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胎死腹中
宋臨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來月華宮了。他徹底地了冷落了小蕊。去了許久都不曾踏進(jìn)的后宮。
宋臨在等小蕊派人來請。只要她派人來請自己，他就原諒她。她是如此的固執(zhí)，他用盡一切都沒有改變她的固執(zhí)。他也不敢主動去看她，或是真的害怕小蕊臉上的兩道疤，聽人說，很是猙獰的兩道疤，他第一次有不敢面對的東西。
林貴妃重新得寵，其子宋維堂就是宋臨的長子，被立為太子。于是有的事情順其自然的開始。月華宮的吃穿用度漸漸被人克扣。
在為了出宮服下藥物前，小蕊便知道自己已經(jīng)懷孕。由于藥物服下，脈象紊亂，當(dāng)時太醫(yī)也未診斷出來。按理說，那日的治刀傷的伍太醫(yī)應(yīng)該診斷出來了，可他什么都沒說。
寬大的服飾下，小蕊的肚子漸漸隆起，她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若是月華宮還留著其他人，怕就要遮不住了。
侍從越來越少，卻多了些陌生面孔，這更加危險(xiǎn)。小蕊干脆將太監(jiān)宮女都清退了，給了每個人豐厚的賞賜，讓他們各尋出處，除了玉知之外，連抹著眼淚，哭哭啼啼不肯走的玉新都不留。
因?yàn)樘t(yī)未提，玉知原也不知道小蕊懷孕，以為只是月事亂了。等知道后喜出望外：“天可憐娘娘，這回可就好了，我這就告訴皇上去?！?p> “不許去！這個孩子，留得留不得，不是我說了算的，是宋臨說了算。若他能拆了法壇，這個孩子，就能留?？伤K究不肯。他知道我懷孕了，只會將我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看管起來，那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p> 說著，她看向桌上的鄆州地圖。
“這個芙蓉鎮(zhèn)，位于兩河交匯處，西高東低，十年有六年決堤，本就沒有人住了，可鄆州太守借著今年旱災(zāi)，就把兩縣的人往一處趕，春天的時候，朝廷下了旨意，讓他們開荒，開多少土地，都是自己的。他們忙著在自己新開墾的土地上干農(nóng)活，期盼秋天能有所收獲。即便危險(xiǎn)在前，農(nóng)民不會輕易離開自己耕種的土地。洪水一到，必死無疑。我觀西邊的天象，讓小關(guān)子日日報(bào)鄆州的天氣，幸這段時間一直是天晴，可現(xiàn)在小關(guān)子也打聽不出來什么了。汛期就要到了，今日京城就下了雨，我很擔(dān)心。”
“娘娘，這些都與你無關(guān)，你先考慮考慮自己吧。再說，你如果和陛下關(guān)系好轉(zhuǎn)了，你說什么，他都聽的！他那么愛你，他只是害怕你離開他，如今你懷了他的孩子，他不會再害怕了。為了保住孩子，或許就聽了你的話了。娘娘，你別再干傻事了。你說，你為何要…要?dú)Я俗约旱哪槨?p> “他的愛太自私狹隘了，不過是迷戀我過去的那張臉。如今我毀了臉，他終于能放下對我的執(zhí)念，我也得了空閑，彼此都從這段孽緣里得到了解脫，這是好事。你別哭，皮囊皆外在，心才能辨別真相。比如你對我一片赤誠，我臉成了這副模樣，依舊愛著我，跟著我，趕也趕不走。宋臨口口聲聲說愛我，見了我這張臉，他也退縮了，總該明白自己的心了?！?p> “娘娘，我的傻娘娘。你管他為什么愛你，他愛你就成了。你原本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享受無盡榮華，你肚子里的孩子，還能成為將來的天子！”
“玉知，真正的尊貴，不是這些華服。我曾經(jīng)和一個人漫步山野，穿著粗布衣服，喝著泉水吃著野果，也比現(xiàn)在尊貴百倍。心在你的肉體里，肉體才能有體面和尊貴，心不在了，裹著華衣錦服，不過是行尸走肉?！?p> 然后又笑著問玉知：“有沒有后悔過留下陪我?！?p> “我只是后悔自己沒有好好了解過你。沒有阻止成功你做的任何一件傻事。”
“玉知，謝謝你！”
“謝我什么，我不過是個奴婢。你從來將我當(dāng)做姐妹，你這樣的主子，我離開了，再去哪里找？”
懷孕的事，她不讓宋臨知道，更不敢讓其他人知道。她明白自己在皇宮，早就是眾矢之的，有很多人等著自己倒霉，在她身上踩上一腳。玉知細(xì)心地給她檢測每一樣食物是否有毒，她嚼下那些難吃的飯菜，靜靜挨過每一天。偌大的月華宮里，只剩下玉知和小蕊兩人相互取暖。
小蕊其實(shí)明白靠自己如何能化解這些法壇里不斷而來的萬濁氣，喚醒高倫，但她現(xiàn)在不能這么去做，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小生命。她得等，等到把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天。
她在賭，賭在孩子出生前，芙蓉鎮(zhèn)的人們還沒遇上決堤之災(zāi)。但突如其來連續(xù)兩天的大雨，讓她心慌。
芙蓉鎮(zhèn)離京城不過三百里?；蛟S也是雨天。
這個當(dāng)口林貴妃還是踏進(jìn)了月華宮，讓人摁住玉知。然后抬起小蕊那張有著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的臉笑得直不起腰：“真是又傻又可笑的賤人，生生把自己作死成這副模樣。你將皇上從我床上叫走的時候，可想到有今日？”
又用手指了指她的肚子：“你肚子里懷的是誰的孽種？出宮那會懷上的？你可知我的堂兒已經(jīng)是太子了。不用大白天總是躲在房間里怕人看見，只要我在，皇上不會知道你懷孕了。這個孩子生不下來，即便生下來他也活不了多久，那又何苦勞煩你懷胎這十月。
說著就讓左右的人，抓住小蕊的兩只手臂，然后持起一根棍子狠狠地往小蕊身上捅去。
小蕊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慘叫暈厥，玉知被人抓得死死地，護(hù)之不及，痛哭。
林貴妃算是狠狠出了口惡氣，高興地?fù)P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