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大牢內(nèi)
“來來來~快押快押,買定離手?!?p> 幾個獄卒腳踩板凳,為首坐莊的那個手里篩盅上下翻飛,都快搖出殘影來了。
“我說小六子,你玩不玩。別看了,那些個死人又刮不出什么油水了,進了這的你還擔心他們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來嘍。”,名叫小六子的獄卒又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見并無異樣也回到桌邊一同玩了起來。
與桌前熱鬧們的獄卒不同,監(jiān)牢內(nèi)的犯人大多都已經(jīng)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若不是胸口還有著起伏,怕不是誰見了都會以為這是一具具死尸。
便是活著,這些重刑犯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身在宮門內(nèi),必定好修行。顯然這幾個獄卒是不怎么在意。
一雙紫色的瞳孔自暗中緩緩浮現(xiàn),靈巧的身形順著陰影漫步在污穢之間,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牢房內(nèi)亂竄的老鼠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僵伏在原地全都哆嗦成一個了。
黑影走過一間又一間的牢房,終于在最深處的牢門前停了下來,“馬縣令~”
牢中緊閉的雙眼聞得此聲是驟然驚醒,有氣無力的的哼了一聲。
“我問你,東西可曾備好了?”
馬縣令是點點頭,撕下衣裳的一角用手指寫下了一行血字,“全在這里?!?p> “好~你家大人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他會為了多殺幾個閹黨為你陪葬,你就安心去吧?!?p> 一抹寒光閃過
馬縣令捂著自己喉嚨,殷紅的鮮血是自指縫流出,一幕幕過往走馬燈似的回溯在眼前。
少年讀書,考取功名,心懷壯志想為一方百姓謀福。奈何現(xiàn)實是殘酷的,不站隊別說做官了,活下去都成了問題。終究還是屈服了,入了文官一黨補了肥缺。本想著做起年祿位高升,結(jié)果受命替不詳遮掩......
大牢外一只漆黑的烏鴉站在樹蔭中望著過往的人群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把這些東西送進河里,不要再像尸煞一樣了。”
“有必要這么麻煩嗎?這么恐怖的東西一旦喚醒可不好收場,怕不是你我都會被反噬。直接殺了那個知府多簡單?!保瑸跗沉艘谎垩獣行┫訔壍淖ピ诹俗χ?。
“知府的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控制這津海。這五條河乃是津海城的命根子,誰控制了這五條河就能控制漕運,也就能控制糧食......”
“嘎嘎嘎~”,烏的眼神里充滿了戲謔,“不虧是宮中貴人養(yǎng)的貓,懂得就是......”
撕拉~
三道抓痕出現(xiàn)在樹上,落葉款款而下,與之一同飄散的還有幾根黑色的羽毛。
“嘎嘎嘎~別急嘛,我這就去。不過九命,別忘記我的血食?!?p> “事成之后,這津海城的活人隨你享用?!?p> 望著烏鴉遠去的背影,九命的嘴角裂開一個奇怪的微笑,“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命享用了?!?p> ......
午后
張明卿悠閑坐在石墩子上依著門框,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和寧夕月聊著天,一邊看著路過的小姐姐們。
對他來講來到這個時代最大的福利應該就是這滿大街的漢服小姐姐了,燕環(huán)肥瘦各有滋味。
這個有一眼,白白凈凈體態(tài)嬌小,馬踏飛燕。這個也行,高高瘦瘦的都快趕上李安寧了,就是不知會不會舞蹈劈個叉。嘖,那個也不錯,一看就好生養(yǎng)......
哎~可惜啊,只能是看看?,F(xiàn)如今連搭訕都不能。
他與李安上街沒多久,尋思著換身衣服再去玩,結(jié)果好巧不巧整被寧夕月撞見。
李安當然開心,不用背鍋了。假裝沒看見他的眼色,應是把寧夕月留下來了,這百花樓自也是去不成了,索性三人就一起回來了。
這年頭離了勾欄,也就沒有啥可玩的地方的了。無非就是吃飯,逛街,園子聽戲。寧夕月和李安,單獨一個跟著他都好說。這倆都跟著,真就一點玩頭沒有了。
滿腔幽怨的他自是不知道自己撈出來的那些個“腌泡菜”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麻煩,也不知道名義上自己的頂頭上司就那么一命嗚呼了。
不過哪怕是知道了,他也不見得會在意。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就只有三樣,漂子、妹子、銀子,這還得看他心情。
上輩子四當五落被卷了小十年,好不容易混進了個九八五以為終于能熬出頭了結(jié)果又趕上了房價飆升。還沒等他喘口氣呢九九六和零零七又卷了起來。
這輩子終于脫離了那種絞肉機似的環(huán)境,尤其是在心結(jié)打開了之后,張明卿更愿意讓自己輕松些。做條咸魚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
把自己掛起起來,每日曬曬太陽守株待兔無所事事的日子也挺好,偶爾翻個身就行。
撇了一眼旁邊正在逗貓的寧夕月,嗯......兔子其實也算。幾日不見,似乎又長胖了些?
要不說養(yǎng)兔子還是得讓其動起來呢,這才多久就從B級到C級品種了。
不過說實話,對于寧夕月張明卿的心態(tài)著實是有些復雜,最開始他其實沒有太多想法。
充其量就是瞧見一個小家碧玉的漂亮妹子,順手調(diào)戲幾句圖個樂子。就跟某些人看見光潔如玉的背就恨不得給拔個火罐一樣。
畢竟一個溫柔嫻淑會給自己縫補衣物,又不讓你亂花錢給她簪環(huán)首飾胭脂水粉的妹子,誰會不喜歡呢?這再過幾百年可就要滅絕了啊!
郭君怡防家賊似的防著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不過他也能理解。
嚴格來講寧夕月不僅僅跟他丁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好像也沒入他張家家譜。這下事情就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看著和兩儀子玩的開心的寧夕月......妹子啊妹子,你以為是我不想回去住讓丫鬟伺候著每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是受不了你娘每天想要殺豬的眼神?。?p> 回頭又看了看自己這幾間四面漏風的破瓦寒窯,張明卿悲從中來,怒而奮起,“我要拆家!”
躲在墻角裝透明人的李安和專心逗貓的寧夕月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個哆嗦,不知道他這是又抽什么風......