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虛弱的聲音從原本昏迷的男子口中說出。
同樣一身黑衣的男子立馬斂了內(nèi)力,拱手道:“主子,您沒事吧?”
玉祁端坐用功調(diào)整了內(nèi)息,蒼白的面色有了一絲血色,細(xì)長的眼眸銳利陰沉,他沒想到姬無殤居然這樣陰險,自己中了他的計不說,還差點(diǎn)死他手中。
若非自己跑的快,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不過姬無殤中了自己一劍,只是看起來如常,也不知傷勢如何,最好是……
因?yàn)閭麆葸^重,這才昏倒。原本以為這次在劫難逃,幸好被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所救。
“讓她走!”他雖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對方救了自己一命,他便放對方一馬。
下屬單野不贊同道:“主子,這萬萬不可!她已經(jīng)見過主子的真實(shí)容貌,萬一說出去,對我們不利。”
玉祁面色一冷,厲色道:“難道我說得話都不聽了?”
“屬下不敢!”
玉祁自然不是那種婦人之仁之輩,心思一轉(zhuǎn),沉聲道:“給她服下遺情丹。”
“是?!?p> 素娘是被曬醒的,只覺頭昏腦漲的厲害,那烈日當(dāng)空,皮膚像是被曬干了一般。
素娘艱難起身,腦子里一片迷茫,這是哪?
眼前都是草木,模糊的記憶瞬間回籠,她是被師父責(zé)罵,所以跑出來的??伤趺此??
越想腦袋越疼,干脆不想了。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她該早些回去向師父道歉才是。
回到稻香苑,素娘喊了聲“師父”,徑直走了進(jìn)去。
卻剛好撞見甄老怪再給姬無殤上藥。
那光著上身的背脊,流暢結(jié)實(shí)的小麥色的肌膚看得素娘面紅耳赤,下意識地低下頭,立馬轉(zhuǎn)身就要走。
“站??!”甄老怪見是素娘冒然闖了進(jìn)來,那一副羞澀的模樣,哪里像是一位醫(yī)者,不由得呵斥道,“你跑什么?還不趕快進(jìn)來替王爺換藥?”
素娘佇步,不可置信道:“我?”猛然,對方銳利的眼神,瞬間無所適從。
甄老怪知道素娘的顧慮,開口道:“這病患不分男女,不分貴賤,也不分老幼,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素娘點(diǎn)頭,“十三明白,只是我笨手笨腳的,怕?lián)Q不好?!睂幫跎碜淤F重,哪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論?若是她一個不小心讓對方的傷口惡化,那自己真是罪該萬死了。
甄老怪冷哼一聲,“有什么好怕的?王爺也是人。再說了,我這段時間,要出去一趟,你仔細(xì)學(xué)著換藥,我也好安心?!?p> “可以讓青師兄換?!彼啬镆宦犝缋瞎忠撸院笸鯛?shù)乃幾屪约簱Q,心中一慌,趕緊道。
“你青師兄也是一道去?!?p> 這無疑打破了素娘最后一點(diǎn)期待。
“還不快過來學(xué)著你師父?本王倒是不怕,你一個小子倒是先怕了。不過是一點(diǎn)小傷,若非本王不方便,還需要你?”
“是?!彼啬锫犞o殤命令的口吻,趕緊乖乖地走到甄老怪面前。
甄老怪不滿道:“還真是師父說十句,比不上王爺說一句。我這師父啊做的還真是憋屈?!?p> 素娘怕甄老怪生氣,忙解釋道:“師父,徒兒真沒這意思。以后十三會聽師父的話的?!?p> “嗯?!闭缋瞎譂M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挑釁地看了姬無殤一眼,看吧,他這徒兒眼里還是有他這個師父的。
“按我之前教你給王爺上藥。”
“是?!彼啬镞@才摒去雜念,平息心中的忐忑,深深打量著姬無殤后背上的傷口。那傷口很深,就差一點(diǎn)就見白骨,看起來觸目驚心。卻不見對方哼一聲,心中佩服不已,卻有些心疼。
素娘不覺心驚肉跳,目光擔(dān)憂道:“師傅,王爺?shù)膫诤苌?,要不要緊?”
聽著素娘擔(dān)憂的聲音,姬無殤心中一暖,聲音柔和了不少,“不過是一點(diǎn)小傷而已,算不得什么。你要記住男子漢大丈夫,要以國事大重,切莫沉溺于兒女私情!”
“王爺教訓(xùn)的是,十三記住了?!?p> 甄老怪搖搖頭,“你倒是大仁大義,那也要顧著自己身子一些。你又不是鐵打的身子。你是晟朝的戰(zhàn)神不錯,但保家衛(wèi)國的也不是你一人。當(dāng)初收復(fù)巫族小國,被巫女算計陷害,差點(diǎn)殞命,若非如此,你今日也不會是這般境地?!?p> 素娘聽了暗暗吃驚,她沒想到寧王居然遇到這么驚險的事情。
那背后上好幾道疤痕,竟是寧王多年征戰(zhàn)的留下的印記,想必那時候一定很疼,不然的話那疤痕為何那么深。
姬無殤眸色幽暗,眸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測。
“往事莫提!”
甄老怪不再言語,對著素娘道:“動作麻利點(diǎn),跟沒吃過飯一樣。你莫要怕王爺會疼,他啊身體是銅墻鐵壁,這點(diǎn)勁可疼不死他!”
甄老怪的陰陽怪氣并未讓素娘感到輕松,只覺得師父說話太過分了,王爺為國為民,不顧自己的安危犧牲了那么多,理應(yīng)受人尊重才是。
可她若開口反駁,師父定然又生氣了。
素娘低頭不語,只當(dāng)是沒聽見,手中的動作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力道太重,讓王爺受疼了。
柔軟溫?zé)岬氖謺r不時觸碰姬無殤的后背,鼻尖取而代之的不是厚重的藥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卻非尋常的熏香,倒像是生而俱來的體香,正好壓制他長久以來困擾他的冷情蠱。
這正是當(dāng)初巫女給他下的蠱毒。
冷情蠱,顧名思義無情無義,不能與任何女子有肌膚之親,否則就會觸發(fā)母蠱,暴斃而亡。而且此蠱的厲害之處便是男子若非是童子之身,即刻便會逆血而亡。
當(dāng)初知曉此事之人除了甄老怪之外,知道這個秘密之人都已經(jīng)消失在這個世上。
而甄老怪自然知道這姬玨是不是自己親生,當(dāng)初是希靈哭著求著自己幫她生下這個孩兒,只是對玨兒的親生父親只字未提。
希靈,一個聰明驕傲的女子,能讓她如此傷心絕望的男子自然不是尋常人。
這薄情寡義的男子到底是誰?姬無殤至今懷疑的人唯有兩人。
想到這,姬無殤眼眸透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