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又去看過希瑟麗幾次,但是再也沒有見過雅風(fēng),到是希瑟麗讓我很是擔(dān)心,她身體好像不是很好,又似乎是縱欲過度的緣故,她總是風(fēng)情萬種頹靡,她的有些’朋友們’是很看重歡愛時器具的輔助,而希瑟麗,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她看上去總是自愿的,且不收取費用,就好像這是與朋友們很自然的事情,我知道的,除了我和那個雅風(fēng),她幾乎全是那些朋友,她的身上總是斑斑點點,看上去就像是潔白的瓷器上滴上了紅蠟,我有時會在照顧她的時候聽見她半夢半醒時的囈語,那大約是對他以前管家的埋怨和訴苦,我僅僅知道的是她從前的管家是她父親,那個富足的德國商人從德國帶過來的男人,一直待希瑟麗視如己出,但是很早就死了,然后她的管家就變成雅風(fēng),然后希瑟麗,起碼在我們旁人眼中來看是墮落的,家產(chǎn)不知為何的變賣,然后僅僅靠做身體的交易來混飯吃,我了解到的是,從前希瑟麗真正活得像被放在博物館里多重安保下的白玫瑰,不曾沾染一點泥土,總是那么的高雅純潔,她好像從未真心的笑過,無論是那時還是現(xiàn)在,她總是無意識的皺起眉頭,臉上是一貫的冷淡疏離,可能現(xiàn)在還多了幾分疲憊吧,我一直在猜測她與雅風(fēng)之間的關(guān)系,雅風(fēng)這個管家當(dāng)?shù)膶嵲谑遣环Q職,時常見不到人影,希瑟麗賣家產(chǎn)的錢也在他手上,我一度懷疑是不是他是不是卷款攜逃了,但是希瑟麗卻是一直一副平常樣子,沒有一點擔(dān)心,雅風(fēng)的出現(xiàn)與否對她而言好像沒有什么重要性。
“我十六歲之前的人生實在是蒼白無趣的很,還讓人厭惡,令人惡心,那個該死的男人,哪怕是下了地獄也不足以彌補他的過錯,是了,如果不是雅風(fēng),或許我早就不是我了,他還讓我多當(dāng)了幾年的希瑟麗,嗯,在悲劇中只要一點點甜蜜就足以稱得上是巨大的快樂,我不是貪得無厭的人,也不是涌泉相報的人,但是他那時的確是幫了我大忙,他亮晶晶的眼睛在月光下發(fā)亮,然后笑著對我說’這種臟活不適合你,還是我來吧,小姐?!以趶埢适Т胫行睦镉珠_始了不止一次厭惡自己的情緒,在你即將掉入深淵的時候拯救過你的人,就算他日后親手將你推入地獄你也沒有辦法恨他嗎,我不知道,起碼在我那兩年無數(shù)次注視著他的身影的時候。
他確實是給了自己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快樂時光,那是身為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人的快樂,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漫漫人生里就像不存在的一樣,回想起來的時候也就只剩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微笑。”這是希瑟麗寫的第二段話,說實在的我相當(dāng)驚訝,她們居然有過一段看似甜蜜的時光,雖然短暫,但是令人懷念,但是對于希瑟麗沒什么意義的一生也就沒有了什么意義,我想到這里心里難免有些同情希瑟麗,她少時完美的生活,被上帝親吻過的容貌和靈氣,基于旁人嚴(yán)苛的毀壞自己的放縱,終是僅僅的只成為了一個沒什么意義就死去的人。我又想起最后一次見到雅風(fēng)是在河苑舊址,那是希瑟麗曾經(jīng)的家,她把它拍賣給了一個香港的商人,然后改成了一座用來展示世界上那些最純潔無瑕的物件的博物館,天知道他從哪里收集來的這些,大部分是瓷器,潔白如玉的沒有一絲瑕疵,或者晶瑩圓潤的分外飽滿,總之,讓人恍若瑤池,但是對于我來說,太過于完美的東西讓人感到壓迫感,因為它只要稍微有一點不足就會立刻讓你精神不佳,并且很輕易的就能夠勾起你內(nèi)心中最邪惡的一部分,妄圖將完美的事物毀掉的快感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