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醉解千愁
“師父?師父請進!”小蕊站起來,一起身,酒精又占領(lǐng)了高地,腦子復(fù)又糊涂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又往他身后看看:“咦,師娘呢?”
“什么師娘?”
“朱瑩瑩??!”
“胡說什么,你喝多了?!?p> 說著看向何瑤:“今日我不取你性命,你趕緊滾蛋!”
何瑤笑道:“行行行,我走?!庇謱π∪锏溃骸鞍⑷?,明日再找你喝??!”
小蕊笑著給他擺擺手,自知自己站不住,釀釀蹌蹌回身想坐著。
高倫一把抓過她:“你在做什么?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把酒言歡,這就是我教的你嗎?”
小蕊點點頭:“就是你教的。她把頭靠在你肩上,你還扶著她,你怎么還有臉教我?”
“她身體有狀況?!?p>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不,你才是故意的,我受不了了!”
高倫還以為她身體受不了:“是不是想吐了?”
“受不了你對她好,受不了你不理我,受不了她倒在你懷里,我不知怎么了,受不了,就是受不了!”
眼淚呼啦啦飆出來,高倫掏出手巾來給她擦:“犯得著嗎?”
“犯得著,除了我,誰也不可以抱你。”
“不,你也不行。”
小蕊一把就抱著他的腰:“我就抱了,你拿我怎么樣?大不了挨頓戒尺,你今日、現(xiàn)在、立刻就打死我好了?!?p> 說著就把頭埋進去:“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對我這么兇?就因為我不愛看《博物論》?她卻看了?師父,不要師娘好不好?小蕊給你當(dāng)師娘也是可以的?!?p> “什么亂七八糟的?!?p> “何瑤說,你要給我找個師娘了,遲早要趕我走,他說的沒錯,你今日就趕我走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毙∪锾痤^,可憐見的。
高倫用手給她擦拭眼淚:“原來是為了這個才鬧的?那你為何同何瑤有秘密?你看他的…還同他夜里私下喝酒,有沒有想過我也會…”高倫說著停下來,他的心有些亂,黑氣怕是也要趁機作些文章,呼吸有些不暢。
小蕊抬起頭:“一碼歸一碼,這不一樣?!?p> 他努力調(diào)息:“為何不一樣?”
小蕊想了想:“也是,為何不一樣?他是我朋友,她是你表妹,那倒是我小氣了。”
“所以,趕緊上床睡去?!?p> 初秋的夜晚,伴著蛙啼。高倫在房里打坐。
悄無聲息地,一個身影翩然入了小蕊的房間。
小蕊平日里看似一個嫻靜淑女,但睡覺時候卻不含糊,薄被已被踢到一邊。
來人連夜行衣都未穿,一身白衣,可見對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
他絕美的臉上蕩出點微笑,輕輕替小蕊的肚子蓋好被子。
兀自看了一陣,又拿出柜子上的川風(fēng)琴,呆呆的不知想著什么。面容上竟顯現(xiàn)出痛苦和憤恨。
拿起琴,出來外間,卻見高倫立在那里,著實有些受到驚嚇。
高倫冷道:“膽大如此,饒了你一次,你還敢闖第二次。”
何瑤不肯說話,直直往外走。
高倫手掌一拖,川風(fēng)琴從何瑤手里滑脫,輕輕放在了桌上。
何瑤轉(zhuǎn)身要奪,卻被高倫一掌逼到了院子里。
高倫輕輕關(guān)上門,道“這城里的命案是你作為?”
何瑤冷笑:“我一般不喜歡別人在晚上看到我,所以只能讓你死了!”
說罷,飛身一掌向高倫劈去。高倫輕輕躲開,兩人打斗了片刻,何瑤吃驚于高倫應(yīng)對他的輕松,這么些年來,他從未遇到過對手,而眼神的這個人高深莫測。
兩人飛上了屋頂,何瑤微微站定,揮出袖子,幾枚細(xì)針向高倫飛來。
細(xì)針奔向不同的死穴,一般人根本無法逃脫,但高倫輕易躲過。何瑤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猛地輝出袖子,無數(shù)的細(xì)針朝高倫飛射出去,但高倫仍舊避開,然后飛身過來,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脖子:“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么?為什么殺人?”
“我不過是來取我的舊物,何來殺人?你休要血口噴人!”
高倫道:“幾處現(xiàn)場我都去過,除了孫家老爺和管事的被剁成爛泥之外。其他人身上皆沒有目之所見的傷痕,實則每個人的太陽穴里都被射入了細(xì)針,就如同你用的這般!而孫家的管事曾因在船上逼你唱戲,與你起過爭執(zhí),所以你剁了他們泄憤?!?p> 何瑤笑道:“是嗎?那你就讓官府來抓我??!你有證據(jù)給他們看嗎?”
“殺人償命!你確實該得到審判!”
說著上前要將何瑤擒住。何瑤迅速還擊,但還是被高倫觸碰到脖子胸口腰間等處。
何瑤逃脫站定,譏諷道:“我道你是個正人君子,原來,也是個不要臉的?!?p> “你身上氣息不正,本身毫無內(nèi)力,何以來的如此力量?”
“與你何干?”
“你若是得有烏石,交出來,或許我還能救你一命?”
烏石,小蕊和高倫怎么都知道,且如此篤定?
“不懂你說的亂七八糟的,本公子困了,晚安?!?p> “今日,你得說清楚,不然我束了你去見官?!?p> “那就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著從口里吐出一陣黑煙來,高倫沒有料到,避之不及。
黑煙化為粗繩,將高倫緊緊束縛,然后往他的鼻子里鉆。
何瑤趁機一個翻身,逃走了。
高倫擺脫了黑煙,恐遭調(diào)虎離山計,便沒有再追。飛身下來,進了小蕊的房間。
點上燈,仔細(xì)地查看川風(fēng)琴。
高倫坐在椅子上打坐,守到小蕊天亮才離開。
期間醉酒在夢中的小蕊哭了三次,凄凄慘慘地喊師父五次。
何瑤的房間里,黑氣在他胸口間升騰,發(fā)出轟鳴聲:“你已經(jīng)失手三次了。再失手,我就只能放棄你了?!?p> “再去做一綜,你的心就盛滿了,拿出來,就可完全解脫,但若功虧一簣,你只有死路一條!”
“可那家伙太厲害了,幾次都是被他盯上,壞了事?!?p> “他早就知道是你了,還想找出你的秘密。你不是他的對手。但我有辦法對付他,你只需聽我的。我現(xiàn)在可以幻化成形最多兩刻鐘,我找個時機,把他引出去,你去找那位姑娘,將黑石掏出來放進她的胸口印記里?!?p> “這世上這么多人,為什么是一定是她!我受不了的,她又能受的了嗎?”
“她當(dāng)然能受得了,你不知道她是誰,她是我辛辛苦苦打造的盛放黑氣的最好法器。在我湊夠充足力量之前,把這些放在她身上,對誰都好…”說著詭異的笑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是什么,你打造的法器?什么意思?”
“這與你無關(guān)。”那黑氣繼續(xù)在他腦子里說:“你愛上她了?可笑!你質(zhì)疑這世間的愛情,誓要成為愛情的終結(jié)者,宣判者。我是多虧了你,才能把濃烈的愛轉(zhuǎn)為這么強烈的至純上等的黑氣。可你,居然自己動了情。所以,你能把自己和她一起殺了嗎?”
“我可以死。”
“何瑤,我了解你,你殺人如麻,心早就沒有了,又何以改惡變善?你應(yīng)該殺了她,才能將她永遠(yuǎn)的美好的留在你的腦子里。不是嗎?去吧,去把這顆石頭般的心給她,我保證她不會死的,她不是個凡人,還沒到她死的時候,但你是個凡人,你會死的。”
“何瑤,你只有兩刻鐘的時間,你知道的,如果違抗了我的命令,你會有多慘!”
那聲音在腦中轟鳴,何瑤痛苦地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