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剁了他的爪子
“怎么不提前打電話?”
“我打了,你也得接算啊。”
宋顏初一拍口袋,才發(fā)現(xiàn)剛才出來得太急,手機落在辦公室了。
“哦,手機放在辦公桌上忘拿了?!?p> 周易彈了下她的額頭:“迷迷糊糊的。”側(cè)首看了看那幾個率先離開的醫(yī)生,他指著其中一個最高,最惹人注意,也是剛剛在病房里出手最麻利的男人問:“那個人誰啊?”
宋顏初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那是負責我的上級醫(yī)師,也是我們精神科的副主任葉謹年。怎么了?”
“一針就把那么狂躁的一個大男孩兒放倒了,小白臉一點兒不含糊啊?!?p> 宋顏初讓他注意措詞,“什么小白臉,那是我們精神病科的副主任。人家大風(fēng)大浪見慣了,剛剛那個算什么?!?p> 周易吃驚的指了下病房:“就那樣還不算什么?老遠聽著跟打仗似的。那厲害的得什么樣?”
“真正嚴重的病患不在這個樓層,那里的病人才叫真的可怕?!?p> 做為新來的規(guī)培醫(yī)生,其實宋顏初也沒有真正的接觸過,還不到讓他們接收重癥病患的時候。但是,宋顏初去那里給上級醫(yī)師送過東西,老遠聽到里面的尖叫聲,猶如一群惡鬼在嚎叫,光是聽著就叫人毛骨悚然。
而且,為了安全起見,那些病人的自由都是受到限制的,跟坐牢差不多。
說多了他也未必懂。宋顏初說:“去看看張源吧,只是,你來得有點兒不是時候?!?p> “怎么不是時候?”
進了病房周易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剛剛被放倒的男孩兒就是張源。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昏睡。
張母坐在床前一邊暗暗掉淚,一邊憐惜的撫摸著孩子的鬢發(fā)。
情緒是什么?
從概念學(xué)來講,是人對各種客觀事物的態(tài)度體驗。
掌控好它,你就是人。掌控不了,反過頭來被它操控,那你便是魔鬼。
看著自己好好的一個兒子,要么夸大妄想,瘋言瘋語。要么死氣沉沉,猶如行尸走肉。張母就忍不住惆悵起來。長路漫漫,孩子才這么小,何時是個頭?
周易得知張源還要好一會兒才能醒來,又留下一枚胸針,告訴張母他還會過來。
出了病房,他問宋顏初:“張源什么時候能好?”
宋顏初說:“不知道,住院這些天精神病性癥狀已經(jīng)消失了,但是情感癥狀還是很明顯?!?p> 周易聽不明白:“說人話。”
宋顏初白了他一眼。
“就是夸大妄想和被害妄想消失了,但是,仍舊思維奔放,喜歡夸大其詞,易激惹。”
“那這些癥狀一般什么時候能緩解?”
宋顏初搖頭:“不一定。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p> “如果癥狀輕了,可以吃藥維持吧?!?p> 宋顏初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情感穩(wěn)定劑是什么嗎?它主要就是讓人的感知系統(tǒng)麻木,對各種情緒反應(yīng)遲鈍。如果一個人對喜悅和悲傷都不太能感知,情緒看起來不就相對穩(wěn)定了嗎?!?p> 周易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
“也是,一個人對歡喜和憂愁都麻木了,豈不是跟行尸走肉差不多?!?p> 宋顏初嘆了口氣。
“好了,你先回去吧。什么時候張源清醒了,你再過來看他?!?p> 周易問她:“晚上幾點下班?我過來接你一起吃飯?!?p> 迎著光,忽然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色澤不對。一抬手扯下她的口罩,周易頓時色變:“誰干的?我去把他爪子剁了?!?p> 這是辦公室門口,他這一咋呼辦公室里的人都聽到了。
宋顏初連忙戴上口罩,瞪了他一眼說:“再嚷嚷信不信我剁了你?我這是工傷,你懂什么,趕緊回去吧,我要工作了?!?p> 都說一物降一物,這話一點兒不假。周易在雄鷹隊說一不二,朋友里威信也很高。偏偏從小到大最拿宋顏初沒辦法。
“好吧,等我電話,晚上我來接你?!?p> 宋顏初轉(zhuǎn)身進辦公室。
一個女同事神色曖昧的問她:“男朋友吧?長得挺帥的?!?p> 宋顏初馬上擺手否認:“不是,不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p> “青梅竹馬啊,那更浪漫了?!?p> 宋顏初哼哼,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有什么浪漫可言?
她伸手拿辦公桌上的手機,發(fā)現(xiàn)位置變了。誰動過了?
“宋顏初。”
宋顏初轉(zhuǎn)過身:“葉醫(yī)生,有事嗎?”她朝葉謹年走過去。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另一個女醫(yī)生抱著診斷證明和住院記錄出去了。
葉謹年靠在椅背上,微微頜首:“從今天開始,鐘文茜可以獨立負責接收病患了,她工作努力認真,進步很快。你們都是同時進來的規(guī)培醫(yī)生,對此你不要有什么想法?!?p> 宋顏初看了他一會兒,扁扁嘴:“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宋顏初,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p> 葉謹年微微一怔。
宋顏初緊接著笑了起來:“哈哈哈,我逗你玩呢,你不要當真。她獨立接病患就獨立接唄,我技不如人,有什么好心理不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