷外,少年哀嚎之聲,遍及山野,而葫蘆山谷內(nèi),那一張《花好月圓夜》卻給人打開了。
如以往在長安城外老君山中的景象幾乎一致,泛著光芒,懸浮于離地三尺之虛間。
而《花好月圓夜》之內(nèi),那暗黃圓月上,從斷崖之處整個搬入的寒潭,正扎根其中。
一嬌軀玉裸而無有衣物的絕色雪發(fā)女子,正恬靜躺在寒氣凝聚不散的水霧之間,倒是本來還生長著的些許寒煙水蓮,已經(jīng)盡數(shù)枯死了,只有滋生水蓮發(fā)芽兒的冰雪藕,完好無損地埋在水底泥石里。
不過,這水蓮里的精華能量,并沒有憑空流失而去,相反,此刻已被水中美人吸收入體內(nèi),徹底煉化了。
因而,這美人靈魂之力得到了補充,那亭亭玉立、極致勾魂奪魄、十分火辣的嬌軀,又復(fù)原成了原樣。
半人半靈之體。
話說又說回來了,有一利,就一弊。
寒潭之內(nèi),沒有水蓮,竟?jié)u漸有了溫度,不復(fù)那般寒冷徹骨,更令人有些羞于啟齒的是,沒水蓮、荷葉遮擋,圓月之上水潭,成了一清澈見底水泊。
一玉裸美人,盤坐其中,突然之間,雖說無他人在,卻依然極致香艷了起來。
湊眼瞧去:
美人玉腿,白嫩修長,筆直又圓潤,水底雪藕見了,無顏相對;再觀那柳葉腰段,皇宮妃子看之必自慚形穢;而其上,竟溝壑十分兇險、絕峰秀甲天下,名川奇峰難與之一較高下。
若再上瞧其貌,柳眉紅眸,瓜子小臉,嬌唇櫻嘴,冷顏雪發(fā),恰似一月蟬耐不過春心,下了凡塵。
仙娥枯寂思凡,墮落了人間。
如此絕色,試問,天下誰人與之爭芳?
然,這美人心思敏達(dá),曉得葫蘆山谷之內(nèi),無有外人,才敢于此。
卻也使此般無衣之驚絕嬌身,沒白白便宜了除意中人之外的任一世間男子。
而這雪發(fā)女子不是妖洛還會有誰?
她眼下恢復(fù)成如初之態(tài),坐于水里,安之若素,是想趁江流不在,外人不在,好好沐浴一番,而已。
對于江流追殺雜毛老道九叔,心里依舊絲毫不擔(dān)心。
一死狗一樣的道士,江流再殺不了,可真就是她看錯了人不是?
只不過,她有些心疼寒潭生長的水蓮,本來留下一些,她是為了日后找個時間,再提升下修為的。
為了她與江流能活著離開古驪山,不想用,也給用掉了。
當(dāng)然,水底那些玉藕還有著勃勃生機,這,多少給了她點安慰。
……
“嚶!”
煉化了水蓮,才在水里坐了一會兒,突然這時,妖洛感覺畫外山谷,好像有人鬼哭嚎叫著闖了進(jìn)來,顰眉一皺,立時,從水中玉腿發(fā)力,一躍出了寒潭,跳到了畫里黃花老樹上站穩(wěn),紅眸瞧向了畫外山谷。
值得一提的是:
當(dāng)她一瞬出了水面,雖無盡春色皆露于畫中,但半息之間,自有仙氣如綢緞,纏繞其嬌軀,迅疾凝聚成一血紅緊身衣裙。
待她立于老樹之上,外人就是恰好這一刻,見到了《花好月圓夜》此圖,也見不得半點傲人春光。
“妖洛?”
貿(mào)然火急火燎闖進(jìn)來的,亦不是別人,正是被百十邪魂追殺的少年——江流。
此時,他嗓子都喊啞了,但見到《花好月圓夜》懸浮了起來,愣了一下,隨之轉(zhuǎn)念一想,妖洛必定在畫里,頓時激動地使勁邊往畫軸跑去,邊大喊疾呼。
“洛姐,救命啊!”
“快把我拉畫里去,我跑不動了!”
“洛姐……”
“江流,你搞什么鬼?啥死鬼,哪惹來的?”
“我草,哈哈哈……你到底干了啥,好大一堆死鬼啊……哇哈哈哈……”
江流哭天喊地的狼狽樣兒,逐漸浮現(xiàn)在了妖洛眼前,立時嚇得這美人一跳,差從老樹樹身上摔下去,但隨之有百十驚恐怪狀的邪魂,追著江流就一窩蜂兒也沖了進(jìn)來,個個僵直伸出漆黑的爪子,怒吼連連。
這直瞧得妖洛又驚懼又偷樂,樂得那血紅妖惑的眸子都快瞇成了一條縫兒。
不過,她隨之查探了下,邪魂看著較多,但皆不強,甚至那些缺胳膊斷腿的都是一些還沒形成實體的半個靈仙,沒什么大不了的。
其中最強的頂多也就是堪比地靈武修罷了。
這使得她沒有急著先出去救下還在疲于奔命的少年,而是從一處拿出了她趁江流不注意私下扣留的鎏金白玉釵。
再見她手上一股仙氣進(jìn)入其中,玉釵空間被強行打開,妖洛只是稍稍看了里面的東西一眼,便牽引著放在空間角落里的大捆朱砂紅線繩及一柄洛陽鏟,懸浮到了她的玉手上。
正好,眼下畫外,江流終于跑到了《花好月圓夜》跟前,妖洛往江流后頭瞧了眼,見幾個邪魂都追到了江流身后一尺之處,頓時不敢再耽擱時間。
“江流,洛陽鏟接住了!”
呼喚了一聲江流,就極其果斷一手將洛陽鏟扔給江流,一手以仙氣為引,牽扯著朱砂紅線,瞬息間直出畫軸,死死綁住了一即將抓到江流身上的黝黑爪子,繼而隨紅線源源不斷飛出畫軸,臨近江流的幾個邪魂,陸續(xù)給牢牢捆縛在了當(dāng)場。
幾乎于紅線飛出那一瞬間,江流見到紅線繩與洛陽鏟齊出于《花好月圓夜》,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接住了半空飛來的洛陽鏟,而后,凌空轉(zhuǎn)身,大喝了一聲。
“死鬼,看鏟!”
隨之不覺中,他體內(nèi)乳白氣流直附著于洛陽鏟之上,一鏟狠狠砸在了被紅線繩捆住的一邪魂頭頂。
又聽那邪魂身上‘滋滋’聲響,瞬息間,連聲怒吼都沒叫出來,便化作了虛無。
死得連渣兒都不剩。
這一瞬間,可給江流驚呆了,急忙朝在畫軸內(nèi)忙著捆鬼的妖洛。
“我草,這咋回事?”
“洛陽鏟竟然如此神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