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級主任們交涉過后,我和蕾蕾出來,站在走廊的欄桿旁,我說,算了,就這樣吧。
蕾蕾說,沒關(guān)系,反正他已經(jīng)臭了,他在他爸媽面前也抬不起頭。
無知無畏,我麻木了,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忘記。
我們站了一會,我就進去了,那時已經(jīng)快要下自習(xí),我的卷子也沒做。整整一個晚自習(xí)都在外面,進去后,季文君給我寫了個小便條,問我,同桌,你怎么了?
我搖搖頭說沒事,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五分鐘就快下課了。我只想趕快離開這里,一分一秒都不想待著。
季文君之前買了一個小巧的筆記本送給我,我一向不喜歡在書上寫名字,總喜歡把封面和第一頁紙空著。那天,外面也在下雨。我在封皮上寫了一句,我希望今夜,瓢潑大雨。
季文君看到了,用鉛筆在下面接了句,你不喜歡的,讓大雨帶走嗎?
可是我沒注意到,很久以后在看那晚寫的那句話,才發(fā)現(xiàn)她的筆跡。
那天下課鈴聲一響,我就拿起書包,沖出教室。
我?guī)缀跏堑谝粋€下樓梯的人,我快步走著,只想著趕緊離開,擺脫這里。
快走到電動車棚的時候,后面追過來一個人,居然是燕升。
他拉了一下我的書包帶子,小跑著問,西西,怎么了?
我沒說話,只是搖搖頭繼續(xù)快步走著。他追過來,說,西西,沒事吧?有事你說一聲,我們幫你。
他一直跟著到車旁邊,我說,沒事,我要回家了。
那晚,我是第一個出校門的人,我騎車騎的飛快,莫名的感覺,其實我感覺不到痛苦,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難過,我應(yīng)該大哭還是應(yīng)該尋仇,或者誰能告訴我我應(yīng)該做什么。
蕾蕾和峰子小心翼翼的,守護者這個秘密,不在我跟前提起,我也不跟任何人說,他們覺得我是萬分痛苦的,畢竟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女孩,在那個年紀,驟然經(jīng)歷這種事,可我奇怪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該表現(xiàn)出什么,才符合他們想要的表現(xiàn)。我只是空洞,羞恥。
第二天,王雪就在走廊揪住我,小聲問我是不是和五班的那個男生有關(guān)?
我懵了,為什么我都在盡力隱瞞了,難道他在肆意張揚。
王雪說,是王鵬告訴她的。
我想起來了,那個高二開學(xué),為我們調(diào)換走惡魔班主任的男生,他后來也分班了,分到了蕾蕾一個班,而他最近和王雪在談戀愛。難怪,王雪能夠猜出來。
我簡單說了一下,王雪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說,沒事了,別想那么多,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考試,王鵬跟我說,他們班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都疏遠那個男生了。
我點點頭,其實無所謂別人的好心或是好奇心,我不在乎。
那幾天,我心情不怎么好,翻開一個筆記摘抄本,里面有抄的一段歌詞。
青春洶涌,成長會痛,你皺起眉頭,讓我給你溫柔。我們在昨天的經(jīng)歷,是彼此明天的勇氣,因為你未來不畏懼。
我還記得,當(dāng)時就是突然看到這句話,幾天的無所謂的情緒突然忍不住。
青春洶涌,成長會痛。但哭過之后,是風(fēng)雨欲來,是檣傾楫摧,也是雨過天晴,彩虹成形。
我們正在年輕,處在年輕,正在成長,處于成長。疼痛是青春的記憶,是成長的法則,也是人生的經(jīng)歷,雖然它并不美好,甚至骯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