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攤是“切齒”暗哨,老板當(dāng)然不會平白無故找客人麻煩,這個滿臉胡子的大漢,恐怕來路不正,方才溫青嵐突然變了臉色,也一定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什么,這才暗示手下暴起發(fā)難。
果然,溫青嵐沖我使了個眼色,立刻起身,拉著我繼續(xù)趕路,我也不多話,跟著匆匆而去。
走出很遠(yuǎn)一截,完全看不見也聽不到茶攤的打斗,溫青嵐這才放慢腳步,見四下無人,打了個呼哨。
我問道:“茶攤那人是——”
“八成是五龍幫派出的探子,我見他一直留意我們說笑,才覺得不對。但是,‘切齒’在赤縣根基深厚,任何動靜都在我們掌握之中,這次卻被盯梢盯到了家門口,若只憑五龍幫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混得進(jìn)來,所以,”她嚴(yán)肅地望向我,“是我托大,低估了此事的嚴(yán)重性,看來,還是應(yīng)按你的計(jì)劃行事?!?p> “幫——”我剛說了一個字,忽然想到我們要隱瞞身份,便又改口道,“溫姑娘愿放下成見,與厭惡之人配合,實(shí)在令我欽佩。”
溫青嵐聽我這樣叫她,也怔了一下,不過沒說什么,剛與我客氣了兩句,水如天突然出現(xiàn),也不知從哪里過來的。我脫開繩索,從懷中掏出早已寫好的信,連同腰牌一起交給她,水如天沖著我們抱了抱拳,很快又消失不見。
我這才覺得心中踏實(shí)了幾分,溫青嵐將我重新綁好,又繼續(xù)趕路。這下我們不敢再隨意說笑,也不再多做停留,入夜時,我們剛好趕到羅城。
一進(jìn)城,我就覺得有些不對,此時天色剛黑,城中就已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若說是宵禁,可城內(nèi)外看不到任何中軍兵丁或都令府府兵,與熱熱鬧鬧的赤縣截然相反。
我們打算明日一早再去五龍幫,因此先尋個客棧落腳,溫青嵐猶豫了一下,還是只要了一間客房,畢竟我們是扮作押解人質(zhì),不可能讓我單獨(dú)在一間房中過夜。
這間客房不大,除了靠墻的廂床外,就只有屋子正中的圓桌木椅。溫青嵐關(guān)好門窗,我解下身上的繩索,拉過一把椅子,面對著房門坐下,道:
“溫姑娘若信得過我,盡管安心歇息,我來守門?!?p> “陳特——陳兄客氣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彼f著,抱起被褥鋪在地上,“陳兄莫要介意,且將就一宿吧?!?p> 我正要推辭,她已轉(zhuǎn)身走到床邊,面朝里側(cè)和衣躺下。我看看身邊鋪得整整齊齊地被褥,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也背朝著她躺了下來。
與這樣一位女子共處一室,中間只隔了一張桌子,說沒有半點(diǎn)心猿意馬那是假的,我只覺得自己心左一下右一下跳個不停,毫無睡意。
溫青嵐那邊靜悄悄的,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今日趕了一整天的路,她應(yīng)該已困倦安睡了。說來也怪,我前些年闖蕩過江湖,所以也并不是過分拘泥于禮法的人,而且前不久還在青樓過了夜,但之前的每次都不像今日這般難以入睡,連呼氣都不敢大聲。
“陳兄,你睡了嗎?”溫青嵐忽然低低地問道。
我松了口氣,忙道:“還沒有?!?p> “離五龍幫越近,我心中越是不安,我們此行可能不會順利?!?p> “沒關(guān)系,”我安慰道,“明日丘引刀一露面,你立刻帶他回‘切齒’,剩下的事交給我?!?p> “我覺得——那封信可能是個圈套,只怕你明日不好脫身?!?p> “別擔(dān)心,”我笑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p> 溫青嵐好像翻了個身,面朝著我道:“陳兄,明日換回那丘引刀后,你隨我們一同走,若五龍幫要攔,就殺出去?!?p> 我不敢翻身,若與她正面相對,恐怕我會更加想入非非,于是繼續(xù)背著她道:“在赤縣我們遇到暗探,足以證明此事不單單是五龍幫參與,這個金幫主,可能與冊子外泄一事的幕后黑手有聯(lián)系。丘引刀只是一顆棋子,光抓住他一個遠(yuǎn)遠(yuǎn)不夠,所以我必須留下來,查清他們在搞什么把戲?!?p> 身后久久沒有回音,我以為她睡著了,忽然,她又開口:“你為朝廷效命很久了嗎?”
“沒有,”我赧然道,“其實(shí)我當(dāng)上特使還不到兩年,之前也同溫姑娘一樣,浪跡江湖,懲惡揚(yáng)善,劫富濟(jì)貧,只是總在西北一帶行走,所以未能聽聞‘切齒’大名?!?p> “我看陳兄并不像貪戀功名利祿之人,既已投身江湖,為何又要回頭去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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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中元節(jié)的情節(jié)比較溫馨,今晚早點(diǎn)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