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這里并非你我的歸處(六)
“總的來說,柔道社現(xiàn)在的問題就在你們口中的那個學長的身上,這一點應該沒有疑問吧?!?p> 我沒有選擇彎彎繞,而是一開始就挑明了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啊?這么直接?”
由比濱的聲音在旁邊隨之響起,不過現(xiàn)在的部室內(nèi)很顯然不需要她插嘴。
已經(jīng)體驗過來自學長的魔鬼訓練的土豆三兄弟很顯然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城山咽了咽口水,聲音梗塞。
“這...確實有學長的因素在內(nèi)?!?p> 呵,到了現(xiàn)在還給那個人留面子嗎,前后輩的文化還真是根植在了你的骨子里啊,城山。
我瞄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么,而是在本子上記下一筆,作為雙方達成的共識。
“既然如此,那讓那位學長離場就是當下最直接的辦法了,嗯,說道這一點,讓你們的指導老師出面怎么樣,畢竟他是老師,那位學長再怎么說也不過是個畢業(yè)的外校人?!?p> 但這一點卻被城山很是果斷地否決了。
他搖了搖如同馬鈴薯一般的頭。
“這個不太行,我們的指導老師是個外行,正好在為成績不順的情況發(fā)愁,這個時候?qū)W長的歸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他是不會幫我們說話的?!?p> 果然嗎,老師這條路走不通。
我在本子上畫了個叉號,像是殺手下達的死亡通知。
“嗯...那就只有讓他本人知難而退這一條道了,雪之下,有什么辦法沒有。”
“誒?”
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叫到,雪之下的神色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愛。
但我深知那份雪女一般完美的面容下究竟暗藏著何等可怖的性格。
所以才更要利用起來。
“我的話...正面擊敗是最佳選項。”
“小雪,再怎么說這個也太...”
還沒等我說些什么,就連一旁的由比濱都看出了雪之下計劃的不靠譜。
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擊敗對方,那位學長也就不會因為體育成績而入選大學了。
尤其還是柔道這種身體素質(zhì)大于技巧的項目,如果說是網(wǎng)球的話以雪之下的能力倒是還有幾分可能。
“你以為你是神奇女俠嗎,就你這小身板還是省省吧?!?p> 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雪之下的機會。
即便很有可能我自己都打不過她。
“呵。”
少見地,雪之下并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xù)爭論,或許是昨天見到的那個身影過于魁梧,也有可能是因為部室內(nèi)有外人,不太適合吵架。
嘛,不過因為哪種理由都無所謂,這次可是我贏了。
“但雪之下的想法倒是有點可取之處,想要讓那位學長乖乖退場,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在決斗中輸?shù)?,又或者說...”
“啊...感覺小企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p> “偏見,你這是偏見,我可是正在為城山同學的事情思考,你這個膚淺的女人?!?p> 由比濱聞言,臉色瞬間漲紅,嘴里不斷地說著‘啊,你說誰是膚淺的女人’之類的話。
真是的,這種舉動不正好說明了她的膚淺嗎。
真笨啊。
“所以還是逃離不開正面對決嗎,那跟我說的有什么區(qū)別?!?p> 對于雪之下那如同冷嘲熱諷般的話語,我選擇從側(cè)面反駁她。
手指在桌面上敲擊著,發(fā)出一陣脆響。
“我們雖然需要擊敗他,但并非只有我們,而且我們也沒有完全以真正意義上的正面對決決出勝負,只要讓他在對決上露出丑態(tài)便可?!?p> “誒?小企說的意思是...”
腦袋不太好使的由比濱小姐很顯然沒有聽出我話語里的意思,但一旁的雪之下卻聽了個大概。
“你是說...讓他下不來臺?”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身為高中男生,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這個年齡段男生的最大弱點。
那就是——面子。
異常高漲的自信心加上自尊心使得這個群體帶有了一點逞強的意味。
更別提那個人還是從大學歸來的前輩,他之所以能命令柔道社的眾人按照他的意志行動,基本上還是因為他在學校里留下的威信。
只要擊潰了他的這一點,那么到時候想必他也不會再有臉面留下來了吧。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得做一點小小的準備,城山,想要舉辦柔道大賽的話,場地的安排你那邊能解決吧?!?p> “啊?哦哦,沒問題,不過為什么要突然說這個。”
看著城山那不解的眼神,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相信他的腦子確確實實是被馬鈴薯給填滿了。
怎么我跟雪之下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怎么還聽不明白。
“當然是要在比賽上讓那位學長出丑啦?!?p> “???可是你打不過學長吧,甚至說就連我們也...”
“停停停,你只管申請比賽就行,剩下的事交給我們?!?p> 為了打消城山的顧慮,我只能選擇大包大攬地將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忽地,從一旁傳來了某些人不信任的視線。
“喂,你們兩個有什么意見嗎?!?p> 破天荒地,我竟然主動對著雪之下由比濱的女子二人組發(fā)動了言語上的挑釁。
或許是因為被壓榨干活的不滿吧,我覺得自己此時內(nèi)心深處有著熊熊的火焰燃燒。
如果雪之下此時敢找茬,我發(fā)誓自己肯定能使出‘噴射火焰’將她燒的一干二凈。
連帶著那該死的工作。
懷揣著陰暗的心思,我打算聽聽兩女有何高見。
但回應我的卻是兩人微妙的目光,并未開口。
搞什么,怎么像是我在色厲內(nèi)茬地威脅人了,明明是社畜一樣的員工在發(fā)泄不滿,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將內(nèi)心的怨氣撒在那位學長的身上,打算在計劃中給他來個狠的。
“可...可是我們以什么借口舉辦比賽啊。”
見到氣氛逐漸冷卻,城山這才主動開口問道。
他的問題很現(xiàn)實,畢竟舉辦比賽需要人力與物力,必須要獲得老師甚至學生會的支持才能順利舉辦。
但舉辦的借口不是正好在眼前擺著呢嗎。
“這個啊,簡單,你就跟老師說舉辦比賽是為了招新就好,反正你們的指導老師也在為人員流失而發(fā)愁吧?!?p> “可這...”
“放心,沒問題的?!?p> 我將手拄在下巴上,嘴角流露出了一絲連我也未曾察覺腐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