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蝶畫完最后一筆的時候，看了眼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
距離午夜零點(diǎn)只剩幾分鐘。
她拿起手機(jī)，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一條好幾個小時之前的未讀短信。這是銀行的到賬通知，整整兩千元，是上一單畫稿的買斷價。
而現(xiàn)在完稿的這一單，價格又漲了，從兩千變成了兩千五。保持住這樣的趨勢，少女覺得，自己應(yīng)該可以暢享一下未來的美好生活了。比如，把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包養(yǎng)下來？
“可惜，又不炒股也不買彩票，發(fā)大財?shù)臋C(jī)會我都不知道……好像還有歐洲杯？可是也忘了……”
薛小蝶放下數(shù)位筆，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完成稿，還是微微有些惆悵。
如果能像那些重生文女主角一樣，使巧勁發(fā)大財走上人生巔峰，該有多好？可惜，她除了畫畫以外，就是跟某人一起玩，而且往往連看哪部電影都是他定的。
想起那個討厭的家伙，薛小蝶的心緒又有些亂了。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jī)，點(diǎn)開那家伙的微信聊天窗口，輸入了幾個字：
【在干什么呢？】
但她并沒有立刻發(fā)出去。畢竟，馬上就十二點(diǎn)了，這么晚，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吧？
“不，不一定，失業(yè)的時候不需要早起上班，除了找工作，應(yīng)該會玩游戲，尤其是晚上……”
薛小蝶喃喃自語著，手指輕點(diǎn)，發(f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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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哲正在和唐綺玩游戲。
客廳就有一臺大電視，連上了游戲機(jī)，還有兩個手柄。
而唐綺選擇的游戲是《生化危機(jī)啟示錄》，正好可以開雙人分屏模式?！渡C(jī)》這個系列的游戲，路哲沒怎么玩過，但適應(yīng)之后感覺還可以。只是身旁的少女就……
“哇！這家伙好恐怖，快保護(hù)我！”
唐綺如此尖叫著。而屏幕里，她操控的角色正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轉(zhuǎn)，以極低的效率躲避著BOSS的傷害。
然后BOSS被路哲用槍干掉了。
名義上是雙人游戲，但路哲感覺，難度跟自己一個人打差不多?？紤]到旁邊現(xiàn)實(shí)里的聲波攻擊，可能比單人模式還要更困難一點(diǎn)。
“你既然這么害怕，”路哲忍不住說道，“為什么還要玩生化危機(jī)?。客纥c(diǎn)別的不好么？”
眼看著BOSS沒了，唐綺緩過神來，振振有詞：“玩游戲就是尋求刺激啊，越恐怖才越好呢！就像過山車，那么多人害怕可是又喜歡去坐，為什么??？主動尋求恐怖，尋找刺激嘛?！?p> 路哲聳了聳肩：“那，還要不要繼續(xù)？”
唐綺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剛才那個BOSS兇神惡煞的模樣。片刻之后，她小聲說道：“算了，我們換個游戲吧?！?p> 路哲笑了一下，但沒有笑出聲。
畢竟，對于金主，還是有必要保持尊重的。
趁著唐綺找游戲碟的時候，路哲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剛剛收到的微信消息，來自薛小蝶。
【在干什么呢？】
路哲愣了一下，對于深夜女生主動來聊的情況略感意外。不過他也沒怎么多想，便回復(fù)：【玩游戲。】
薛小蝶：【真羨慕你啊……】
路哲：【怎么，你很累嗎？】
薛小蝶：【我在趕稿！】
這條消息的下面，還緊跟著一個憤怒貓貓頭的表情，體現(xiàn)了少女此時的悲憤心情。當(dāng)然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悲憤，路哲也無從得知。
他只能做出禮儀性質(zhì)的安慰：【說明你生活充實(shí)嘛，多好的事情。而且你是為自己打工，畫得越多，賺得也就越多?！?p> 薛小蝶：【也就只有金錢能稍稍安慰我疲憊的心靈了……對啦，你在玩什么游戲呢？】
路哲：【生化危機(jī)?！?p> 薛小蝶：【半夜一個人玩生化危機(jī)，很恐怖吧？】
路哲：【也還好，跟朋友一起玩的?！?p> 薛小蝶：【哦，朋友……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路哲：【怎么可能，我單身的嘛，不過確實(shí)是女孩子?！?p> 薛小蝶：【……】
對面似乎陷入了沉默。
薛小蝶：【你不在家里嗎？】
路哲：【今天遇到了一點(diǎn)事，現(xiàn)在嘛，在別人家里。她家有游戲機(jī)，電視也大，玩起來還挺爽的。】
薛小蝶：【那你繼續(xù)玩，不打擾你啦?！?p> 路哲：【你也早點(diǎn)休息，晚安。】
最后一條消息剛剛發(fā)出，他的耳旁，就響起了唐綺的聲音：“哇，在跟女朋友聊天嗎？”
路哲哭笑不得道：“你們怎么都扯什么女朋友……我是單身啊！”
唐綺在他身旁坐下，笑嘻嘻地說：“那誰知道呢？而且你條件也不差啊，怎么就不可能有女朋友？”
路哲放下手機(jī)，想了想，反問道：“你覺得我條件算好的嗎？”
唐綺：“不好么？”
路哲：“沒車沒房，也沒有高薪工作，就這條件，婚戀市場上沒人權(quán)的?！?p> 聽他這么說，唐綺不由一怔。不過緊接著，少女就說：“人又不是商品，不能就看這些標(biāo)簽吧……”
路哲：“關(guān)鍵在于，我并沒有談戀愛的興趣。我這個人比較孤僻，本來就不是特別喜歡和別人相處，那種戀人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就更恐怖了?！?p> 唐綺伸出細(xì)嫩的食指，支撐著她那小巧精致的下頜，默然半晌。
然后少女忽然笑了起來，有些活潑地說：“那你現(xiàn)在還真是不容易啊，我的個人助理，這個崗位可少不了跟人接觸?！?p> 路哲聳了聳肩：“你付錢的嘛?！?p> 一時間，唐綺不禁微微有些泄氣。不過再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未來和路哲的相處時間，肯定有很多很多。撩他動心，讓他上鉤的機(jī)會，豈不是一抓一大把？
于是少女笑容不變，又道：“那咱們現(xiàn)在玩這個游戲吧，雙人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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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玩游戲而已吧……可是，就因?yàn)槿思矣杏螒驒C(jī)、電視又大？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薛小蝶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喃喃自語著。
午夜零點(diǎn)，在女孩子的家里玩游戲，這怎么聽怎么別扭。但對于路哲，薛小蝶卻還是有一份信任的。
她很清楚，那個討厭的家伙，在男女感情上有多遲鈍?；蛟S是因?yàn)楣聝旱某錾?，因?yàn)榻?jīng)濟(jì)條件，‘當(dāng)初’面對自己時，那半是理智半是自卑的遲鈍。
“鐵直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淪陷？”薛小蝶深吸一口氣，鼓勵起自己，“沒關(guān)系，加油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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